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术前脚把掌管治安的大印交到独爱方块字手上,后脚就有消息传来,宰相回来了。宰相回来干什么,没人知道,他要回来就回来,除了皇帝,他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宰相一回来就直奔官衙,随着他踏入大厅,一股浓烈的官威扑面而来,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即使东方青鱼都安安心惊,数十年通灵百官积累的气势,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是普通人,怕是不等宰相靠近,已经跪下去了,不敢正眼相看。
“拜见宰相大人。”除了东方青鱼,吏部尚书、府伊、九门提督贺七术还有刚刚走上仕途的独爱方块字,躬身向宰相行礼问安。
“免礼!东方城主也在啊!”宰相见到东方青鱼头顶的‘行军大总管’的头衔并不惊讶,显然,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就不知道他是皇帝知会了他,还是他在宫中的耳目灵通。
“好久没回京城了,回来看看。”东方青鱼一语双关,他是和皇帝关系不好,不愿意呆在京城,宁愿在外面,宰相不一样,他的权利来自于皇帝,挨着皇帝才有地位,他是喜欢在京城的,却被发配出去了。
“那还是要多回来看看,圣上一直惦记着城主。”宰相的笑容一僵,随即恢复正常。
“全赖圣上厚爱。”东方青鱼语气随意,浑然没觉得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宰相的目光扫过独爱方块字手上的大印,再看看府伊和吏部尚书,仿佛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问:“这位是谁?看着面生。”
“这个是治安的独爱方块字,刚刚上任。”府伊介绍。
“见过宰相。”独爱方块字重新行礼。
“好,好,一表人才,有你负责治安,以后京师的治安一定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
户。”宰相笑容和蔼。
“刚上任就能得到宰相的提点,这可是多少官员都得不到的厚爱。”东方青鱼打趣道。
“下官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独爱方块字大声保证。
“你们继续,本阁就不打扰了。”宰相深深地看了东方青鱼一眼,转身离开。
“恭送宰相大人!”吏部尚书、府伊、贺七术、独爱方块字躬身相送,只有东方青鱼端坐不动,宰相最后这一眼,让他有些不安。
把治安纳入怀中,意义重大,意味着可以插手《青龙城》的任何事务,治安可不仅仅是驱赶商贩那么简单,小到城市卫生,大到刑事案件治安都是可以插手的。独爱方块字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介入人事,一口气干掉了三分之二的人员,换上了自己的人,贺七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看见名单,立刻就要丢在一旁。
“提督大人。”独爱方块字开口了,“这次的混乱,有不少我们自己的人参与其中被《六扇门》抓住了,如今关在天牢,这些人手脚不干净也就罢了,偏偏骨头还软,还没怎么用刑,就倒豆子一般都吐了,对于这些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贺七术动作一僵,慢慢的把名单放在桌子上,缓缓道:“本官平素就告诫死,皇朝律法,岂是摆设?”他脸色难看,拿起毛笔,在名单上签想了自己的大名。
“卑职这就去一趟《六扇门》告诉他们大人的意思,秉公处理,莫要堕了我们安防的名声。”独爱方块字拿着名单离开了。
贺七术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如果他的人以这种方式被判罪,他脸上过不去,就算要知罪,也得是他来才行,他在
《六扇门》说不上话,这件事得独爱方块字去办。独爱方块字既然提起这件事,说明他和《六扇门》有关系,贺七术看出了这点,迫不得已才在名单上签了字。
此刻的治安队已经吵翻了天。
“什么东西,就想做我们的顶头上司,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什么狗屁独爱方块字,没听过,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们的老大是半夜起床磨刀,永远都是。”
“我们要团结,我们要顶住压力,独爱方块字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新人想要在我们头顶拉屎拉尿不可能,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治安,我们都是治安的老员工,我们不同意,他走什么关系都没用。”
……
治安的老人聚在一起,大声怒骂,对立的则是以小猪佩奇的独爱方块字嫡系,虽然独爱方块字才拟写好名单送上去,但是人已经先到位了,因为没有正式任命,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上岗,只是在治安队等待着,这一行为,惹怒了治安队的老人。
若非有《顺天府》的衙役在不远处盯着,估计这些治安的老油条已经动手了,在外面,他们都无所畏惧,况且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只是因为半夜起床磨刀刚挂,又因为混乱的事情被抓了十几个刺头,余下的人稍微克制。
按照治安队平日的做事风格,绝对已经打起来了。
“大人!”小猪佩奇为首的数百号人同时躬身喊道,声若惊雷,把治安队的老人们吓一跳,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原来是独爱方块字回来了。
“是谁对我坐上这个位置有意见的,站出来。”拿到了尚方宝剑的独爱方块字面对这些老油条已经没有办法忌惮了,嘴角挂着冷笑,新官上任三把火,这
第一把火,就是立威,老油条们如此配合,他心中开心的很,如果一个个畏畏缩缩,老老实实,他还真不好下手,如今这样的场面,是他梦寐以求的。
“我!”
