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山

砚山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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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为父失职心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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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貌美如花,姜山激情洋溢,两人相处一起,除了肌肤相亲,就是打情骂俏,如胶似漆。几天下来,心意想通,情意绵绵,情海升温之快,一天可当平淡男女一年有余。

尽管如此,姜山照例天亮起床,于院中操练大半个来时辰的拳脚棍棒,漱洗一番后去请如心起床。等如心梳洗好,背入饭厅,同着刘文心、徐慧锦、陈新、湘琴将早饭吃好来。喝过茶水,六人该干吗的干吗去,能干吗的干吗去,想干吗的干吗去。

姜山与刘文心于议事堂商讨完一些事情,正欲起身去军营,一府卫来报,说有一个叫乐继承的大夫求见,姜山便让卫兵将乐继承请到自己居住的后院,整上茶水,闲聊起来。

刘文心问,乐大夫,你今日到来所谓何事?

乐继承说,听说大帅派了一千兵马四处清剿山匪,可有此事?

姜山说,确有此事,不知你有何见教?

乐继承说,大洪山南麓长寿斋公岩有一山寨,寨子里住着二百来号山匪,其中有一人名叫郭凯的是我儿子,望大帅留他一条命,好让他将功折罪,洗清过往罪孽。

刘文心说,乐大夫,清剿山匪的具体事务,大帅已让甘兴前辈全权负责,你当找他去才是?

乐继承说,不瞒大帅、军师,就是甘老头通知我来找你们的,说此事他做不了主。

刘文心问,为何他做不了主?

乐继承说,那山寨二百来号山匪极为凶悍,特别是那些大小头目恶业太深,甘老头心有怨念,不想招降他们,想就地将他们灭了,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姜山说,既如此,他就按甘老的意愿行事便了,有什么好商量的。

乐继承说,可我就郭凯那一个儿子,况且他作孽不深,值得大帅放他一条生路。

刘文心说,乐大夫,既然你觉得他不该死,那直接叫他离开就是了,何必来相求大帅。

乐继承说,问题就在这里,我说不动他。

刘文心问,你是他老子,事关生死,怎就说不动他了?

乐继承说,那野小子自恃武艺不凡,且看重情义,那听得进我的话。

姜山说,乐大夫,你姓乐,他姓郭,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先说通彻些先。

乐继承说:“不瞒大帅,我妻子徐颜娇,长寿人,生下郭凯不久就过世了,我伤心之下便将他送与姓郭的一户人家抚养。哪知郭氏夫妇一直无子无女,将郭凯当成亲生儿子抚养成人,我岂敢昧着良心前去相认。”转而叹息道:“我与郭凯之间,虽是血脉相连,却没有教养之恩,说是父子,实为仇人。”

姜山说,老乐,听你昨日说话,该是医术精湛来着,怎么能让自家婆娘生孩子生死了呢?这也太说不过去吧!

乐继承说,我那婆娘的死纯属是个意外,只能怨天怨地怨我,怨不得旁人。当年兵荒马乱的,我被拉去当了军医,很少有时间回家。我家婆娘怀了郭凯,我便只好请了个人来照顾她。谁知那天天气很好,照顾她的梁婶想着出去买点肉回来,炖点汤喝我婆娘养养身子。那梁婶出门的时候,天还是好好的,等她出去没过多久,那老天就下起雨来,瓢泼大雨。我那婆娘累心太重,就想着去把外边晒着的豆角收进房里来,免得被雨淋湿了。谁知在门外一步没踏好,跌倒了,当她强行爬起来的时候,动了胎气,孩子便提前出生了。

姜山问,早产,孩子都没事,怎么你婆娘便有事了?

乐继承说,孩子出生的时候,孩子他娘是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来了大红。梁婶她一个乡下妇女,大字不识一个,什么都不懂。生怕离开孩子他娘会出事,便在家里干巴巴地陪着孩子他娘,照顾着孩子他娘,期盼着我能快点回去。

姜山说,唉!看样子,无知就胆小,胆小就是伤害。

乐继承流着眼泪说:“谁说不是。孩子他娘出事四天后,我还是由于忧心她母子才赶回去的。结果老天太不近人情了,我回去的太晚了,孩子他娘已经不行了。我就是再想救回她也回天乏术了啊!”

