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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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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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秘人的信,我并非完全相信。”花木春忽然提到那神秘人。

尤冥惊道:“难道他居心叵测,故意哄骗我们?”

绾妹在一旁温愠道:“你看你,又急了,先听花哥哥把话说完在做断定也不迟呀。”

花木春继续道:“信上说“八月十五,无言小徒,集星潜入夜,折木作图西。”“八月十五”也就是十天后,“折木作图西”内含公主“木图”之名,“折”字,“西”字蕴有不详之兆,此人想告诉我们,在十天后,公主或有劫难。”

绾妹在旁补充道:““无言小徒”可泛指,也可特指,但具体是指那种呢?“集星潜入夜”或暗示人之多和行动的诡秘,既是如此,又怎会轻易叫人知晓?”

仅仅一个“潜”字便推知诡秘之属,其心思之细密由此可见。

“公主真的将会有劫难?”尤冥疑惑地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吗,花哥哥?”绾妹笑道。

“我奉父亲之命西出寻访公主,即使只有一线生机,也绝不会放弃。”花木春正言道。

“如果那神秘人不怀好意,我就杀了他!”尤冥坚定的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骗我们,那他就真的太可恨了,连我也不会放过他。”绾妹附和道。

“西域虽不大,要找到一个人也并非易事,何况信中并为提及西域二字,仅仅暗示在西,若他真想要我们救出公主,何不直接点明时间地点,何故这般遮遮掩掩,这其中必定另有一段隐情。”花木春断定道。

“既是在西,西域则首当其冲,是我们要探寻的第一处地方。没错,那神秘人遮遮掩掩,必有缘由,但他既有救公主之意,便一定会设法使我们一步步靠近。”绾妹解释道。

尤冥想了想,推断道:“畏首畏尾非大丈夫所为,我猜测那神秘人必是女扮男装,要人猜不透他的真实身份。”

绾妹一旁赞道:“尤哥哥剑术之高强,观察之细微,推断之合理,令绾妹佩服。”

尤冥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若论武功剑术,他或可争辩一二,至于一些细节微末,他着实并未放在心上,相比于花木春和绾妹,尤冥就相当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孩子,即固执又倔强,执念深,阅历浅。

花木春端起一杯酒,念道:“这酒清如露,喝进肚里亦能使五脏清和,舒筋活骨,尤冥,你尝一下试试。”

尤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即辛又辣,但稍时便融入血脉,一股暖蒸之感随即遍布周身,如云在雾,轻快畅然。

尤冥的脸自然就更红了:“好酒,这酒竟比药丹还有奇效,我感觉手上的伤似已无碍,又充满了力气。”

绾妹在旁噗嗤一笑道:“方才还夸你有眼力,难道你看不出这酒有问题?”

尤冥疑惑不解哑口无言。

绾妹接着到:“这间客栈位于边陲,地广人稀,几无人迹,所用的酒若不是自己酿造,就必然是从周围领村卖换而得,若非有着高超的药理之学,即使是这个世间最好的酿酒师,也不可能酿制出能够愈伤祛疾的酒。”

“莫非这间客栈的主人大有来历?”尤冥恍然大悟,他平生喝的酒虽不多,但酒终为消遣之物,何有奇功妙效?

绾妹又笑道:“这间客栈的主人若真是大有来历的人,那他必定神通广大并且能够通晓古今,他算好了今夜你会受伤,于是提前将丹药混入酒中,又算好了你会喝下这杯酒。”

世间岂有这一等人物?这和死而复生之谬论如出一辙,荒唐!

难道这只是巧合吗?世间的巧合本就很多。

可以尤冥不屈顽抗的性格来说,他只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所有的巧合都不过是那些喜爱听天由命的人的折词罢了。

见尤冥思索未果,绾妹又道:“如果有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他就只能是…”

尤冥凝重地看着绾妹,等待着她说出是谁,可绾妹却将目光转向了花木春,迟迟未开口。

尤冥将目光转向花木春,看向了他的脸,俊朗成熟,干净稳重,不苟言笑,接着又看向了他的眼睛,神若寒江射月,静若空谷生松,他注视着杯中的酒,酒水微微的晃荡着,就如他的眼睛一般,让人迷醉不已,屋里四下的灯火闪耀着,好似星光映照在他眼中,忽然这其中一点星光陡然膨胀,越变越大,一下便侵占了他的整个眼睛,似将爆裂而出,尤冥收回深思,急转头,果然自身后墙壁处的一盏灯火里射出半截纸筒子,像是一只短箭顶着火光朝这边冲来,尤冥拿起桌上一个空酒杯,轻松将这火纸筒截住扣在桌上,火光熄灭,随之而现的是一笺写着几句话的鹰羽纸。

花木春依旧望着杯中的酒,完全不在意这本该飞到他头上的火纸筒,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似的。