“还有我!”
“老子不服,你算个什么东西。”
……
哗啦——
一下子站出来一大片,一半多的治安老人明确表示反对,剩下的人,犹豫犹豫,看表情,也是不同意的,只不过,没有那么旗帜鲜明。
“好,很好,好得很!”独爱方块字见到这么多人反对他,不怒反喜,“还有谁,都站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抗朝廷官员?”
又有十几个人站出来,原先的人挺直了胸膛,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信息,还是对半夜起床磨刀的新人,忽然不惧独爱方块字这个新的顶头上司。
独爱方块字面无表情看着这些人大声叫嚣,拿出了名单,也不管是否有人听,开始念道:“蓝牛当水喝、达米安没有爱情、桃花树下埋葬棺材……以上人员,经九门提督大人批准,从现在起,踢出治安队伍,永不录用,上面有提督大人的亲笔签名以及《顺天府》的印章,文件真实有效,立即执行。”治安人员,只是寻常小吏,算不得官,还没资格惊动吏部,《顺天府》备案即可。
独爱方块字的声音落下,治安队老油条们被念到了名字的人的腰牌刹那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块朽木,与此同时,老油条们头上顶着的头衔‘城管’、‘巡逻’、‘岗哨’、‘执法’二字不见了,被朝廷赋予的权利在这一刻被收回了。
刹那间,鸦雀无声,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老油条们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安和惊恐,震惊和不能置信交杂,不少人张大了
嘴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新成员,文件有九门提督大人签名,《顺天府》盖印,真实有效,大家欢迎。”独爱方块字有念了一份名单,含义和之前的名单截然不同。
小猪佩奇带头鼓掌,热烈的掌声仿佛一记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老油条们的脸上,然而,他们的悲剧才刚刚开始。
“你们已经不是治安对的人了,请离开,了职位的老油条们进行驱赶,老油条们又气又恨,却不敢反抗,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治安队的身份了,只是平头百姓,独爱方块字是官,一发威,可以压制他们所有人,这个时候敢调皮,打死了都是活该。
一个个恨恨地走出本该属于他们的地盘,还没想好要去干什么,就被《顺天府》的衙役给拦住了。
那些没有不在名单上的老人们,看着曾经的队友狼狈落寞的背影,心中只有庆幸和后怕,真是太险,天堂和地狱相隔一瞬间,他们从未感觉两则的距离如此之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太单纯了。
老油条们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顺天府》的衙役们逮捕了去,这些人在治安的时候,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到了清算的时候,没了治安队的身份,《顺天府》无需顾忌,看见衙役脸色得意的表情他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其实询问是多此一举。
“饶命——”老油条们一个个如丧考妣,脸上浮现绝望,手上、脖子上戴上镣铐的一瞬间,每个人都生出了浓浓的后悔,不是后悔不该做那么多坏事,而是后悔站错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