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机的普及，滋生大量网络媒体。
林延所在的每日头条，近两年发展极为迅速，即将跻身网络媒体第一梯队。
为了这临门一脚，总部做了无数的努力，包括这份《企划书》……
如果能提前洞悉领导计划，马屁绝对能拍到位，转正几率大大提高。
林延默默安慰自己：这不是溜须拍马，只是测试【染血笔】的能力，外加练习职场必备技能——投其所好。
翻开书簿第一页，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内容。
要么企划书本身是假的，只是个空壳子。
要么就是林延有病，【染血笔】什么的都是幻想。
林延不急不恼，他现在的适应能力大幅提升。
就算下一页还是空白，也能欣然接受。
第二页确实还是空白。
林延眼皮跳了一下，额头冒起青筋，默默翻开第三页。
《关于开设“灵异新闻”版块的提议》……
终于不是空白了！
林延忽然意识到，【人皮簿】前两页空白，相当于两张备用封面，是用来写书名的。
这意味着，书簿的使用次数，只剩了两次。
好在第一次机会，没有浪费。
林延如愿看到了总部的企划书。
《每日头条》向来以社会热点新闻为主要方向。
基本可以分为三大内容板块：国际要闻，国家大事，以及民生问题。
由于互联网过于发达，各大媒体的新闻内容，同质化异常严重。
林延也没想到，领导为了打破同质化的境况，竟然要开设“灵异版块”作为新方向。
换做以前，林延会觉得这是昏招。
但经历了最近的事件后，反倒觉得，这计划眼光超前，遥遥领先。
企划书里分析了目前的市场情况。
不光是每日头条，很多媒体，都准备开设灵异版块，甚至有几家媒体，已经开设。
因为遇到灵异事件的人，几何般增长。
灵异两个字，必将是接下来的大热点。
“很多人遭遇了灵异事件？”
林延注意到这一细节，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领先时代”的事件，只在总编以上层次的人物间流传。
如果不是用了【染血笔】，以林延的档次，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接触这些讯息。
但这段时间不会太长，毕竟企划书摆在这里，用不了多久，灵异板块就会开设，到时候人尽皆知。
这是每日头条的机会，也是林延的机会。
新版块开设，需要大量内容来填充。
林延目前的经历，绝对是顶级素材。
“古往今来，灵异故事那么多，有几个是真的。”
“只靠文字的话，空口无凭，谁知道你内容的真假。”
“除非有办法佐证……”
照片，是确定故事真实性的有力证据。
林延刚刚拍摄了四张照片，但他不确定能不能用得上。
从打印机里，拿出留有余热的照片。
油墨的味道有些刺鼻，用手触碰，感觉有些发粘。
林延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第一张照片，不管是角度的选择，还是色差对比，都堪称完美。
但内容，只是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不存在任何灵异元素，证明不了灵异事件。
最多对门后未知事物的幻想，会让人有所恐惧。
林延眼神里浮现失望。
照片是连拍的，四张内容都是一样的，第一张没有使用价值，剩下的也一样。
林延随手往桌上一丢，四张照片散开。
然而，每一张照片的内容，却大不相同！
林延连忙调整台灯角度，防止照片反光晃眼，然后捧起照片，仔细查看，越看越惊悚。
第二张照片拍摄的主体，依然是卧室的木门。
但与第一张不同的是，银色的门把手，竟然斜向地板。
就像是有人正在从外面开门……
“这房子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
林延抬头，瞄了一眼卧室的木门。
暗红色木门平平无奇，却又像在黑夜里，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你的安全感。
第二张照片，只能说激起了林延的恐惧情绪。
而第三张，将他的恐惧情绪，迅速放大！
照片内，穿着红裙的老婆婆，身形瘦弱，体态佝偻，褶皱的皮肤松垮重叠，浑身死气沉沉。
老婆婆站在门边，握着门把手，似乎刚刚进入房间，准备关门。
阴郁的气息，与照片暖洋洋的色调，形成巨大反差。
林延有些坐不住了。
他觉得脊背发凉，好像老婆婆就站在身后，松垮的皮肤，搭在他的肩膀上涌动。
现在可以确定，这座出租屋里，确实不止林延一个。
半夜转动的洗衣机，睡梦中床边的脚步声，一切不合理的现象，都有迹可循！
林延紧张地拿起第四张照片。
他希望第四张照片内容，是老婆婆打开房门，离开卧室的景象。
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第四张照片里，老婆婆的身影站在镜头前，毫无血色的脸快要贴到镜头上，一双眼睛死灰空洞。
老婆婆的手，保持抬起来伸向前的姿势。
以当时的站位，她的手，怕是搭在了林延的肩膀上。
林延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的右肩，上面果然有一个血色手掌印。
这一次，林延彻底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迅速站到墙角，寻求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目光打量着装饰温馨，却让人脊背发凉的卧室。
明明没有人，却又好像站满了人。
林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和老婆婆在一座房子里，一起睡了这么多个晚上，相安无事，暂时不需要担心安危。
但心跳还是有些快，口干舌燥。
林延重新坐下，整理好四张照片。
“这四张的内容，足以佐证我的经历，刊登在灵异版块，再合适不过。”
一念至此，林延打开手机，准备将照片发给自己的责任编辑。
每日头条的素材筛选，由责任编辑负责。
一旦敲定哪个素材，会立即让提交者编写内容，然后层层修改、审核，准备发布。
新闻讲求一个时效性，哪怕凌晨联系责任编辑，对方也不会感到冒犯。
林延的责任编辑名叫刘平，今年三十多岁。
为人敬业，大半夜发消息，还能立即收到他的回复。
林延：老大，我这有一份新素材，先把照片发给您看看。
刘平：照片拍得不错，但是素材太空洞，主题不够突出，不予采用。
林延满头问号，手指悬在“照片发送”的选项上方。
照片都还没发呢，直接整出评价来了？
显然，不管林延这个实习生提交什么素材，刘平都不会采用。
甚至连敷衍的话术都非常敷衍。
换做以前，林延会很识趣地不再打扰。
但现在的他，看了企划书，知道即将开设灵异版块的计划。
林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林延：老大，这次的素材主题，是灵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