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有心思,也该把婚先定下,等到容洲什么时候想完婚了也不迟。”
皇太后又朝着门口的姑姑看了一眼,姑姑在收到皇太后的眼神示意后,还是转头准备出去。
商容洲无语。
一刻钟后,掌事姑姑领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给皇太后行礼之后,又朝着商容洲行礼。
皇太后道:“这是骆家小四。”
商容洲压根是没有心思去看这个骆家小四。
三小四小五小六的。
她看都不想看。
“小四今年多大了。”
骆小四道:“回太后的话,小四今年十七岁了。”
“嗯……年龄和长公主殿下倒是相配。”
皇太后打量了一番骆小四,她又看向一张黑脸的商容洲,皇太后刻意调高语气,她道:“容洲,你看如何。”
商容洲扫了一眼骆小四,眼神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这骆小四生的一副人样,但五官轮廓中还能看到骆青山的影子。
这就让商容洲作呕了。
商容洲讨厌骆青山,更讨厌和骆青山长得相像之人。
包括这个皇太后。
但讨厌归讨厌,商容洲还是不能在皇太后面前太放肆。
毕竟在封建王朝中,对长辈大不敬也算是一项罪名。
即使她声名早就臭了,但商容洲还是秉持着能不节外生枝就不节外生枝的想法。
【三言两语就想定了我的婚事?】
商容洲心里腹诽着。
商容洲看着皇太后,她道:“皇祖母为孙女真是劳心劳力,但是孙女现在还不……”
商容洲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太后堵了回去:“你父皇临终前给了哀家一道诏书,上面正是写着你的婚配一事。”
“诏书上写着正是你的名字,只要将你未来夫婿的名字填上,你们二人自然就定下了亲事,这道诏书就算是皇帝也要听命。”
“容洲啊,听皇祖母的,趁早把人选定下,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
商容洲听着听着就烦了。
心烦到一定程度,连带着眼神都跟着不爽。
什么乱七八糟的。
皇太后这么着急的定下她的婚事,就是想让她做出选择。
若她选择骆小四,就等同于站在他们一方阵营。
若是选择赵呈徽,她就会自动变成一枚弃子。
商容洲极其不爽的看着骆家小四。
她又看了看皇太后。
皇太后又自顾自的说道:“就依着哀家说的办。”
“小四,你收拾收拾跟着长公主一起回绩州吧,哀家自会告知你父亲一声。”
骆小四对皇太后叩首:“谢太后恩赐。”
骆小四跪着的方向又转到商容洲的方向,他对商容洲叩拜,商容洲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商容洲心里一阵烦躁。
书里也没说皇太后要给长公主赐婚啊。
怎么……
这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商容洲无语的眼神在赵呈徽和骆小四之间转来转去。
【啊!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啊!为什么早不拿出来诏书迟不拿出来诏书偏偏要在这时候……】
【真烦。】
【这个皇太后就是在逼我做决定是吧。】
【唉……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勉强嫁给……】
商容洲内心还没咕叽完。
却突然听得赵呈徽掷地有声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罪臣求娶长公主殿下,请皇太后成全。”
什么?什么!
赵呈徽说要娶她?!
商容洲咂舌的看向赵呈徽。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商容洲眉毛瞬间拧成了一团,她表情中华透露着明显的惊愕,她瞪大眼睛道:“赵呈徽你疯了!”
商容洲呆若木鸡的抽了抽鼻子。
但她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理智回笼,她“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赵呈徽,你刚才在说什么?”
赵呈徽抬眸,他看着商容洲,寒凉如水的眼中此时坚定无比。
赵呈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赵呈徽求娶长公主殿下。”
商容洲木楞住了。
她痴痴的看着赵呈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发展的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赵呈徽给皇太后磕头,他伏在地上,又道:“罪臣本是戴罪之身,公主高枝不敢攀,但罪臣心系长公主殿下,不愿长公主另嫁他人。”
赵呈徽说的真切。
他说的话让商容洲都惊呆了。
皇太后是一拍桌子,扬声道:“皇家威严容不得你如此冒犯!”
皇太后一生气,满屋子的奴才都跪了下去。
皇太后的视线定在赵呈徽的身上,她道:“先前你推三阻四,怎地,哀家现在要将长公主许给别人你又来横插一脚?”
皇太后话说的平静,语气中却是自带身为皇太后的威严。
“赵家小子,你这是在与哀家作对吗。”
“你说哀家要治你个什么罪。”
皇太后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发出一声大气。
赵呈徽跪在地上,他道:“罪臣知罪。”
听着赵呈徽的声音,皇太后笑了一声。
“骆家小四。”皇太后看向一直安静呆着的骆小四:“你去了绩州公主府以后好生伺候着长公主,决不可出差错。”
骆小四听话的应答了一声:“臣一定谨记皇太后的懿旨。”
“皇祖母!”商容洲突然跪了下去。
“容洲,你怎么跪了下去。”皇太后见商容洲跪了下去,她问道。
商容洲还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还是坐着的皇太后道:“哀家知你与赵家小子自小相识有情意,但你不愿嫁给赵家小子,哀家是不会勉强你的。”
“只是你的婚事……”
商容洲跪在地上,她看着皇太后那双慈爱中又不失精明的眼睛。
商容洲给皇太后磕了个头,她道:“皇祖母疼爱孙女,孙女的心里都是明白的。皇祖母挂念孙女的婚事,孙女的心里也是知道的。”
“孙女记得皇祖母之前说过,”
商容洲道:“容洲……愿意嫁给赵呈徽。”
“春眠,前面拐弯口有人要讹咱们,我们绕过去。”
烟雨蒙蒙,马车在青石板上哒哒而过。
马车里暖意融融,梁檀脱下大氅,一手拿着汤婆子,一手着盏热茶小口小口的暖着胃。
隔着遥遥雨幕,还没到下一个拐弯口,坐在车辕上的婢女春眠疑惑地问道帘子里的人:“小姐,你怎么知道前面拐弯口有人要讹我们?”
梁檀抿着茶,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