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瑜,二十岁,面容清秀。初次见面就让刘景升不自觉地想去亲近。让刘景升印象最深的是凌姐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既温暖又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仿佛能瞬间驱散人心中的一切阴霾。她的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从容与自信,仿佛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与挑战,她都能以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去克服。
“你就是县里那个大名鼎鼎的活土匪?小屁孩还蛮俊的嘛。”凌瑾瑜的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刘景升,刘景升是这么认为的。
“呃,凌姐,当我面叫活土匪的都让我揍过了。”
“求我办事还想要揍我,你可真是活土匪。”
四眼找的这位大小姐也太不靠谱了,刘景升决定反击,“凌姐,你真是共匪?”
凌瑾瑜倒了两杯茶,推给了刘景升一杯,“小屁孩知道的还不少。打土豪分田地,你这地主家傻儿子是不是害怕了?”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家地都让我爹卖了,我家房子也被你大伯占了,你要是想打土豪只能打你大伯去了。”刘景升坐到椅子上,端起了茶杯。
“你别跟我提他,否则你别想我带你出城。”凌瑾瑜像是想起什么,有些急了。
“那可是你亲大伯,你们都姓凌的,而且据我所知他对你也挺好的。”
“小崽子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你知道什么是革命吗?你知道我们革命的目的吗?”
“让地主减租减息,可是地主有粮有枪会反抗的,吃到嘴里的肉他们不会吐出来的,农民打不过地主的。”
“景升,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凌瑾瑜觉得眼前的孩子不像一个孩子。
“不叫活土匪就行。”刘景升无所谓的说道。
“你和我家里都有很多钱,我们不干活却享受着丰厚的生活,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我要上学啊,哪有时间干活?虽然我不干,可是我爹干活啊。他每天忙得都不可开交,去哪里买粮食,卖多少价格,要不要修缮粮库,佃户家种子够不够,牛生没生牛犊子,水渠要不要修,谁家借的钱还没还,乱七八糟的可多事情了。”
“好吧,你父亲是一个勤劳的地主。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农民辛苦一年却吃不饱饭?如果他们长期吃不饱饭,他们就不能去读书,不能受到很好的教育,没了很好的教育,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会落后,落后了别人就会欺负我们。”
“政府办学啊,免费读书,强制上学,不行就给学生发工钱,我就不信谁家会不把孩子送学校。”
“以后的政府会办足够多的学校,让所有孩子都得到免费教育。可是现在我们国家的地主占据了太多的土地,像你家有几千亩吧。农民需要租种你家的地,给你家交租,交完租剩下的还不够一家人吃,要不要解决,怎么解决?”
“降地租啊,总不能白种别人的地吧,我家地也是买来的,要不就像你们,直接把地主家的地分给农民。可你们这样做,没有地主会支持你们的。就算你们给农民分了土地,他们还是要向你们交租啊,你们不会免费让他们种吧。”
“我们代表的是工人农民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每天辛勤劳动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而我们革命的目的是让这些受剥削的人当家做主,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社会。你应该知道,每次的社会变革都是资源的再次分配,所以我们搞土地革命,革地主的命。到时候政府不会像你们现在这样,收这么高的地租,农民就可以吃饱饭了。”
“也就是说你们和那些泥腿子是一伙的,抢我们这些地主的地,怪不得说你们是共匪呢。你们人多,我们钱多,打起来就是你们死人,我们糟钱,日本人高兴。你们是不是和日本人是一伙的。反正你大伯肯定是。”
“按照我们的说法,现在我们国家面临的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日本侵华之后,我们一直在努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战力量,我们很希望国民党能够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打日本是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
“你们跑陕西去也够不着日本人啊,等日本人打太原呢?蒋委员长东北都不要了也要先收拾你们,我看你们一致对外很难。我也听明白了,你们想让农民工人这些泥腿子过上好日子,老蒋想着的是地主家也没余粮,没法整,日本人来了也不好使,我还是自己打日本人吧。我打日本人,你们是不是团结一下我?”
“你要怎么团结?”
“给我弄点武器弹药大洋啥的。”
“兔崽子你从哪听说我们共妻的,那是对我们的抹黑,是造谣,从来没有共妻的说法。你这小小年纪就开始想媳妇的事了?”
“唉,没办法,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我也不能辜负她们不是。”
“还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我要是你爹非打死你不可。”
“虽然我爹天天骂我逆子混账啥的,但是我要给他整回几个儿媳妇去,你信不信他立马夸我。”
“行了,行了,别胡扯了,你还要不要出城了?另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你真不怕我告诉凌以忠抓你啊。”
“怕啊,怎么不怕,你看这是什么”,刘景升抽出腰间的两把驳壳枪,“你信不信我能拉一堆垫背的?”
第一次听说红色的东西是胡子师父说的,比如共匪,第二次听说红色的东西是凌姐说的,比如剥削,农民和地主。很多地方不明白,还需要去想想,总有一种途径可以让中华民族不再孱弱。刘景升只是想中华民族应该像自己一样,想打谁打谁,那才是他刘景升的中华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