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硕感受到她的呼吸浅浅地喷洒在下巴,一丝丝沿着喷张的血,流入心脏泛起痒意。
他嗯了声:“高驰爱闹她,一闹一个准,还没让人钓上来过,偏偏施家那丫头跟钓鱼杠上了,每次不跟老僧入定般坐个把小时,是不会撂下鱼竿的。”
费牧歌听了也觉得牙痒痒,“是不是高驰喜欢我们家云溪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夏泽硕低垂着眸子,看着小姑娘将他当成知心大哥哥般,说话丝毫不设防,内心不知为何涌起抹无奈来,嗯了声。
费牧歌略惊,装作不经意地侧头,看到高驰挨着施云溪坐着,时不时发出点动静,让要上钩的鱼被吓跑,气得施云溪哇哇叫。
她忍不住抿唇笑,这样两小无猜、纯粹的感情真让人生羡啊。
正瞧着呢,突然她手里的鱼竿猛然动了下,那股力道差点没将她给拽入湖里,还是夏泽硕眼疾手快一把覆盖上她的手,稳稳地拽住鱼竿,用了个巧劲,一下子将那条约莫一米多长、十来斤重的鱼给挑出湖面,恰好飞到走过来的梁和辉怀里。
梁和辉本来是气势汹汹过来找费牧歌讨要说法的,哪里想到冲自己飞来一庞然大物,他下意识伸手抱住。
鱼拼命挣扎,鱼尾冲着他脸就有力地左右来了那么几下。
高驰一群人不客气地哈哈笑起来!
费牧歌也抿着唇克制住要爆笑的冲动,这只即将上烧烤架的鱼,真是够勇敢的,做了她想做没能做的事情。
梁和辉气得浑身哆嗦,满脸都是鱼身上的黏腻腥臭,衣服也被弄湿染了腥气,最主要的是他被鱼尾打脸,让南大院的人看了笑话,这跟被人掌脸有什么区别?
夏泽硕捏着鱼竿又是一提,鱼便从梁和辉怀里稳稳地落在身边的水桶里。
看到夏泽硕,梁和辉的气势有些减弱。
他怒视费牧歌,“费牧歌,你刚才是没看到我哥在溪边吗?
你现在是有对象的人,怎么还能跟其他异性走那么近?
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往我哥跟前凑,如今得了名分就恃宠而骄了?
你就不怕被人给截胡了?”
费牧歌微微蹙眉看向他,这兄控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她只是淡淡地哼着,也不怕丢人,跟他一样的音量道:“看见了又怎么样,他不也跟异性走得近吗?
五十步笑百步,我们俩半斤八两,你可以先拿话问问你哥。
再说了,我平时也是跟大家伙这样玩,没有一点出格之处,怎么被你说的,好像这里只有我跟硕哥!
还有,我相信,命中注定的人是抢不走的,能抢走的肯定不是我的良人。”
说完她扭头也去看自己钓上来的鱼,跟施云溪显摆,“今儿个我钓的鱼最大了,不然这一条我也不吃了,拿回家养起来?
让我爸买个石槽注入水养起来,上面再放些水莲……”
施云溪艳羡不已。同样是第一次钓上来鱼,为啥区别这么大?
高驰凑上来,低声说:“硕哥贡献给牧歌的鱼饵夹私了,钓上来的都是半米长的大鱼!”
费牧歌和施云溪低头就看旁边的鱼饵,不信邪地在鱼钩上捏了些,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地钓鱼。
梁和辉算是看明白了,这丫的狗仗人势,气得说:“费牧歌,你别无理取闹,见好就收吧。
你跟我哥才好几天,就作妖,真当我哥非你不可了?”
费牧歌侧头看向他,懒懒地道:“巧了,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梁和辉瞪着她,怎么觉得从这丫头请假回家住院,跟变了个人一样,同样讨厌却拿捏不住了般。
他阴狠狠又看了她一眼,带着一群小跟班转身离开了。
施云溪小声问:“牧歌,你不怕他使坏心眼?他可是整天带着十来个人,东家窜西家,看不惯谁张口就能抄了对方的家……”
费牧歌脑海里,有原主的记忆。
好像原来学校有个能跟梁和辉抗衡的人,那个同学家里还颇有些厉害,就因为他惹了梁和辉,结果没多久那位同学一家便像是大厦倾覆般,没了往日的风光,家里资产尽数上缴,一家人也被发配到了乡下。
从那以后,在学校里梁和辉就横着走了,谁见了他不都得喊一声辉哥!
梁和辉还能蹦跶两年,之后黎明到来后,某个晚上他被打断了腿,梁家人怕他被人继续报复,便直接将他送到津市亲戚家。
不过他一向善于钻营,满肚子的歪门邪道,成为下海那批人的一员,赚了不少钱。
费盼夏重生后,跟梁和煦确定关系,便不想看着小叔子走弯路,提前送走了梁和辉,还提前入股合作生意,跟着吃了不少红利。
费牧歌压低声音道:“这人呐,总会得寸进尺,我要是总是被他给拿捏住,往后他说让我往东,我还真不能往西了。
我这些天也想过了。他是当那群小weibg的头头,却不是谁家都能让他们闯的。
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普通人家他动也就动了,没有人会帮他们出头,所以很多人怕他。
可是我爸好歹是厂里的厂长,在厂里工作那么多年,辛劳苦劳都有,不是他能随便指鹿为马的。
只能说他是某些人手里有用的枪头,指哪打哪,平时他的小打小闹不过是混淆视听……
总之,我只要不将他们惹急了,一切都好说。”
施云溪似懂非懂地点头,“你没事就行。”
却说梁和辉憋了一肚子火回去,坐在梁和煦身边,瞪着忙活来忙活去的费盼夏,低声问:“哥,她怎么回事?
你不是知道牧歌跟她一向不对付,怎么还带着她来了?”
梁和煦微皱眉,“她跟着齐学林的妹妹一起来的,我总不能将她撵回去吧?”
“小姑娘就是心眼小,”梁和辉叹口气,“我看她八成是故意气你,等着你去哄她。
不过要我说啊,哥你别去,就冷着她。
你们俩才谈几天啊,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这次你要是让了她,下次指不定她要上天!”
梁和煦低头认真烤着肉,唇角勾起来:“小辉,小姑娘是要哄着的,你这样的脾气可寻不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