绾妹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尤冥按下的那纸筒,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是谁如此阴毒,纵火偷袭?但等她看清纸上的几句话时,她才放松下来。

纸上写着:满堂风霜弃君生,布儒流光泛华尘,胡人一剑平天地,凡心能弑佛与神。

纸笺的后边,落款一个字:“廿”。

尤冥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自里倒出一只筷子,这只筷子和普通的竹筷并无二异,上面刻着几行小字,写的正是花木春口中那神秘人所留下的话,落款也是一个“廿”字。

绾妹回头看了看身后那面墙,有些惊怪,这是一面没有任何窗户的墙壁,悬着一盏灯,挂着几个竹筐草绳,墙下墙上并无任何遮掩之物,因此不可能会有人事先隐藏在哪里,那么那神秘人是从哪里发出这火纸筒的呢?

花木春也看向了这纸笺,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文字上,而在这张鹰羽纸上,这种纸的主要原料是鹰羽和黄土,加水混制后柔软而坚韧,与普通纸张最重要的区别便是这种鹰羽纸可抵抗水浸火烧,因此这种纸的造价昂贵不菲,像边陲这种贫瘠的地方甚至连认识这种纸的人都很稀少。

那神秘人是什么身份呢?

尤冥将鹰羽纸上的字一字一字念了出来,琢磨着这些话暗含着那些信息,那神秘人为何在这时出现。

“这几句话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故事。”绾妹先开口道。

“一剑平天地?武林中我还未曾听过有这般本事的人。”尤冥质疑道。

“武林之大,江湖之事岂能尽人皆知,现知的负有盛名的高手如傩虔今,浸旻,武神,尤司…这些后起之秀虽已名声大噪,但江湖中还有数不胜数的新人,或许比这些人更厉害。”花木春悠悠道,对于江湖中的事,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是不得不留意的。

尤冥听了这话,一股烦闷之气涌上心头,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想起了方才树林里的普奂生,那少年正如花木春口中的无名之辈,但却轻松的将他击败,虽然他并不愿承认,虽然他的剑并没有完全发力,但他已没有机会去证明,那叫普奂生的少年现在何处呢?或许只有亲手打败他才能一洗失败带给他的耻辱感。

绾妹接又道:“此人本领通天,能弑神佛,但却有着一颗平凡心,风霜华尘暗指其命运浮沉,想是必定历经了大磨难,由此可见,要成为一剑平天地的人,必须有坚韧不弃的性格,方能克服所遇到的挫折。可“满堂”是指哪里呢?“布儒流光”又是指什么呢?”

花木春接答道:“小时候听我母亲讲过,昔年有个大剑客,名叫郭嵩阳,凭借手中的一把嵩阳铁剑纵横江湖未逢敌手,等他死后,为了避免他人争夺这把嵩阳铁剑,他的后人便将这柄宝剑改头换面藏匿起来,这柄嵩阳铁剑不仅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更是一把象征着武道之息长存不灭的信物,无数武痴为了争夺这柄剑而丢掉了性命,能够拥有这柄剑的人必定也有着“一剑平天地”的气魄和本领。”

尤冥忽然想起了什么,接道:“听说那断刀傩虔今也曾为了这柄宝剑而再次卷入武林,以他的本领,也算配得上这柄剑,可他得到这柄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嵩阳铁剑后竟将它一弃了之,原因竟是找不到合适的买家,那柄剑剑气森寒,乌黑剑身,流光溢彩,因此得名为流光,这“流光”指的难道就是嵩阳铁剑?”

“流光指的是嵩阳铁剑,那我们只要找到嵩阳铁剑现在的主人就能弄清楚那神秘人想传达的信息,可我们去哪里找这位主人呢?”绾妹一旁分析道。

尤冥思索着,这几句话中的“满堂”二字或许就是他们要去寻找的地方,可这“满堂”是指什么地方呢?

他们三人说着话,屋外的雪依旧在不停的下坠,这家客栈宿食的客人已少了大半,寒风从门外吹进来,夹着冰凉的雪,虽然每张桌边都有炉火供暖,但砭人肌骨的寒意却还是会涌上这里的人们的心头,即使是在艳阳高照的夏天亦是如此,就像这家客栈的名字一样:“夜幕应寒”。

花木春看着忙里忙外的店小二,这里似乎就这有他一个人,那些食客没有吃完的饭菜都被他一个接一个的端入了那只高出他半个脑袋的帘子里,他已累的满头大汗,但依然穿着厚重的破棉衣,就像一个大西瓜,全身上下被遮掩的严严实实,好像生怕这风雪不小心灌入他的衣服里,他的眼里完全没有在意任何人,他只想尽快度过这寒冷而燥热的夜晚。

明天的时候,花木春三人已不再这里,雪或许依旧会下,寒风会携裹着冰雪肆意着,炉火会继续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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