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86:棚户区里的逆袭

云中锦衣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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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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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洋4

周晨光回到家,将院门关好,回到自己的东屋,把小箱子放在东屋的地上,自己开始找工具,准备暴力拆解箱子。

从家里找到一把钳子,一把锤子,一把螺丝刀,这三样工具摆在小箱子面前的时候,周晨光又觉得强拆不太合适。

想了想,在柜子上的一个大竹筒里,找到周爸当年的刮胡刀,拧下刮胡刀的刀口后,卸下刀片,用手指肚按着刀片,向着箱子后身的那条缝隙里反复切割,将胶水封堵的地方都一一割断,那些胶水的风干的粉末也随之掉落,再按一按堵头的木板,已经可以微微的撼动了。

周晨光见方法有效,就继续不嫌麻烦,仍然用刀片切割缝隙,直到将木板四周都细细地划了一圈。

这时周晨光拎起小箱子,用老虎钳子轻敲后部,手也跟着慢慢地向下磕碰,堵在后面的木板,一点点的翘出缝,然后又一点点的掉落出来,最后,周晨光猛地一砸后面,板子碰地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就是低沉的扑腾一声,一个暗黄色草纸包裹的长条块,掉了出来。

周晨光将破箱子放到一边,在地上拿起草纸密封的长卷。用刀片割开边缘,将纸掀开,里面的东西这才显露真身。

是20块墨西哥鹰洋,就是一面一只展翅雄鹰,嘴叼长蛇图案;背面一顶自由软帽,周围放射光柱图案。

周晨光再看了看落款,有5块写着1882,有15块写着1902,恩,不错,不错,是五块花边鹰洋,十五块直边鹰洋。可惜了,不是后世,要是后世,这就是妥妥的两三万块钱。因为直边的卖1500一块,花边的卖500一块,那是相当的轻松。

周晨光将小箱子用锤子四下砸了砸,将散架的榫卯又重新的归归位,造成了一个还能将就用的小箱子模样,将它放到东屋的柜子边,然后开始清理地面,收拾残局。

20块鹰洋还是用原来的黄土纸包回原样,然后又从家里扯了一块废布,包裹好后,塞在了家中箱子的衣物最底下。不是为了防贼,主要是为了防姐姐周晨雨。在家庭的基本条件没有改善前,不想跟姐姐解释太多。

收拾干净了地面,放置了工具,周晨光坐在炕沿上琢磨起来,现在手头有了鹰洋,应该尽快的变现,可是,绣城的古董古玩还没有市场,想变现,还得去省城的小西天古玩街,可去一趟省城,单程车票就是7块钱的费用啊,咦?粮本里还有十块钱啊,可以先挪用一下,要是回来,基本就变现了,不用考虑钱的问题。那说干就干,早去早回,也别等明天了。

周晨光开始迅速地到外屋地盛饭吃饭,准备把中午饭先吃了,也不管是不是饭时了,就着咸菜疙瘩和一个咸鸭蛋,吃了两碗高粱米饭。又喝了半茶缸水,找出自己的饭盒,将鹰洋放进饭盒,将几块海绵塞进饭盒,不让出现空隙,也不让鹰洋发出声响,用一条细带子扎好饭盒,放进军挎里面,再回到姐姐的西屋,拉开抽屉找出粮本里的十块钱,装进自己的裤兜,现在,也是身藏12元巨款的人了。

刚要走出屋门,又想起没和姐姐说,赶紧从书包里扯下一张笔记本的纸,写上了一句话:

姐:我去省城看一个转学走的同学。要是顺利我就今夜回来,要是稍稍晚一点,就是明天中午回来。晨光即日。

将字条用高粱米粒碾碎,当浆糊使用,按在了东屋的门上。

跑出300户的土路,正好赶上了五路汽车,周晨光掏出一毛钱买了票,本以为就是一毛,不曾想,售票员又给自己递回五分钱。没的说,真便宜!

5路车的终点站就是火车站,正好站牌的对面就是售票处,周晨光下了汽车,就小跑着跑到售票处,买了最早开行的省城方向的车,还是一列t字头的。

正值春运期间,车里没有座位可坐,只能是找地方站着,然后在某个椅背边上靠着。

站着也没有消停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有人走过,就得侧身让过,最经典的画面,永远是车上的售货员推车横扫无座人员的场景:

“让一让啊,让一让啊,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烤鱼片,”

售货车一出,那就是无座人员鸡飞狗跳的时候,纷纷避让不及,就这样,还会被车子直直地撞过来,你还不能乱说什么,就是连脸色都不敢给人亮一下。

车走过几站后,周晨光的心里烦躁,就不站在车厢中部了,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站在这里发呆。

来到这里,周晨光这才发现,换了一个角度,再看车厢,竟然是另一种情景。站在这里,会更抽身事外,更独立,更客观,更全面。而且,周晨光发现,原来车厢连接处才是那些靠火车轱辘吃饭的人的聚集地。

短短的一站地时间,就见过两伙儿“钳工”交错而过。也有人打量过周晨光,他年轻的脸,斜背的军挎,明显的饭盒,让人预估了油水,一次次放过了他。

周晨光靠着车厢,眯缝着眼睛,心中暗想,真要是敢来伸手爪子的,我必掰之!