姜山说,老乐,虽说你婆娘的死可以原谅你,但你不抚养她的孩子就是你的不对了。

乐继承说,我那婆娘是个善良的女人,跟着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临死前要我好好照顾好孩子。可我当时被充军了,那有时间照顾得了一个婴儿。请的那女人误死了我家婆娘,我又岂敢让她来照顾孩子。万般无奈之下,埋了孩子他娘后,便将孩子送与郭氏夫妇抚养。谁知郭氏夫妇人太好了,将孩子养的白白胖胖,我去接孩子的时候都有些不敢接手了。为了让孩子拥有着母爱,便再也没想过将孩子接回来抚养。

姜山说,这么说来,你没有做的不对。可郭凯怎就做了山匪了?

乐继承说,那郭氏夫妇身体不好,等郭凯二十岁的时候就先后去世,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孩子的身世便无从谈起了,郭凯他也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

刘文心问,那还有谁能证明郭凯是你儿子的?

乐继承说,那见证孩子出生的梁嫂去世了,唯一能证明郭凯是我儿子的就只有我师弟了。转而叹息道,他是不会出来作证的!

刘文心问,他是你师弟,为何不愿出来作证?

乐继承说,当年我弟妹怀了身孕,我跟师弟喝酒喝过了头,便将弟妹肚子里的孩子指腹为婚。可郭凯已是山匪,他岂会愿意让他家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强盗,玷污他家的名声,耽误他家女儿的前程命运。我师弟就是愿意出来作证,我也不敢去相请啊!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不是。

姜山说,行吧,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那儿子郭凯真的罪不至死?或者说,真的可以救活?切莫说假话骗我,王法无情。

乐继承说,我早已打听到,那孩子是为了报恩才上山为匪的。且自视甚高,喜欢打斗,不喜欢伤人杀人,更没有奸淫过妇女,罪不至死,可以救活。

姜山问,那你想怎么救他啊?

乐继承起身说,大帅若愿意收留他做个小兵,小老儿感激不尽。紧接着深深一躬到底。

姜山起身说道:“收他做个亲兵没有问题,但有些丑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

乐继承说,大帅请讲。

姜山说:“一,他真是可救之人我就救他;二,他真是可造之材我就收他;三,我救了他,不管收不收他,你老从此往后跟着我走南闯北,不能有任何怨言。”

乐继承说,大帅,小老儿就一大夫,什么都不会,实在用不着你如此要挟吧?

姜山笑道:“乐大夫,我姜山一介武夫,身边的兄弟朋友大多是上阵杀敌,抛头颅洒热血的主,谁能保证不受个伤什么的。有个好大夫常年在身边,就算他们不幸缺胳膊少腿,却也可以帮他们保住一条命不是。为了他们,不要挟你要挟谁去。你说是不?”

乐继承道:“我那孩子绝对罪不至死。大帅若是愿意收留他,我也愿意被大帅收留,走南闯北绝无怨言。不是的话,小老儿我就算被大帅强行收留了,也不能安安心心为大帅小命不是?毕竟我对不起孩子他娘,又对不起孩子他,怎不能到这个时候还任由他自生自灭去吧!圣人有云:‘养子不教父之过,教而不严师之惰。’何况我还没获得做父亲的资格。”

姜山说:“行,你说的很在理。我就问一句,你昨日说的那些废话,我如果照你说的做了,能不能确保我家娘子在我不给她机会怀上孩子的时候她就不怀上孩子?”

乐继承说:“如果今日之前没出现问题,大帅若真按照昨日说的那样做了,不出现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打包票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毕竟这只是按常理推断,瞎想瞎猜,谁也没有证实过这想法就绝对的在理。”

刘文心问:“你俩在说些什么?”

乐继承不语,姜山装作没有听见,说:“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当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乐继承说,其实还有一个好法子。

姜山欢声问道:“什么好法子?”

乐继承答道:“这一两个月内,你忍忍,不碰她的身子就是了。”

姜山生气道:“废话!我待在她身边,若不碰她的身子,她还要我这个相公干吗!”

乐继承说,那大帅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姜山说,这说的才像句人话。

如心走了来,挨着姜山的肩膀问道:“下午有空吗?”

姜山说,若有空,娘子可有什么贵干?

如心微笑道:“有空的话,就去野外教我骑骑马呗。”

姜山笑答道:“陪去野外游玩可以,教你骑马就免了。我这骑上了马背都下不来了,怎可忍心再让你骑上去跟着下不来。换个题目吧。”

如心笑道:“那你教我做饭好了。等吃完饭,我带你春游去。”

姜山笑道:“好。今年春天可只剩下几天了,再不出去玩玩,就要等着来年了。”牵着如心的手说:“乐大夫,你以后就是我的幕僚了,午饭就在这里吃,一起尝尝我家娘子的手艺。”

乐继承一听,喜乐开来,行礼道:“多谢大帅!多谢夫人!”

如心说,那我们走吧。姜山说,好。牵着如心的手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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