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兰觉得陆洋说的有理,便绕过此节又问道:
“那你图谋宝藏,又怎么解释?”
陆洋哈哈一笑:
“苗大侠是大英雄,对珍宝视若无物。”
“我田归农是小人一个,听到有宝藏,自然是眼馋的。”
苗若兰见他坦然承认,不由得一怔。
苗人凤听了反倒想:“他如此坦荡,倒也算是个真小人了。”
不料陆洋话语一转:
“但后来我知道了飞天狐狸的大秘密之后,想法却是变了。”
“这宝藏被我们四家护卫得到,也好过被清廷拿去。”
苗人凤父女都道:“不错!”
陆洋站直身形,仰天一叹道:
“苗大侠封剑当晚去我房间,可知床下之人是谁?”
“是谁?”
“是大内十八大高手之一刘元鹤刘大人。”
“什么十八高手,我爹爹一只手就能打趴下!”苗若兰撇撇嘴。
陆洋继续道:
“当日我本想与苗兄联手,来个将计就计。不曾想苗兄径直走了。”
苗若兰问道:“后来呢?”
陆洋摇摇头:
“我不得已,装作被陶子安所杀。”
“这又是为何?”
“当年闯王死后,闯王宝藏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朝廷知晓了。”
“这么多年来,多方查找,也是有了一些眉目。”
“闯王宝刀在我手里,因此朝廷已经是找上门来了。”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假死脱身。”
“不料最后还是棋差一着,不知道能隐瞒多久。”
苗人凤当晚看到陆洋留字,不明所以。
本来只是想取了骨灰就走,兼之觉得田归农素来奸诈。
哪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苗若兰又问道:
“那你怎么又高调宣布封剑,惹的那刘元鹤上门?就不能悄悄的假死么?”
陆洋回道:“还不是为了等苗兄前来?”
“我给苗兄写过很多封信,苗兄概不回复。只能铤而走险,出此下策”
苗人凤心想:
“你信里也没明说啊?”
立时又醒悟过来,这等事情怎么可能写在信中?
总之是自己瞧不起他,耽误了。
想到这里,心中对陆洋的恶念已经是去了一大半。
隐隐生出一些愧疚之情。
陆洋又道:
“如今宝藏随时可能会被朝廷发现,必须尽快转移。”
苗若兰道:
“如此大事,怎么不与我爹爹商议?”
陆洋苦笑道:
“我找过苗兄,不过苗兄不理小弟。”
苗人凤心中有愧,也是点点头。
陆洋道:
“如今把一切说开,我对苗兄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对了,胡一刀胡大侠的孩子并没有死。”
“什么?!”苗人凤大吃一惊,“他不是落水死了么?真的没死?人在哪里?”
“他当日被一个叫做平阿四的人救出来了。”
陆洋没有跟苗人凤完全说明。
主要是怕苗人凤和胡斐提前见面太早,影响了剧情发展。
万一改动太多,影响了自己取宝就不妙了。
苗人凤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害死了自己的唯一知己胡一刀。
如果说这还是无心之失,那答应了照料他的孩子却没做到则更甚。
闻言立即站直对着陆洋拱手一拜,正色说道:
“多谢田兄告知,苗某感激不尽!”
他心情激动之下,连对陆洋的称呼也变了。
“我现在马上。。。”,突然心里想起了某事,停住不语。
陆洋笑道:
“苗兄可是着急着进京?”
这话他在客栈中见面时已经问起过。
当时苗人凤没有理他。
如今跟陆洋冰释前嫌,自然不再隐瞒。答道:
“不错。”
“可是为了去救兴汉帮的范帮主?”
“你从何得知?”
“苗大侠还是不去的好,这是一个陷阱!”
陆洋心里腹诽:“没错!又是我田归农干的,我可真是个大反派。”
只能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尽量地弥补了。
虽然此举有暴露自己阴谋的风险,但是又不想让苗人凤去送死,仍然是遵从自己本心,说了出来。
“哦?什么陷阱?”
要是今日之前,苗人凤必然不信,还会认为是田归农的阴谋诡计。
但是如今,已经对田归农信了七八分。
只是觉得田归农消息怎么如此灵通?
陆洋把赛总管在天牢布下人力守株待兔,静等苗人凤上门的事说了下,叹道:
“实不相瞒,朝廷知道我有闯王宝刀后,对我是各种拉拢。”
“我没有办法,只能虚与委蛇。”
“如今我假死隐姓埋名,如果被朝廷得知,怒极之下,肯定会对我大力绞杀。”
苗人凤道:
“田兄放心,我父女二人对你的身份一定守口如瓶。”
“苗兄一言九鼎,我自然是信得过。”
“但是就怕朝廷会放出其他谣言来,到时候希望苗兄能多想想飞天狐狸之事,不要对小弟有所误会。”
苗若兰闻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苗人凤想起自己立志要化解这场百余年来纠缠不清的仇怨,甚至于苗家剑法宁肯至他而绝,也不再传授子弟。
又想起他与胡一刀惺惺相惜,然而不过短短几日,胡大侠就死在自己剑下。
又想起那胡斐从小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自己却不管不问。
又想到田归农这么多年苦心孤诣,打探到这么多的消息,自己却犹如瞎子一般。
心里热血上涌,说道:
“田兄,我苗某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倘若赛总管说此陷阱是我布置的呢?”
苗人凤摇头道:“自然不信。你设下陷阱又告诉我,徒劳何益?”
“倘若赛总管说与我熟悉,是至交好友呢?”
苗人凤迟疑了一下道:
“你交游广阔,认识赛总管也是应当。我信你便是!”
“倘若那范兴汉已经投靠了朝廷,在你相救时偷袭与你呢?”
苗人凤睁大了眼睛,想了想道:
“那范兴汉与你我是故旧,必然不会加害于我。虽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救。”
陆洋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没有那么轻易。又道:
“我本有心相救,但是以如今自己的身份,却是爱莫能助了。”
苗人凤点点头:
“田兄苦心孤诣,才有今日局面,确实不适合再露面。”
“救援范帮主之事,苗某一力承担!”
只是想到朝廷可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心里也是有些踌躇。突然想到一事,正色对陆洋道:
“倒是有一件事,要拜托田兄,不知道可否方便?”
“什么事?”
“我此次入京,情况不明。不知道有什么艰难险阻。”
“能否拜托田兄,照顾下小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