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的功夫,荣府大大小小的丫鬟们来了几十个,平儿急忙找纸笔要记账,李征递给她一个台历式便用记事本儿,一支软头水笔。
这个卖不出去,没多大的市场,也没有太多的竞争力。
到时元春要了几支笔几本账本,又让婆子们多搬了些麦面。
她吃的米都不是一般大米,李征这里的比不上,可面粉却不行,她想试试看看。
若是好自然长期买,若比不上荣府的那便不买了。
李征笑而不言。
你们上哪去找高筋面粉去?吃一次察觉不出来,吃几次你就知道什么好了。
流水价的物件儿搬出去,李征光明正大又多放了一些,众人只看货物越来越少,虽说搬一点好像只少了一丁点,但毕竟在减少,也就没有人质疑。
搬完多余的,贾母带着四春告退,李征让几个小女孩搬进去剩下的,自己出了门,见四下无人,在马棚外面又放出几个电灯,十来个大烤箱,一摞烟囱,两口大锅,几个小锅,还有两个大蒸笼。
想着又放出一堆油盐酱醋,几个蜂窝煤制作器,再去叫几个女孩出来搬。
全搬到仓库里,鸳鸯擦擦额头嘀咕:“这要用多少碳?”
李征以为她说的是石炭,便说:“这炉子一个一天要数十斤”。
鸳鸯瞪大眼睛道:“那岂不要一个炉子一天要千两银子?”
李征疑惑,我们说得好像不是一种碳?
一问果然,鸳鸯说的是权贵们用的香碳,用名贵木材制作的木炭。
“我只用石炭。”李征叹服。
平儿看着那火炉,这都密封起来,还用火炭,那能过冬?
李征无法与她们解释,索性在耳房架起烤箱,找了点木头点上,不片刻,平儿抹着额头吐着舌头,逃也似跑到院子里。
这才是秋天,还没入冬呢,哪里禁得住那么烤火?
几个安顿好厨房,李征不习惯吃她们做的,自不听众人苦劝,好生炒了几个菜,不过是蒜苗回锅肉、番茄炒鸡蛋、炒土豆丝,还有一盆拍黄瓜,等米饭做好,他自在正屋里吃,女孩们都去鸳鸯房间,只吃得叹道:“咱们生来命贱的很,哪里享受过今天的泼天福气?”
确也是享了福,府里的老爷太太们,爷们姑娘们才吃上的,未必能天天吃上的,她们天天要吃。
那黑沉沉的烤箱,一个人屋里有一个,这怕是老爷太太暖阁里也没有的干净好炉子。
说到了这个,秋桐奇道:“大王怎么不问老太太要不要这个?”
鸳鸯道:“大王是个务实的,老爷太太却要体面。”
女孩们互相都看了看,这次没人再有暗笑“天家子不会享受”之意。
至少,这会让咱们这些命贱的也能跟着享享福不是。
到晌午过后,焦大和校尉们都回来,押着几辆大车,买回来几千斤的石炭。
待见到各自屋里都装了大烤箱,便是焦大也心里开始动摇。
在王府,似乎活得是个人了?
李征叫内外院里的都到前院里,算是开了个会的意思。
“就这么点战马,平时要焦老多费心,还要日落闭门早起开门,着实辛苦。”李征先说焦大,明确道,“荣府给的那是焦老本分,我这里不能缺了你的,自今日算,按月该有的四季换洗、清洁用具,以及一些过节礼物,你都收着。若在寿辰时,红包不能少,节日庆贺也要有。”
焦大谢道:“大王赏赐,老汉愧领了。”
“你们诸位虽是朝廷养着,只不过朝廷要养活天下,俸禄也不多。我若给你们银子,难免也有人说话,除家里人来了少不得一些心意,毕竟你家娘老子的心头肉随我左右,我不能不为他们着想一二。”李征与校尉们说。
待大家都谢过他又叮嘱:“平时到每月这天,你们要领一下吃喝的,你们随我左右,吃喝少不了,家里却要过活,带回去添一个零头。”
按照李征考虑,一人每月领大米两百斤,面粉五十斤,再拿两斤细盐,领一丈做衣服的棉布,这也就够了。
校尉们低头不说话,这可比他们的俸禄也不少。
李征可也不亏。
隔三差五让他们拿了小零碎去卖掉,工业化的残次品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而且他还不用亲自出面,若是遇到小麻烦了这些人凭着锦衣卫身份也能摆平。
久而久之,这岂不又是一条情报线?
再到女孩们,李征昨天便和她们说了规矩,今日明确宣称:“你们的也是一样,内外俱为一体。只不过如今人也多了起来,事也必然多起来了。我一人解决不了那么多,在借住别院期间,鸳鸯管着里头,平儿你要管着账目。”
再看看秋桐,李征不令她失望,道:“家里每日每月该到了添置什么时候,秋桐要提醒我,平时里里外外用度,都找你报备,你要多读些书。”
秋桐果然喜悦。
“金钏玉钏管好来客接待,书房内外你们都看着,诸位家里来了人,你们要多费心照应,”李征本打算只说这些,却看那姐妹花很是失望,只好又补充,“一会教你们看电,里外电灯要看好电量,多了不用在意,少了要拿出来采光,将来还有更复杂的充电,你们要用心。”
姐妹花才欢喜。
“到底还是孩子,”李征叹道,再与抱琴交代道,“你家大小姐学问很好,我看你也最好学,即日起,你要既照顾你们几个读书算数,闲暇时候你教我乐曲,要用心。”
抱琴点头又摇头,怯怯道:“大小姐说往后只在这里。”
李征不接话题,又宣布“洒扫庭除、洗衣沐浴”规定,说完宣布散会。
午睡起,鸳鸯和平儿进来说,她们想去中院做饭。
这不是她们要多做事,恐怕是以前交好的妇人想过来,她们应该是推脱不得。
“还是问一问侍卫们,看谁家有闲着的女人,也让他们家里轻松点。”李征靠着被褥提醒。
平儿面露笑容,果然说是府里有“年纪大的奶妈托人来问的”。
眼见这里有利可图,至少每天洗漱的不花钱,有人便起了心思。
“我是客人,劳你们来帮忙已是打扰了人家,岂能再行无礼。”李征道。
两人遂出门问了校尉们,又暗示府里有人想来占便宜。
校尉们大怒,绣春刀往角门一摆,哪个敢来讨打?
谈起让金陵的几个都叫家里人来,校尉们多有感慨。
“咱们见过的天家子多了去,没有一个比得上大王好心肠。”他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