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老夫鲁莽了”,陶百岁犹豫了下开口道。
昨晚陶子安就闹着要去见田青文。
陶百岁说你白日里没见到,晚上过去多有不便。
陶子安不依,一定要去。过了会灰溜溜地回来了,说有个弟子守在田青文门口,似乎是曹云奇。
在屋里坐立不安地走了一会。
陶子安一拍大腿,父亲你去弄出点动静来,把曹云奇引开。我趁机进青文房间。
陶百岁虽然觉得荒唐,但是毕竟老来得子,疼爱的不行。
被缠的没办法,就出门去了。刚走到周云阳窗外,就被刘元鹤看见了,连忙闪身躲开。
之后刘元鹤用蒙汗药放倒了周云阳,去了后宅,殷吉随后跟随,陶百岁却是没看到。
听到周云阳屋里没了动静,这才走出来,发现周云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顺手点了他的穴道。
不料恰好陆洋出来查看,差点被撞破。
之后又碰上南兰死了,怕被陆洋疑心,也就没敢再提。
现在陆洋点破,陶百岁想来自己没什么,也就和盘托出。
陆洋见陶百岁全部承认,笑道:
“陶老爷子这是人老心不老啊。”
陶百岁闻言脸色一红,似是要发怒,却又咧嘴哈哈一笑:
“哈哈,田掌门往事休要再提。”
对于陶百岁,陆洋非常慎重。
因为这个人对田归农知根知底,跟田归农一起,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
到目前为止,这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一个人。
好在因为两个人利益深度绑定,陶百岁也不会轻易跟自己撕破脸。
方才自己试探他的话,不知道让陶百岁想起来之前跟田归农一起做的什么坏事来。
陆洋脸色一敛,道:
“提亲我自然会答应,但是在过门之前,子安还是要安分守己。”
陶子安低头道:“是,伯父”,心里偷偷想的却是,我私下跟青妹什么没做过,伯父还蒙在鼓里。
陆洋看这个好女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又转头对陶子安道:
“此事就这样吧。昨日百岁兄还说有事与我相商?”
陶百岁虽然对闯王宝藏一无所知,但是田归农这么多年来明察暗访,总是避不开陶百岁,因此他隐约地知道,田归农似是有一个大秘密。
这次田归农要闭门封剑,到底是得手了,还是要偷偷去干什么,正想来问个清楚。
想来以自己与田归农多年的交情,田归农未必会隐瞒。
但是来到庄上,感觉这个田归农似乎性情有所变化。
如今又因为陶子安被抓了小辫子,也就不好再开口。
于是嘿嘿一笑,说道:
“没事,就是跟田兄定下子安的婚事。”
“哦,此事容易,等我封剑之后,咱们再商议细节,恰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百岁兄说。”
陶百岁立即想到了田归农封剑后应该有什么秘密,但是又不好发问。
陆洋回房,让弟子把曹云奇叫来。
不一会,曹云奇满头大汗地进来,脸色却是忍不住的喜色。
陆洋淡淡地问:
“生了?”
曹云奇笑着答道:
“生了,生了个儿子”。
“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好生照看。。。师父?”,曹云奇还是很兴奋,但是看师父面色平静,不知道师父指的是哪方面,也就犹豫起来。
“方才镇关东陶百岁已经正式跟我提亲,封剑之后,陶子安就会上门迎娶田青文。”
“啊!师父,不可!师妹已经跟我生下了孩子。”
“所以为师问你怎么办?”
曹云奇愣住了,是啊,师父是原谅自己了,但是问题还没解决呢。
“为师原本答应封剑后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但是你跟师妹私通,做下这等丑事,又有何德何能担任本派掌门呢?”
曹云奇听了后背一阵冷汗,噗通一声跪下了。
“师父,求求你,你不是已经原谅弟子了么?”
“没错,我是原谅你了。但是掌门和师妹你只能选择一个。”
曹云奇跪在地上,伏着身子,并不回话。
陆洋坐着不动,屋内鸦雀无声,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又过了盏茶时分,陆洋开口道:
“想好了没有?”
曹云奇慢慢地直起身子,竟然抬起了头,看着陆洋,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
“我要掌门。”
“可以。这样的话,孩子就不是你的。”
“孩子不是我的”,曹云奇喃喃地说。
“你去跟青文说清楚。”
“我去跟青文说”,曹云奇跟着重复,但是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去吧。”
曹云奇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转身走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后悔吗?”
曹云奇站在门口,回头看了陆洋一眼。
“不后悔!”
声音没有一点犹疑。
“去吧~”
陆洋放弃了最后一丝改变剧情的想法。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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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洋继续忙着准备封剑的事项。
他听到曹云奇去了田青文房内。
他听到了田青文的骂声,后来变成了呜呜的哭声。
他看到陶子安兴冲冲地又去见田青文。
他看到陶子安一脸不安地又回到房中。
封剑之日终于还是来了。
从辰时(七点钟)起,陆洋就在门口迎接宾客到来。
陶百岁、殷吉等远道而来且熟悉的人,提前几日就到了。
更多的人都是按照请帖的时日,到封剑当天才到来。
哪怕是远道的宾客,也都是先在附近的客栈住下。
天龙门前,各路宾客陆续到来,到得巳时二刻(九点半),陆洋返回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
将近午时,到了有五六百人。这些人有的互相认识,有的只是慕名而来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各种打招呼
相互引见,喧声大作。
陶百岁、殷吉等人也跟着出来,跟相识的人招呼引见。
陶百岁心想,这田归农结识广阔,就此封剑真是可惜。
殷吉心想,今天来的人,有的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有的却是些藉藉无名,甚至是名声不堪之徒。少不了有人会与田归农为难。到时候我是置身事外还是帮田归农接下梁子,倒是颇为难办。
刘元鹤则躲在厢房中,并不出来和众人打招呼。
自从当日跟陆洋聊过后,刘元鹤就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房中不出门。
曹云奇作为大弟子,指挥其余弟子和各个仆役,里里外外摆了一百多席。
各个宾客纷纷入座,又是一番乱哄哄的相互客套不表。
眼看吉时已到。只听门外砰的一声炮响。
仪式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