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晋察冀

清都山水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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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刺杀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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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伍一怔,旋即哈哈笑了起来。

中气不足,笑声虚弱,但却十分畅快。

“教员说我们革命党人最应该有乐观主义精神,你真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

“这支枪,你得了。”

钟伍掏出一支系着红布的短枪,不舍的摩挲了一下枪身,就要扔给赵义。

赵义把被子半盖在钟伍身上,露出受伤的小腿,连连摆手。

“政委同志,你的腿发脓了,不能捂着。

至于这支驳壳枪,等你病好了再给我也不迟。”

“好,我等你来救活我。”钟伍把枪塞进被子里,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

“政委同志,你先好好养伤。”

赵义敬了个礼,倒退着关上门。

“义哥,钟同志怎么说?”顺子正好呼哧呼哧喘着走过来。

眼神越过赵义,看向背后紧闭着的房门,紧张而又担忧。

“没事,钟同志只是伤口发炎,还能好,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赵义接过顺子手里的木枪,询问道。

“顺子,你家今年种的葱吃完没?”

《赤脚医生手册》中记录的疗法简便有效,只需要用葱就能治伤,完全不需要名贵的药材。

可惜赵义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一门心思扑在自我训练和琢磨怎么对付鬼子上,没去种它。

顺子眼神中的担忧消去不少,疑惑的抬起头。

“葱?义哥你要葱干嘛?我家的早吃完了。”

“王大娘年年种,你要是想吃,就地挖两阔,大娘还能说啥。”

赵义拍了拍顺子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来到院外。

“我爹临死前,给我留下了本书,上面正好有治政委伤势的法子,得用葱,

王大娘一个人不容易,一年到头就吃那两分地上种的葱,能少给添麻烦就少添。”

“那就得去找白老二,咱们村里虽然家家都种着葱,可都种的少,治病恐怕不够用。白老二家的地最多最好,年年都种半亩葱。”

“白老二。”

赵义低语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向村东头走去。

“行,知道了,你去忙吧。”

白老二是村里的大户,两个儿子都入了国军,整个赵庄属他最富。

小鬼子没打过来前,八路军打土豪分田地,打的就是他这种大户。

所以白老二对八路军向来没有好感,和村子里其他人也不对付。

想从他手里拿点东西出来,可不容易。

赵义停在白老二家门前,‘砰砰砰’的敲响门。

青砖白瓦,高墙大户,就连门都刷着红漆,周边几个村子找不出有这样深厚家底的来。

“谁啊?等着。”

两扇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头发半白的矮胖老头。

穿着一身油光水滑的黑绸面的缎子,身材圆润富态,脸上也没有菜色,一脸的傲气。

“二爷。”赵义笑着开口。

“哦,你啊,什么事?”白老二不冷不热,平淡的上下扫了一眼。

目光落在赵义手中提着的木枪上时,有一丝明显的不屑。

赵义压住心底泛起的涟漪,将姿态放低。

“二爷,队伍上的同志受伤了,要治伤,得用上葱。

想着从您这借上点,来年我种上再还给您。”

“葱?二爷我活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葱还能治病的。

不就是一个八路,死了他难道就没人打鬼子了?”

白老二呵的一声嗤笑。

“村里人都说,你赵义祖上是大清国的官,床底下藏着一个五尺长的檀木箱子。

箱子里都是实打实的银锭子。

想要我家的葱?拿你家的银锭子来换。”

“二爷,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村子里,哪有您说得这么邪乎。”有求于人,赵义奉承的笑着。

“要真是有一箱银子,我哪还苦哈哈的种地,早就进城享福了。”

白老二眼神更加倨傲,向赵义手中一瞥。

“我看你天天拿着根破木头棍子,你跟我家的护院打一架,赢了,别说葱,那半亩地今年都归你。

可要是输了,你让我到你家搜一搜,就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赵义笑容一下滞了起来。

“二爷,您家里的护院是白大哥特意从队伍里给您挑的好手,我这是庄稼把式,哪是他的对手。

再说,咱都是一村的乡邻,动手伤了和气,既然您不想借,那我就去别家。”

赵义说完,转身就走。

“想走?”

身后传来白老二的冷喝声。

接着从门里跳出两个穿着黑布衣的家丁,手里都拿着杆枪,拦住赵义。

“我家的门叫你敲坏了,你得赔钱,这叫门户损失费。

不赔钱,你就得按我刚才说的,跟我家护院打一架。”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赵义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转过身,看向白老二,眼神深邃。

“既然二爷想掂量掂量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家院门前。

白老二带着两个背枪的家丁,大摇大摆的坐在被磨得光亮的木头椅子上,对着白瓷茶壶嘴嘬了一口。

赵义对面,是个穿着国军军装的光头,身形高大,腰上斜挎着一只皮枪套,后头露出黑亮亮的枪把,手里掂着一柄九环大刀。

手掌上都是厚厚的老茧,眼梢一道疤延伸到耳后,凶恶的盯着赵义。

“麻子,你要是赢了,月俸我给你翻一番。”白老二对着光头扬了扬手里的茶壶。

“您就瞧好吧,二爷。”

麻子恶恶的应了一声,举起刀,狞笑着冲向赵义。

赵义眼神沉静,练习了无数次的刺击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脚下退后两步,站稳,腾出对敌空间,手上不自觉的摆出了‘准备格斗’姿势。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下蹲,枪头上扬。

力量集中在枪尖,身体稳固不能后仰,双眼注意敌人肩膀和腰腿。

“喝!”

麻子大喝一声,九环大刀高高举起,当头劈下。

刀背上九枚铁环叮当作响,势大力沉。

赵义脑海中浮现刺杀动作。

《民兵训练手册》中的刺杀要点,一瞬间在脑海中出现。

枪刺送向前,左手由侧方握二道箍,右手握枪头,同时左脚前出一步,两腿微屈,上体微向前倾。

体重落于两脚上,刺刀尖和左眼在一条线上,两眼注视敌方。

垫步,格挡,刺!

赵义手中一紧,身体侧转,避开九环大刀的的大力下劈。

然后从侧面猛地一抬枪,枪身打在刀身上,格开九环大刀。

紧接着,垫步,后手用力向前一送。

无数次的刺击练习和这一枪重合在一起。

一,二,杀!

赵义心中无声大吼。

“当啷!”

九环大刀被赵义用枪身格掉,枪头抵在麻子喉咙上。

只要再用力进一寸,就能把他的喉骨击碎。

“咕嘟!”

对上赵义浓眉下果决的眼神,麻子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一击得手,赵义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后撤一步,成‘准备格斗’姿势,警惕的看着麻子。

白老二脸色一下变得难看,阴沉下来。

“砰!”

手里茶壶往椅子扶手上重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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