蓁蓁垂下眼睛,将针缓缓地抽了出来。戚巽仍旧盯着她,看她的表情会不会有一丝丝波澜,可是,没有,她还是一副平淡无波的样子,拿着针在鼻尖嗅了嗅,歪头想了一下,又嗅了嗅,才抬头又看向他。
“疼吗?”
“还好。”戚巽压根就没感觉到。
“之前,是不是用了不少补药?”
戚巽回过神,这才发现入针的地方的确有一丝隐约的疼,他揉了一下,道:“是用了不少。”
“现在还在用?”
“对,一直在用,太医叮嘱的。”
蓁蓁盯着戚巽:“哪位太医?”
“当然是郑太医,也只有他才可有资格给皇上、皇后诊病,我只是沾了姐姐的光。”
“停了吧。”蓁蓁说着站了起来,面色有些凝重。
戚巽赶忙整理着衣服,忙问:“为何停了?”
“信我便停了。”蓁蓁漫不经心地说完,将门打开,于公公立刻将一套笔墨纸砚递到了眼前。她接过,用同样漫不经心地语气道,“有救。劳烦二伯去二皇子府跑一趟,打听一下姬楼平日里有何喜好。”
李雨点点头,不声不响地关上了门。
蓁蓁将笔墨纸砚放到案上,研起墨来,片刻之后将笔递给了对面的戚巽:“将姬楼说的配方写下来。”
戚巽执笔,很快写了半张纸,递给了蓁蓁。
蓁蓁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问:“确认无遗漏?”
戚巽凑过去又看了一遍,斩钉截铁地回:“无。”
“那我们要去会一会这位姬神医了。”
说话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戚巽赶忙正襟危坐,待门开,发现是店小二忍不住伸头向外探了探,却没能看到于雨。
用过晚膳,蓁蓁和戚巽一起回了宅子。于公公伺候渊逸去了,李雨还未归,院子里除了红叶剩下的全是戚巽的侍卫,全副武装威风凛凛地杵在四周,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蓁蓁扫一眼,一边走,一边对戚巽道:“几班岗?”
“三。”
“后天你便离开了,今晚开始值夜的减半,一时辰一换让他们都好生休息,雪大路滑,赶路才是最磨人的。”
戚巽飞快地瞧一眼蓁蓁:“想了想,我决定多留一多半给你。”
“不需要。”
“仅凭李侍卫和于公公?双手难敌四拳,别忘了,你在祁国,真有什么事,届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哎,别说你有圣女。”
“她靠不住,我知道。但我很快便有侍卫,要多少有多少。”
戚巽停下脚步:“哪来的?”
蓁蓁脚步不停:“明天你便知道了。”
戚巽没想明白,赶忙跟了上去。
等了两刻许,于公公遣人送来了密信,信上道王爷耐不住寂寞去了青楼却独将他留在了住处。蓁蓁立刻警觉起来,在房中踱步半天,又遣人给于公公传了话,让他明日一早便找借口回来。又过了一刻,李雨才匆匆赶回,直向蓁蓁房中冲去,得给了她一包药,灌了三杯茶水之后才道:“瞧着那位姬大夫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当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成想,竟然是个色鬼,据说之前他日日流连青楼,死在他手下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大多是先被他玩弄,厌了之后便被他当成试药的工具,二皇子折磨女子的那些缺德法子很多都是出自于他。”
蓁蓁听着眼前一亮,站了起来:“什么青楼?”
“听雨。”
蓁蓁眉头一皱:“这里就这一处青楼吗?”于公公密信上提到的青楼也叫此名。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蓁蓁这话是何用意。
蓁蓁又道:“先不管这些,既然姬楼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我们便不必手下留情。”
李雨说完赶忙拉住蓁蓁,“等等,你又要对他做什么?见血的事让我来,你一个女子,莫要整日里做这些骇人的事,传出去,又有人要说话给你听!”说着转头看了戚巽一眼。
戚巽当下便明白李雨是在讲话给他听,他也不是能忍住的性子,立刻便道:“李叔,你之前可从不这样含沙射影的刺挠我。”
李雨扯一扯嘴角算是笑了笑。蓁蓁看看两人,从行囊中取出一套针灸的针来,道:“今儿不见血,没瞧见吗,姬楼不怕,不然他不会留一手。”
“什么意思?”李雨问戚巽。
戚巽跟在蓁蓁身后走:“许是在马车上他给的配方不对。”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怎的,他竟难得有一丝兴奋。
李雨皱皱眉头:“不对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抓药?”
蓁蓁一边走一边道:“因为我能让此药变成其他毒药。”
这下,戚巽更兴奋了。
姬楼被关押在后院的一处空房内,外面有重兵把手,房内的窗户也被封了个结实。他已被松绑,耳朵简单包扎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也没了,看到蓁蓁三人立刻站了起来。
蓁蓁扫一眼房内,命人又多掌了几盏灯,而后指着椅子对戚巽道:“脱。”
戚巽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又脱?”
蓁蓁取出一根最长的针来,不理戚巽,转头向李雨使了个眼色。李雨大步向前,不出三招,便将姬楼摁在了榻上。
蓁蓁又再戚巽胸前的伤口处刺了一下,不过,这一次刺得更深了一些。若不是戚巽吃痛,她其实还想停留得更久一些。
“裤子。”蓁蓁举着针对李雨道。
“你是个女子!”李雨急了。
蓁蓁将针递到李雨眼前:“不然你来。”
“还是你来吧。”李雨说着喊了一声戚巽,两人一个摁上身,另一个很快将姬楼的裤子扒了下来,只留下了亵裤。
姬楼这才发觉不对,脸都白了,嘶喊着:“你要做什么?!”
蓁蓁再絮叨也不想与人渣废话,毫不犹豫地将针刺向了姬楼的下体。姬楼立刻嚎叫起来,拼了命地挣扎着,若不是李雨和戚巽力气大,险些摁不住她。蓁蓁一旁冷眼瞧着姬楼的反应,随后又取出几根针,依着记忆,在他的足三里、太溪等几个穴刺了下去,很快,姬楼的下半身便不再挣扎,变成了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姬楼的上半身也停止了挣扎,靠在墙上,满面恐慌地盯着蓁蓁。
蓁蓁缓缓看向姬楼:“你用在巽公子身上的毒药也分你一份,这样,姬大夫便能想起那配方有何纰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