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面未曾平

荷舞东风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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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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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别微信群和朋友圈里,有人或明或暗地谈及着这起安全事故:“泉通公司楼下究竟出了什么事啊?”“不知安装工摔得怎么样?真可怜!”“听说工人穿的是字字酷工作服。”“摔成植物人的话,够那公司受的。”

那些热衷报猛料的本地网络媒体和大V自媒体,对本次事故只字不提,网上搜索不到这方面的消息。似乎天下奇闻趣事太多,这种普通伤亡事故不值一提。仅靠与此事故有关的几家公司闭嘴,不可能把消息封锁得如此干净。其实,这是字字酷公司背后做了工作的结果,那些媒体很听话地保持了沉默。

当晚,冷洋还是从他的微信群里认出了兰蝴公司的这个广告位,问起了情况,兰蝴才把事故告诉了他。他联系城市论坛的朋友,如果有人要在论坛上发布有关这起事故的帖子,尤其是提到兰蝴公司的,就请将那些帖子屏蔽。朋友说,有人已吩咐过了,已蔽掉了不少发帖,毕竟事故还没调查清楚,论坛也得防误导。至于微信群里那些零散的议论就无所谓了,算是道听途说,形成不了與论气候。

他认为兰蝴公司即使与字字酷公司签了安全事故免责协议,也容易受牵连。伤者家属在安装施工单位得不到满意的赔偿,可能来找承揽单位的麻烦,得有所准备。

他还建议,趁着事故没有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少有人清楚事故的具体情况,兰蝴得抓紧时间去催收全房网的广告费尾款,以免夜长梦多。

兰蝴想想也对,不知还有什么事等着自己,回款要紧。至于要报给甲方的完工现场完整照片,兰蝴亲自将没盖下来的扣板PS成盖下来的完美效果。只要甲方不在现场细看,不易发现明显问题。甲方真要去现场查看,就带他们到一个特定角度的位置,有树叶遮挡未完工的扣板。

这一招还灵验了,她与全房网的经办人员私聊时,对方看到现场完整照片,全景照、近照、远照、灯箱边框特写等,没发现什么异常,表示满意,没有去现场查看收货的意思,说是收到发票后就会按合同约定时间把尾款打过来。

齐师傅命大福大!十处骨折基本属骨挫伤,没造成瘫痪和呆傻,医生采用国内先进的微创技术进行治疗,不但命保住了,术后第三天竟然能佩戴支具下床活动。在医院需住院二十天左右即可回家慢慢康复。

被他砸坏的一楼门头由字字酷公司做了赔偿,这是救命的门头,得烧根高香。字字酷公司出了安全事故,安装工作也被迫全面停工,不然那门头他们就能搞定。

齐师傅家属并没就此作罢,要求除了住院费、医药费、误工费、陪护费、工伤赔偿之外,另外要赔偿五十万的伤残补助和精神损害费。说是他是家庭的顶梁柱,造成了伤残影响后半生的谋生与养老,也拉挎了家庭幸福指数,造成了全家精神伤害。

字字酷公司坚决不干,只承认监管不力导致了事故,依齐师傅的伤情和事故责任,最多承担二十万总费用。

孔郎认为齐师傅私自解开安全绳,就是自寻短见,后果本该自负,还应承担公司停工整改造成的巨大损失,出二十万已是仁至义尽。

至于高空作业险、意外伤害险没跟上,那是齐师傅自己造成的。他本月下旬满五十五周岁,公司即将与他解除劳动合同,只让他负责运输物料什么的,已不再安排他从事安装作业,也就没给他上保险。但他闲不住,自行上了云梯去帮忙。字字酷公司错就错在没有制止他上云梯,因为大家已习惯了他做安装,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家属见孔郎态度强硬,再联系他没有了回应,又带着一帮亲戚找到兰蝴公司来要求赔偿,引来一群路人围观。

兰蝴不能示弱,直言说:“齐师傅没与我公司签过任何合同,也不是我们安排的安装工,没权利来要求赔偿。”

穿着印花棉衣的齐妻一脸憔悴,大声说:“你赔偿那五千医药费,肯定是不够的,至少也得五万吧!老齐的住院费至少也是一二十万。”

兰蝴说:“那五千,谁说是医药费了?那是我出于人道主义,给的慰问金。”

齐妻指着兰蝴说:“你没责任的话,会给我家老齐慰问金吗?”

