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学生因为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片场，满脸好奇。
想不到没毕业的师兄，竟然已经组织起了这么庞大的队伍。
现在片场已经五十多号人，蒋伟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由对这配合严密，人员庞大的剧组心生艳羡，眼热不已。
他和林建东联合执导《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时，分成两组拍摄，加一起也才60来个人。
虽然他建议好好拍，可做梦也没想到张举白竟然拉了这么庞大的一个队伍。
蒋伟看到躺在棺材里装死的王保强一愣。
“诶，这不是傻根吗？你不演了？”
“他是光替。”
“光替？”
大牌明星没时间等你慢慢调光、试拍，所以应运而生的职业。
考虑到张举白又导又演，有个光替倒也不过分。
但......
“好歹也是金马奖得主，给你当光替？”
张举白一耸肩，“他蹲北影门口趴活儿，二佰一天，比群演贵多了。”
这时候的群演一天也就三十块，确实算高价。
蒋伟有点眼热，不知道张举白演的怎么样。
剧本、剧组都是专业的，光替也是国外电影节的影帝，要是张举白演技拉胯就太暴殄天物了。
“看看拍的效果。”说罢坐在导演椅上，开始翻看拍摄的镜头。
胶片摄影机没洗出来之前，是不能看拍成什么样的，需要加个外挂装置在取景框，将画面转成数字信号传输到监视器。
蒋伟看到拍下的画面一怔。
“这...怎么主演换了？”
“我觉得我演不合适，今天就换了人。”
张举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把话说一半儿，他这还要换呢。
即便只听了一半儿的话头，蒋伟都觉得张举白有点不靠谱，剧组处处显得专业，导演却跟玩儿似的。
都开机了还能换演员？
好在演员演的不错，或者说非常之好。
将角色的状态展现的淋漓尽致，就是口音有点让人出戏。
“这是谁？”
“黄勃，咱们学校02高职配音班的。”
蒋伟一阵无语，配音班这么强吗？自己怎么没听说过。
翻着翻着，他看到昨晚张举白的表演。
竟然也不差！
这就稀奇了，自己学生演技这么好？教了三年也没发现有这特长。
进来没有十分钟，张举白带领的整个剧组处处让他惊讶，看着张举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三个是04的，你让他们在组里感受下氛围，严格一点。”
“您放心。”
“那我就先走了。”
蒋伟有拍摄经验，最讨厌的就是边上站个人在那儿指手画脚，自己在这里肯定忍不住指挥，所以赶紧离开才是明智选择。
张举白赶紧拦住，“别...老师，中午吃完再走啊。”
蒋伟摇摇头，“盒饭就不吃了。”
“瞧您说的，咱们去饭店。”
蒋伟还是摇头，有些感慨的看着张举白。
“专心拍吧，剧本创意绝伦、剧组配合专业、演员演技也优秀。拍个好片子出来，也不枉我教你一场。”
张举白有些讪讪的开口道：“其实是有事儿要麻烦您。”
蒋伟奇怪道：“这不是都上正轨了吗？”
“您也看到了，虽然黄勃演技不错但发音不行，口型重音不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我就想，实在不行您能不能...再帮忙找个外国人？”
蒋伟不由咧嘴，对这个剧组信心降到了谷底。
“你还要换？”
开机两天，主演再换就三个了！这是一般的草率吗？
还想劝两句，又想到自己的学生反正也不差钱，自己还怂恿他好好拍，这也算是按要求来做，便硬是止住教训的话头儿。
伸手指指张举白，颇有些无奈的掏出电话。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挂断后看向张举白。
“我一朋友正拍都市剧，里面有个老外演技不错，下午两点让人过来试镜，如果觉得可以就先给你用。”
张举白大喜，拉着蒋伟在附近搓了一顿。
送别老师，张举白看看面前的三个同学。
两个男生他没什么兴趣，唯一的女孩子倒是挺合他的眼缘。
扎着马尾，一张初恋的脸，明眸皓齿，颇有几分初中班花的模样。
还真让他有点心痒痒。
“你们先四处转转，看看对哪儿感兴趣就跟哪组吧。”
把三人打发下去当场工，从基层开始熟悉剧组。
导演是个全面性的工种，整个剧组的工作都要做到心中了然。
不然什么都不懂，想指挥也无从下手。
下午红光满面的达叔回来了，诺记亚手机和ZIPPO火机植入费谈妥。
手机给了三万，火机给了两万，并且提供相应产品作为道具。
张举白一整个无语起来，这老家伙请人吃饭估计都得花几千。才谈回来这么点，还特么好意思邀功？
还不够坑他的那十八万八呢！
达叔见张举白面色不善，赶紧解释。
“主要还是主演和你都不出名的啦，这个价格已经很难得了。”
“你就找了这两家？”
“那怎么可能，我谈了七八家的贤侄。”
“摩托罗拉找了吗？”
“呃，他们给八千。”
张举白掏出口袋里的V3。
狗日的，以后再也不用你家手机，当我是叫花子吗？原主买手机还花五千呢。
这点赞助只能说聊胜于无。
两点不到，老师帮忙找来的外国演员就到了，不过好像不对劲啊。
脑子里都是小贱贱的形象，现在给换成个......
黑人？
似乎...大概...自己没说要啥人，老师也只说要外国演员。
我靠。
本来想敷衍下就告诉人家不行的，结果一开口倍儿地道的BJ话。
“你好导演，我中文名叫钢弹儿。”
“你谁儿？”
张举白满脸惊讶，看着皮肤黝黑，一米八二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
这年头儿就有中文这么好的老外了？别特么是国内长大不会说英语吧？
“我叫钢弹儿，您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导演。”
张举白没理会对方的奉承，而是问道：“CanyouspeakEnglish？”
“Ofcourse！”
钢弹儿也有点懵，不是都喜欢老外讲中文吗？怎么反而问自己会不会英文？
两人用英语交谈了一会儿，张举白才放下心，地道的美式英语，不是黑皮黄心儿就好。
钢弹儿不像他是半路出家，正规的学院派。
96年毕业于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电影和表演专业，98年就来了中国。
娶了一个BJ大妞，通过嘴儿对嘴儿的教学，中文突风猛进。
教学之余，老婆也能体会一步到位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