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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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被困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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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早晨到夜晚、都处在心神不安中。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放学后就立即回了家。秀兰把饭做好了,舀上碗,叫我和兰兰坐下来吃饭。我发现秀兰神色不对,以为这几天农活太多,她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劳累过度病倒了。就问她:“怎么了秀兰?脸色咋就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却应付地回答我:“没……,没有。娘,我好着呢。”

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发的不踏实。因为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自从春仕离家后,就一病不起。这几天刚刚有所好转,可不能再累坏了。于是又问她:“是不是心里有啥事情?”

秀兰犹豫了,欲言又止。可能是因为还没拿定主意,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我。于是,就试试弄弄地对我说:“娘啊。我想告诉你,可又怕你心里难受。不告诉你吧,我这心里又实在是憋得慌。娘啊,我……”

我明白了,知道她要说什么。就忍不住地叹气道:“是不是又在挂念春仕了?”

她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抑郁地告诉我说:“娘啊。我眼皮老跳、心慌的厉害。总感觉春仕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我只好坦诚地对她说:“秀兰那,娘不能骗你。娘这心里呀,也是感觉惶慌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春仕他既然狠心地抛下咱们,选择了他自己要走的道路。咱们呀,也就只有跟着担惊受怕的份儿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哪个做娘的,不盼望着自己的儿子好。可天下大事,咱们一介草民百姓,哪能左右得了哇?俗话说;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么简单的道理,娘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如今的国民党,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但可惜的是,春仕他却不知道回头。剩下的,也只有为蒋家王朝陪葬这一条路了。儿子大了,都怪娘没本事、可娘也不能太自私。秀兰那,话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今后,有所打算了。”

我此话一出,秀兰就忍不住地哽咽起来,流着眼泪问我:“娘啊。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听到秀兰的抱怨声,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两股泪水夺眶而出,噗噗簌簌地流了下来。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回答她:“秀兰那。你知道吗?娘今天鼓足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有多难受?娘这是在从自己的身上,往下割肉哇!可即便是再疼,娘也得忍着,娘不能光顾着自己。秀兰那,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想要寻求新的生活,娘支持你。把你当做是娘的亲闺女,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以后的路,娘就陪着你和兰兰一起走。就是天天塌下来,娘顶着!”

一家人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中,这顿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秀兰一下子扑在了我怀里,呜呜咽咽地对我说:“娘啊。秀兰生是这家的人、死是这家的鬼。秀兰既然选择了春仕,这辈子就不后悔!”

就在一家人为了春仕伤心难过的时候,春仕他们乘坐的那条小破船,正处在巨浪滔天的危险中。他们万般绝望、都认为会被葬身大海的时候,小阿福突然指着前方远处、兴奋地叫嚷起来:“无名岛!先生。咱们虽然在风浪中偏离了方向,却因祸得福、来到无名岛啦。先生,咱们有救了!”

五个人脸上绝望的表情,瞬间被一扫而光。一个个如同打了兴奋剂,若不是小船仍在狂风巨浪中跌宕起伏,他们一定都会跳起来。李春仕大声地问阿福:“小兄弟。无名岛是个什么地方,岛上有驻军吗?”

小阿福挣扎着站稳脚,两手紧紧地握住舵把子。一边奋力地控制着船、一边大声地回答说:“先生。无名岛啊,离金门很近。但岛上没有淡水,也没有人家,就更不会有驻军了。不过,咱们可以先上去避避风。等风停了,再去金门。”

李春仕听说他们已经离金门很近了,就一下子来了精神头。他大声地对阿福说:“好哇,太好了!小兄弟,那就快点划,咱们先去无名岛。等避过了这阵风浪,再去金门!”

阿福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咬牙奋力地划起了船桨。在风浪的作用下,小船晃晃悠悠、一路歪斜地向着无名岛飘了过去。可就在离小岛不远的时候,狂风卷起了一股巨浪,排山倒海般地、突然向小船涌了过来。小船一下子就被推上了小山一般高的风口浪尖,就像是龙卷风中的一片枯树叶子,被旋上了半空中。飞快地旋转着、向小岛撞去。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小船跌落在岛边的一块巨石上。船上的人们,就像是瓢泼般地、一下子都被抛洒在了岛边的海滩上。

不知过了多久,大海终于恢复了平静。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海滩,一片金黄。起起落落的海水,冲撞在礁石上,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溅起来的浪花,泼落在李无惧的头脸和身上。李无惧被海水泼醒了,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水边一块巨大的礁石上。他两手使劲儿地撑,好不容易欠起身来。摇晃了一下胀疼的脑袋,眼前却是一片蒙眬。他马马虎虎地辨认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懵懵懂懂地感觉自己、好像是还活着。就自言自语地骂:“他娘的,老子这是怎么了?脑袋瓜子咋就这么的疼!”一边叫骂着、一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样的疼痛难忍。只好咬牙忍疼、硬撑着翻了一个身。趴着抬头斜脸往旁看,眼前逐渐地清晰起来。看到李春仕卷曲着身子,躺在离他不远的礁石下。头顶着一块石头,满脸鲜血淋淋,仍处在昏迷中。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可春仕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李无惧强忍着疼痛,咬牙用力一个翻滚、从礁石上跌落下来。爬到侄儿身边,一边推搡着又叫了好几声,可春仕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李无惧急了,硬撑着坐起来。一手托起春仕的头、另一手将他揽抱在自己怀里。使劲儿地摇晃着叫:“春仕、春仕。醒醒、醒醒。春仕,你醒醒!”

