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个伤员的状态并没有如火云所期盼的那样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迹象。他们本来只是非要害部位被弩箭射伤,但是鉴于没有人认得弩箭,巫女采取了直接拔除的方式。
本来可能只是一个不算太大的贯穿伤,拔掉弩箭之后,又加上了撕裂伤。而单纯用止血的草药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血是止住了,可伤口却有了发炎的征兆。
而伤员开始发烧,就证明了伤口出了问题。巫女除了手忙脚乱给他们灌了一些常规的草药汤,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于是第二天火云就得到了这个坏消息,他脸色更难看了。虽然战争中损失伤员很正常,可是明明伤的不怎么严重的队员,却在半路上出事,让他感觉很糟糕。
想到风虎兽人将伤员都抬回去的举动,他不由陷入思索。他们难道打算治疗那些受伤的兽人?否则也用不着费力气把人抬回去了。
想了想,他喊来妙音雀,让他再回去一趟,这次隐藏好自己,查看一下被抬进去的伤员怎么样了。
接着他吩咐队伍暂时不做出发的准备,他需要在此地等消息。队员们也不知道队长要等什么消息,既然资源没抢到,现在又不急着赶路,索性就几人一组出去寻找猎物。
妙音雀直到半夜才回来,本来不敢惊动队长,哪知道火云却听到了他返回的动静。
二人走到距离营地稍远的位置,低声交谈着。妙音雀风歌这次很给力,直接在风虎部落空地里的某棵树上躲藏了很久。
他表情有些复杂地对火云说道:
“伤员都交给了风虎部落的神女治疗,他们有一个奇怪的方方正正的洞穴。
伤员被抬进那个巨大的洞穴里,我没法跟进去看。但是我返回之前,已经看到十几个我们的队员又被抬了出来。
他们看上去脸色还不错,身上都绑着一种白色的东西,我认不出来是什么。既像很薄的兽皮,又像一种植物的叶片。
反正我感觉咱们的队员似乎都被治疗的还不错,他们有的在昏睡,有的已经醒了,还能大声地喝骂,听上去很有力气的样子。”
火云听了这话,表情也和妙音雀一样变得复杂起来,不过这复杂里,还夹杂着一种难以抉择的纠结情绪。
挥手让妙音雀去休息,火云自己静静地站在幽深的树下,一言不发地呆立了很久。
眼看天色开始透出隐隐的亮光,火云忽然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做了某种决定。
他喊来了几个平时战力较弱的队员,低声跟他们吩咐了几句。队员们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火云冷肃的表情让他们明白,这不是能讨价还价的任务。
几个队员互相看了看,咬牙向队长行了礼,接受了任务。然后趁着营地其他队员还未起来,化为兽形,在队长的帮助下,将几个还在发烧神智不清的伤员驮到了背上。
队长担心伤员会半路上掉落,还用藤蔓给他们做了些固定。四只淡红色毛发的高大火狮,悄无声息地带着伤员离开了。
且不说火云晚些时候要如何应对队员们的询问,那头风虎部落的神女,忙到凌晨才歇下,累的小脸都泛青了。
她一口气给二十个伤员进行了治疗,即使有护士的帮忙,也还是太过辛苦了。好在这些伤员大多都不是致命伤,有神使提供的药物和外科手术工具,救治起来还算顺利。
好在兽人都皮糙肉厚,忍耐力也是一流,哪怕看到神女动刀动针的,也并没有害怕的鬼哭狼嚎。
只是有一部分伤员似乎很有点硬汉气节,一边被神女救治还一边骂骂咧咧,摆出一副老子绝不会屈服的傻样。
神女不理会他们,只是嫌烦,用纱布堵了耳朵。护士们不能堵耳朵,还要听神女的指令,于是她们给这几个伤员缝针的时候难免会犯些小错误。
江小箐当然不会指责护士,她还觉得护士们已经足够温柔了。虽然缝线粗了点,伤疤丑了点,可好歹还是缝上了不是吗?
这几个叽叽歪歪的火狮兽人,最后是被香喷喷的炖菜和米饭给堵住了嘴。他们人生中何时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完全不在他们想象力的范围内好吗?
神女累的连洞穴都不回了,直接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躺倒睡下的时候,几个俘虏都已经绑着绷带在地洞里睡的心满意足了。时不时的还吧唧吧唧嘴,似乎在梦里又吃到了今天的超级美味。
江小箐没有虐待自己,她大约午夜的时候就已经去睡了。尽管连族长都劝神女不要太过拼命,可是神女作为一个医者,把伤员丢在一边不管,她也不可能睡的着。
江小箐打算回去以后买一些能快速上手的医书回来,比如传说中的赤脚医生手册。护士们必须提高职业技能了,光靠神女自己,总有一天会过劳死。
战斗之后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没有下雨,阳光也很明媚。鉴于火狮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攻,吊桥虽然按时打开了,但却对外出工作的兽人有了一些要求。
比如每个人都要带武器,最少三人一组行动,每组必须有一个人要佩戴神使提供的哨子。还规定了外出人员不可往火狮部落方向走,近的就在田地周边,远的话有几个指定的范围。
墙头的哨兵也都提高了警惕,任何时候都要保证有至少两人在使用望远镜观察森林边缘。而负责提拉吊桥的守卫则更加不能擅离职守,两个小组轮流值守,确保永远有两个兽人在绞索机关旁边。
这样一番布置下来,不管是火狮族还是什么其他敌人,只要从森林里一冒头,第一时间就能被发现。
本以为这样的布置只是未雨绸缪,火狮族昨天才撤退,现在有没有回到自己的部落还不一定呢。
可是出乎族长和江小箐的预料,吃过午饭没多久,城墙上就响起了尖利的哨音。紧接着墙外也响起了哨音,还夹杂着族人的叫喊声,吊桥的绞索也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