这时,车到沈屯站,这条铁道线上,沈屯熏鸡可是非常有名气的,车门打开,站台上立刻响起一片的吆喝声音,“熏鸡啦,熏鸡啦15一只,15一只。”“有买熏鸡的没有?15一只,15一只!”

周晨光站的地方是靠连接处里面一点的,为了看的清楚,就跟着下车的旅客向外面走了几步,站到挡板上方,并没有下车,后面这时挤过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劳驾,劳驾,让我过一下,我下车。”

周晨光侧身,让他挤过去,就看他下车后,也没走远,就站门口,问买熏鸡的人,“就15啊?能便宜点儿吗?”

“大哥,整个车站都这个价,不能少。”

“那你给我拿一只,挑个新鲜的啊,”

“你放心吧,都是今天新出锅的。”

“你给我啊。”

“你拿钱啊,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我给你五十,你找我。”

“别的,你还是十五吧。我们也不找钱。”

“咋还不找钱呢?”

“这样咱们都省事,谁也别让谁担心。”

“行吧,给你钱。”

“鸡你拿好。”

两个人在周晨光面前,活生生地上演一出,卖家买家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戏码,让他觉得特别好玩,也受到启发,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列车到达省城,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周晨光心里着急,就小跑着跑向汽车站点,按照记忆,找到124路车,直接去小西天古玩街。

有了火车上的经验,上了公共汽车,周晨光的眼睛立刻就看见了钳工班的身影,有几次车在晃动之间,感觉钳工已经干活了,可又实在没有看清楚,当事人还都懵懂不知,就连谁是受害人都不清楚,周晨光只好一忍再忍,眼不见为净,等到到站时心中想到,下次,要不就打车,要不就做好车上出声的准备,决不能像今天这样的憋屈了。

来到小西天,古玩街上已经人员不多了,铺面大多开始关张,周晨光眼睛巡视一番,找了一个看着很顺眼的店铺走了进去,这家叫《明轩斋》

一进店,右手是一排玻璃柜台,柜台里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周晨光进去后,他抬起头,“大侄子,你来看啥?”

“大爷,我想问问,你收银元码?”

这老者来了兴趣,他笑眯眯地问:“大侄子,怎么称呼?我姓胡,胡明轩,”

“哦,胡大爷,我叫周晨光。”

“你有银元?”

“有。您老咋收的?”

“袁大头都是三块收的。”

“我这个是鹰洋,不是袁大头。”

“哦,拿出来看看。”

周晨光把饭盒拿出来,解开细带子,将纸包拿出来,放在柜台上。

胡大爷伸手打开纸包,仔细地看起鹰洋来。随即又逐块拿起抚摩,观察,周晨光注意到,他对鹰洋的两个年份,也给予了充分的关注。这就好,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

“你这些鹰洋,品相不错,保存完好,基本没有划痕,磨损,连这纸都是老纸,我也不压你价,一块五元,我一枪打。”

“胡大爷,你也知道,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直边鹰洋,你一枪打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按花边的价一枪打啊。”

“那你说啥价,我听听。”

“一块六元,咋样?”

“行!按你说的来。以后有啥好东西,你可还送我这儿来。”

“妥。保证的。”

胡明轩给周晨光拿了一张百元钞票,两张十元的钞票。周晨光用手一捻百元纸币,收在了裤兜。将两张十元的也放在了裤兜。

“大侄子,咱们爷俩头次见,我找个地方,咱们整口饭吃啊。”

“胡大爷,今天还真不行,我先走。等我下来空的,我专程找你聊天来。”

“你真不吃饭啊?”

“大爷,我主要是赶时间,我得赶火车去。”

“这扯不扯,你不是省城的啊?”

“我绣城的,”

“那行了,你道远,又赶车,我就不留了。你啥时候过来啊?”

“行,胡大爷再见!”

周晨光火急火燎地又坐公共汽车赶到火车站,这次很幸运的,又买到一张t字头的车票。

当列车开起来的时候,周晨光猛然想起什么,赶紧去找列车员,“同志,我要是半路下车,车票回绣城还能用吧?”

“你得到中途下车的车站改签一下,还能继续用。”

“谢谢啊。”

车到沈屯站,周晨光下了车,然后将车票改签,是50分钟后一趟车,周晨光跑出了车站,一路向车站外面跑去。

他要抢时间,要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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