兰蝴说:“很多熟人住院,我都会去看望慰问,都会给点慰问金,难道,我就得对他们住院负责了吗?”

齐妻舞动着臂膀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安装广告,我家老齐怎么可能受伤?”

兰蝴听着有电话陆续打来的铃声,没功夫接听,继续说:“谁请他安装广告了?我没请他吧?是他擅自上云梯的吧?”

齐妻伸长了脖子,斜着头说:“我家老齐心肠好,给你们做好事,难道还做错了?”

兰蝴说:“那是帮倒忙,不是做好事。谁对自己不负责,对公司不负责,出了事只有自己吃苦果。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服,走法律程序吧。我听法官的判决。”

齐妻咳了两声,叉起了腰说:“你和孔老板是商量好的吧!我们马上请律师,要起诉你们!你们不赔钱,我不会罢休,要天天来这里喊冤。我身体本来就有重病,就病死在你们这里算了。”

这下惹着兰蝴了,她恨死那个齐师傅了,坏了她到手的好事,还要影响她往后的生意。不是她对伤员不仁慈,而是她确实不堪如此一击,再让一步公司就得倒闭,她输不起。她也讨厌这个张牙舞爪叫嚷不休还自称有重病的女人,就据理力争连带恐吓地说:“我公司也会起诉齐师傅,他的违规作业导致所有广告安装搁浅,广告款无法收回。他带给那个广告黄金位的晦气,影响到今后五年的招商,造成的损失有百万之巨,他承担一半的责任,也要赔五十万出来。你要先想好后果啊!”

齐妻不信地哼哼几声,对旁边的程召和张维说:“你们是给老板打工的吧?看到了吧,老板才不把你们这些工人当人,一旦你们出了事,她是脚板擦油,溜之大吉。你们,别那么玩命地给她加班干了,要保护好自己,哪怕累出病来,她就不会要你们了!”

兰蝴更是厌恶这种无端挑拨关系的女人,说:“放心,大姐。我和他们签了劳动协议,他们该享受的权利会享受。我没和齐师傅签协议,如果让齐师傅也来享受福利,对他们就太不公平了。”

齐妻这方的亲属与兰蝴争辩一番后,见兰蝴不好说话,带着助阵的亲戚们悻悻地离开了。

兰蝴不知他们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心烦意乱地查看刚才没接的电话,有一个是母亲打过来的,她担心在重庆的母亲有什么事,就回拨了过去。

华母在电话里说:“兰兰,月底我过生,我想把娘家那些亲戚,还有彭姐、孟哥他们几个都请来。”

兰蝴记起本月母亲满六十周岁了,是应该大办一下庆祝,但手头紧,时间也紧,还在处理事故,她没心思去大操大办,就不耐烦地说:“过生还有两三周,早嘛!不如就在重庆办一桌算了,就家里几个亲戚坐一桌,吃海鲜,顺便在重庆玩玩。”

华母说:“我要回来办生,免得客人跑路。这个生,我不收请。”

兰蝴一听更没心思办这个寿宴了。母亲对生日并不重视,基本不办生日,通常就是一家人吃顿馆子,外加蛋糕和长寿面就算过生。说是不重视,也是一种无奈,因为母亲那方的亲戚要么发了财少于来联系,要么与母亲性格不合闹得不快,要么就如幺姨那般目的性极强,要么就是被父亲看不起。总之,父亲对母亲的亲戚很反感,也就越来越生疏,母亲基本找不到几位喜欢请来做客的亲戚。

但是母亲却在乎着亲戚们,谁家有红白喜事,孩子满月、升大学什么的,只要有亲戚来请,她即使不敢给父亲说,也要让兰蝴一同去随份子钱。这么多年来,兰蝴送出的礼金就不少。

现在母亲不但想大办寿宴,还不想收请回来,兰蝴想想就压力山大,觉得太没意思,厌烦地回道:“还早嘛!到时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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