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箐呆坐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给方茹,约她一起吃饭。方茹正在忙着计划港城的人事安排和工作流程,接到百无聊赖的老板电话,心情可谓十分复杂。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自己的好闺蜜还是唯一的大老板呢。方茹匆忙收拾了一番就打车去了约好的餐吧,还没进门就发现这是一家晚上会转酒吧的店,心里有些犯嘀咕。
进了门就看见江小箐一身改良汉服坐在角落里发呆,店里好多客人都在偷偷打量她。方茹有点儿郁闷,哪里知道对方会穿着同学会的衣服就过来了,自己明显穿的过于随意了。
见江小箐面色不太好,方茹有点担心,不会是同学会被人给欺负了吧?算了,自己今天就当一回绿叶,好好衬托她一下,让她高兴高兴也好。
见到了方茹,江小箐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有气无力的让方茹点单,今天她请客。方茹虽然很纳闷,但还是老实不客气地点了好几样自己好久没舍得吃的菜品。
江小箐似乎对饭菜都没什么兴趣,却点了一瓶度数不低的洋酒。嚯,方茹惊了,这是要借酒浇愁的节奏了?她旁敲侧击地打听起同学会的情形,结果却很意外的得知人家不仅没有被欺负,还狠狠地打了一波脸。
明明应该是扬眉吐气的大女主爽文,怎么还会这么颓丧呢?方茹不明白,自然也就不知道如何开解。索性倒上酒,喝吧,说不定喝嗨了就什么都交待了。
可惜的是江小箐酒量太好,两人吃吃喝喝,眼看一瓶酒都快见底了,也没吐露出什么真言来。方茹有点急了,自己的酒量也快到量了,别到时候啥话都没打听出来,自己先醉了。
她豁出去了,从来酒品很好的人今天也得出一回老千了。又给江小箐倒上一杯,扔了两个冰块。装模做样的加了饮料,其实只是歪着饮料瓶子倒了几滴进去。
自己那杯程序正好相反,几滴酒,半杯饮料。幸好饮料的颜色和酒差不多,不注意倒酒的过程,还真看不出来。
在方茹刻意的欺骗下,江小箐连喝了两杯纯洋酒,终于酒精上头了。方茹一看她迷离的眼神就知道差不多了,连忙给她夹菜,开始引导两人的话题。
很快江小箐就撤掉了保护壳,开始长吁短叹,丧气的模样就像刚刚失恋了似的。
“茹啊,咱俩算是最好的闺蜜了吧?你说说看,我,我到底有什么优点?啊?我到底能干什么?”
“我总是一副天之骄女的高傲模样,可实际上呢?我啥也不会,啥也不会!我,我连个工厂流水线打工的妹子都比不上啊!”
“读大学,有毛线用?俗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我就是书生里头最没用的那个...”
方茹以为自己可以趁好友吐露真言的时候开解她,谁知却听到了一通自我厌弃的内心独白。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多么开朗活泼的丫头,怎么忽然就成这样了?
江小箐此时已经完全醉糊涂了,压根也不需要方茹的回应,依然自顾自地开展着最猛烈的自我批评。一开始还只是些口号、感慨、情感抒发,后来就开始举例说明了。
举的例子十分古怪,什么不会种地,连种子都分不清;什么做个陶器也做不好;什么织布机都不会用...
这些话还只是听的方茹一头雾水,再后来的话就让方茹一头冷汗了。
“茹啊,我,我什么门路都不懂,想买个冷兵器也要找人介绍。现在,我想自己造点火药,枪支什么的。可是,可是我TM的,连原理都不懂,我,我要怎么造?”
方茹:“(((;꒪ꈊ꒪;)))...”
一顿饭把方茹吃的胆战心惊,时不时的要去赌一赌江小箐的嘴。幸好餐吧里一直放着音乐,两人的位置也还算角落,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们说话的内容。
方茹今晚才意识到,之前江小箐一个多月都没联系她,似乎不只是因为忙碌这一个原因。她突然有了钱,还开了公司,似乎内里有不少秘密。
虽然趁人喝醉打探秘密有点儿不太厚道,可是方茹听江小箐说的那些话,心里担惊受怕的,实在顾不上这些了。
但是江小箐即使喝醉了,也依然牢牢记着这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方茹费了好大力气,也只问出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词。什么‘族长’,什么‘统一’,还有什么‘神使’,反正就是很难联系出完整的内容。
方茹很忧心,生怕江小箐是着了什么人的道。突然发财这种事,不一定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祸事。
把说胡话的江小箐带回了自己家,方茹想了想,决定抽空去和江小莘谈一谈。她不敢跟江父江母谈,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了老人家。
第二天江小箐一醒来就抱着水壶一通猛灌,一副宿醉头痛的惨相,而且关于昨晚自己说的醉话完全断片。方茹见她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昨天的糗样,便也没有提起,只说她喝多了就糊弄了过去。
江小箐直到早餐时喝了一大碗热粥,才真正的酒醒了。想起今天还要去高总公司取货,这个不太方便带着方茹,就直接告辞回家了。
方茹看着她跳上出租车,倒是已经不像昨晚那么颓废了,心情有些复杂。江小箐和她小学就是同桌,那时候她傻乎乎的,家里还有钱,常常被同学骗。
也就江小箐会不求回报地帮她,小小年纪,倒也谈不上什么视金钱如粪土。不过从两人成为朋友以来,她倒从未见江小箐对不属于她的钱财有过半点贪心。
按理说她这样的性格,应该是最不容易被人欺骗才对。没有贪心,又何来贪欲,既无贪欲,骗子又从何下手呢?
方茹想不通,难道是自己最近对闺蜜的关注太少,江小箐不知不觉地变了?或者她有了其他的并非钱财方面的贪心?忽然,方茹想到了江叔叔的病,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