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陈修也笑了,说:“但我不是怕敌人太多,而是怕没有敌人可杀!”
最终,他跟随郭齐一起,申请调往了“荒字营”。
一般来说,兵是没有资格调换军营的,但每一位杂兵成为精兵之时,都有一次自由选择机会。陈修晋升的时候没有选择,现在晋升伍长了,仍然可以再选。
而郭齐,他一直留着没选,为的就是现在直接调过去当什长。
“荒字营那边,癸水阵队刚好空缺一名什长,一名大伍长,一名小伍长,但我这边只负责申报,你们到底能不能调遣过去,还要看葵水百夫长收不收。”功曹说。
对于这,郭齐一丁点都不担心,因为早就打好了招呼。
而陈修,则开口询问:“阵队,是百人队吗?”
大伍长跟小伍长,他知道,前者就是所谓的“精兵伍长”,官职小于什长,但又高过普通伍长,在一队25人之中,独自管着自己的伍,只向两名什长之中,作为“领队”的那位负责。
比另一名什长低半级,却不受其管辖。
而小伍长,则是十人队里,只管三个人的那名伍长。
破三甲起底。
至于管四个人的那位,叫做“中伍长”,一般由“破五甲”之人担任。
文谦实力够了,但没有空缺,只能先做小伍长。
“阵队不是百人队,而是由五个小队组成的一百二十五人‘阵’。”郭齐讲解说:“军阵分为散阵、成阵、大阵三个级别,咱们之前布置的‘三人阵’,以及你以后要学的五人阵、我要学的二十五人阵,都是散阵,严格来说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军阵。而成阵,由一位修成了将势的百夫长,外加十位修成了将气的什长,以及二十五名伍长,领八十九名精兵组成,共计一百二十五人!”
说罢顿了一下,又开口。
“这是最基础的‘成阵’,也是组成千人、万人大阵的根基。而我荒字营一千二百五十人,以‘天干’划分,分别为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十队。葵水阵队,你也可以叫它‘荒字营第十阵队’。”
简单来说,就是荒字营的人马,共分为十个番号。
葵水阵队,便是三人今后的番号。
“走吧!那边已经打好招呼,直接去就行,不用等结果。”
郭齐带着陈修、文谦二人,赶往了葵水阵队。
还别说,里面有人就是好办事:功曹那边的申请还没送过来,郭齐这边就已经进入营寨,来到了葵水阵队之中。连盘查都没有,因为事先打好了招呼,也都是熟人。
守门的小兵,甚至还跟过郭齐。
见面都叫“郭哥”。
“新兵?快过来,头领正在训话呢!”
有人招呼。
而前方,高台之上,一个文质彬彬像极了书生,却穿着“无袍红铜甲”的中年男子,正侃侃而谈:“我叫赵怀银,人送外号‘赵坏人’,在天荒城千里方圆,可谓是臭名远扬。”
这番话,让刚刚过来的陈修,不由得一怔。
那阴柔的样子,那名字,还真一点都不像好人。
“为什么呢?首先是我狠!我不管什么乡绅恶霸,什么山贼水匪,只要领了清剿的任务,就一个不留,逃走一个喽啰我都要掘地三尺,但凡有勾结的,我会拔萝卜带泥儿,全都给他扯出来。”百夫长赵怀银说:“所以,那些恶人恨我,怕我,就恶意诽谤我,骂我是‘坏人’。但我不在乎,老子当兵的,又不是文人,在意什么名声?”
如此话语,倒让陈修来了兴趣。
跟着这样一个“好杀”的百夫长,别的不说,将星体的成长,可谓是稳了!
“其次,就是老子护短!”赵怀银又说:“别人的兵执行任务,成了立功,死了就是办事不利,自己活该。可在我这里不行,我的兵可以战死沙场,却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无论谁,哪怕是一个临时调遣过来的杂兵在外被人杀死,我都要查清楚原因,找该找的人要一个交代!”
这让刚刚过来的文谦,感觉像是遇到了明主一般,十分激动。
“如此长官,谁能不拥护?”
但陈修却看向了郭齐。
而郭齐,则笑着点了点头,说:“每当这个时候,通常都是老伍长又要坑人了。我不是对他老人家不敬,也不是说他老人家不护犊子,但如果真的出了事,他会直接带人去讨回来,可不会这样慷慨激愤的训话。”
接着,仿佛是响应他的话,赵怀银带着百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了军械部。
二话不说,将两个“尸体”往那里一横。
“老子的兵在外面拼死拼活,结果你们给的盔甲却偷工减料,护心镜都让木棍给捅破了!今天要是不给个满意的交代,我赵怀银跟你们没完!”
说罢,撒泼堵住了大门口。
让陈修看得是一脸的惊奇。
“他怎么敢的?”
军队讲究令行禁止,这种“造反”的举动,不应该是大忌吗?
“别说话,看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位老将军前来训斥赵怀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荒字营主将杨泽川,杨老将军。他对赵怀银的行为,那是怒火中烧,指着鼻子骂,整个人颤颤巍巍。
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让军械部的头领看着,吓得脸都绿了,生怕杨老将军一个不稳摔倒,就再也起不来。
可偏偏,杨老将军就是一直骂,一直骂,一直骂……最后,军械部以全营更换兵器为交代,求着赵怀银赶紧搀扶杨老将军回营。
结果,这边刚答应,那边仿佛随时都会跌倒的杨老将军,就活蹦乱跳的离开了。
两个躺着的“尸体”也纷纷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竟都是活人假扮。
“这……”文谦傻眼了。
陈修也是一脸的感慨。
什么群情激奋,下属造反?不过是杨老将军跟百夫长赵怀银,联合起来套路军械部罢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直接讨要,要不来吗?”陈修皱眉。
“以前自然可以,但‘无恨军’覆灭之后,各地守军的军费都被砍了一大截,军械物资也变得紧张起来,不使一点非常手段,他们不愿意给换。”赵怀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别的营还好说,我荒字营是先锋营,若是武器装备不够精良,一旦有战事,岂不是要伤亡惨重?”
把三人都给吓了个一跳。
“老伍长,您真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是你警惕性太差了,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傻头傻脑。”赵怀银摇摇头,看向文谦,又道:“不错,浩然儒体,文曲之姿。假以时日,我天荒军也许能够再出一位‘军师’!”
如此评价,让文谦满心窃喜。
对赵怀银的印象瞬间好了一大截。
这时,赵怀银又看向陈修,笑眯眯地说:“以你的身份,来到这天荒城,却只能从杂兵做起,心里是否有所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