二叔叫着叫着,李春仕身体突然猛地一挺、“哇”地吐出一口海水。随之,胸膛一起一伏地呼吸起来。

李无惧乐了,“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就骂起了粗话:“老子他娘的就知道,你小子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哈、哈哈……”

李春仕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二叔啊,咱们这是在哪里呀?”

李无惧抬头往四周确认了下,回答说:“这好像就是那小子说的,什么狗屁无名岛吧?”

李春仕仔细地回忆了下,肯定地说道:“没错,这里应该就是无名岛。”

李无惧大大咧咧地笑着说:“老子才不管他娘的是个什么岛,能活着就好!”

二叔的一句话,好像是提醒了李春仕。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挣扎着坐起来、一边环首四顾。不放心地问:“二叔。大明、子坤、东河他们呢?”

李无惧一副浑不吝的样子,冲着旁边努了一下嘴、接着又“哈哈”地大笑着说:“那不,都他娘的在那里。像一窝刚生下来的小猪仔,趴着呢!”说完,又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春仕急忙挣扎着坐正身,顺着二叔努嘴的方向看。只见程子坤、邵东河、郝大明,还有阿福他们四个人,身体相互叠压着、趴在不远的一块礁石下。一个个被撞得头破血流,仍然处在昏迷中。可二叔却依旧高兴地“哈哈”大笑着,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的事情一般。

李春仕忍不住地抱怨说:“二叔呀,你看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李无惧还是忍不住地笑,并大大咧咧地应付说:“不笑了。哈哈,二叔不笑了。哈、哈哈,他娘的、二叔不笑了!”

李春仕挣扎着冲旁问:“子坤、东河、大明、阿福。你们怎么样了?”

看到程子坤、邵东河、郝大明、阿福他们都没有动静。李无惧一边“哈哈”地大笑着、一边大声地叫骂了起来:“程子坤、邵东河、郝大明,还有那小子。你们他娘的一个个地装死呀!起来,都给老子滚起来。再他娘的不起来,老子可要踢你们的屁股啦!”

李春仕生气了,抱怨说:“二叔啊,你怎么还笑?别笑了!”

李无惧却没心没肺地回答说:“不笑?为啥不笑!能吃就吃、能睡就睡,能笑就笑。你二叔,就他娘的这本事!哈、哈哈……”

可程子坤、邵东河、郝大明,小阿福四个人,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就跟死人一样。

李无惧火了,怒气冲冲地叫骂说:“程子坤、邵东河、郝大明,还有那小子。你们是不是想找打呀?若是屁股痒了,就他娘的告诉老子一声。他娘的,都给老子滚起来!”

令李春仕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他二叔这一顿臭骂,程子坤和邵东河两个人,还真的醒了过来。

李春仕高兴地问:“子坤、东河,你们醒了?”

程子坤疼地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诙谐地回答说:“我们敢不醒吗?睡梦中就听到二叔在骂人、还说要打我们!”

李无惧反倒更高兴了,手舞足蹈地大笑说:“他娘的,老子不打、不骂,你小子能醒吗?你们就是让老子给骂醒的!老子要是不打不骂,你们早就结伴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被二叔那浑不吝的幽默劲儿,给逗的忘记了疼痛,高兴起来。李春仕急忙提醒说:“子坤、东河。你们快看看大明。他脑子受过伤,千万可别再摔坏了!”

程子坤和邵东河,合力将郝大明扶着坐了起来。然后一阵摇晃,把郝大明给晃醒了。

郝大明睁开眼晴,眼珠却一动不动,样子更加呆滞无神。他直愣愣地盯着面前,惊喜地流着眼泪乱抓乱喊:“娘、娘啊。我可找到你了!”很显然,郝大明的脑袋里,又出现了幻觉。

邵东河一边摇晃着郝大明、一边提醒说:“大明、大明你醒醒吧。咱们这是在大海中的一座荒岛上,你娘她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大明,你还是醒醒吧!”

郝大明听到这样的话,使劲儿地眨巴了一下眼,却还是神志不清。竟然疑惑地问:“二哥、三哥。我娘呢?”

程子坤告诉他:“大明呀。咱们这是在大海中的一座荒岛上,你娘她怎么会在这里?大明呀,你还是快点醒醒吧,别再犯糊涂了。你要是再这么糊涂下去,不仅要害死你自己、就连我们,也会被你累死的!”

可郝大明对于两位哥哥的劝告和抱怨,却是置若罔闻。依旧半信半疑地问:“说什么呢?我娘她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接着,就挣脱了程子坤和邵东河的手,挣扎着眼往四处寻找:“娘、娘!您去哪儿了?”

小阿福被他们吵醒了,着急地爬起来,迫不及待地向海水中寻望。只见礁石下面的海水中,一堆破船板、起起落落地漂浮着。阿福绝望地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停地冲着春仕他们抱怨说:“怪你们、都怪你们。我说小破船不抗风浪,出不了远海。可你们就是不信,非得让我来。这下好了,船没了,大家都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可我娘还病着呢!等着我回家,为她老人家抓药治病看大夫。我可怎么办那?天哪,我可怎么办那!”

一声声伤心欲绝的痛哭,在沥沥的海风、和礁石丛中的作用下,回响声音,却是越发的清晰嘹亮。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地刺痛着李春仕的心。他尴尬、愧疚,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厚着脸皮劝阿福说:“小兄弟。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被弄成这样。抱怨和伤心,都无济于事。还是赶快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够离开这里。等到了金门,我们一定会加倍赔偿于你。”

不说还好,李春仕这么一说,阿福却哭闹的更凶了。他又气又恨,一个劲儿地抱怨说:“船都被摔碎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啦。怪你们、都怪你们!”又怨又气、哭闹个不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章:荒岛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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