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里,看到老王爷气色好了许多,众人有些惊讶,老王妃上前,“老王爷,你身体好些了?”
江宁越看着眼前出现的老太太,一袭深红色的锦缎长裙,袖口、领口、裙腰都有金丝梅花暗绣,配宝石镶嵌的头饰,头发斑白。
肤色白皙,脸上虽然有皱纹的老态,可气质华贵。
看上去是慈眉善目,但目光落在江宁越身上时却是极为锐利。
“嗯,好多了,多亏了越越。”
“越越会医术的事,本王早知道,也是本王允许的。”她还没有开口问,老王爷就先堵了她的嘴。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隐瞒她?
老王妃脸色瞬间不悦,“那她未婚失身,又跑到宫里逼焰王娶她,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该怎么处罚?”
“老王爷可不能一再纵容,越越会做出这种事,都是你平日的纵容宠溺过度。”
“她是王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江野王府,现在她出事了,闹得人见皆知,那其他王府姑娘公子的婚事该怎么办?”
不等老王爷说话,老王妃先搬出了一套套的说辞,话里话外就是要惩罚江宁越。
老王爷眉头微蹙,心里很自责,“这都怪本王,没有保护好越越,让她被人欺负了。”
老王妃有点听不下去,“如果不是她不自爱,就她那个丑样子,谁敢欺负她?”
“闭嘴,你就不想越越好是吧!”老王爷顿时来火,目露怒意。
老王妃和他结发夫妻多年,虽然她是继室,可身份尊贵,是大家族的嫡女。
当年老王爷早有正妻,但生了一个儿子就去世了,后来皇上赐婚才娶了现在的老王妃,两人成亲后,相处还算好的,两任妻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王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成亲了,就会尽好丈夫的责任,两人有多个孩子,夫妻拌嘴也是常有,老了也能相敬如宾。
但每次遇到管教江宁越的事情,就分歧很大。
老王妃不是小姑娘,面对男人的怒意,已经习以为常,面不改色,“我要是不想她好,就不会对她如此严厉。”
“过去,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纵容她,你不听,现在出事了,能怪谁?”
“老王爷不要忘了,江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难道其他孙子孙女都不是你亲生的了?对江宁越当宝贝疼,别的孙子孙女就是草,任由让她肆意踩踏?”
老王妃越说越气,凭什么让一个江宁越毁了她所有的孙子孙女?她绝对不会答应。
老王爷捂住胸膛,“你给本王住口!”
“祖父。”江宁越急忙过来扶住他,低声说道,“您不可以动怒,会怒火攻心。”
容易毒发的。
江宁越一边安抚祖父,一边看着这位后奶奶,后妈后奶都是这样的,有自己的私心,她爹不是老王妃所生。
“祖母,焰王娶了我,我就是焰王妃。”
“说焰王是野男人,这话要是被焰王听到,他可不会高兴。”
老王妃淡笑,不相信焰王会轻薄她,“不管是谁的,你未婚失身,就是败坏家门,如果不按照家规惩罚,以后下面的弟弟妹妹都跟你学怎么办?你是家中长姐,那就要以身作则。”
这老太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情绪不显露,又不是唐氏这些人,说不通可以打一顿,她是老王妃,还挺难对付。
江宁越道:“祖母想怎么罚我?”
“按照家规,你做了这样的事,要被逐出家门!”
闻言老王爷顿时不答应,抄起桌上的炖盅狠狠朝老王妃脚边一砸,“本王看谁敢!本王还没有死,你们就敢这么做欺负越越,是活腻了吧!”
绕是气定神闲的老王妃,此刻脸上都吓得惨白,心里慌了,“那老王爷你说怎么惩罚!”
老王爷抬头,目光阴沉,气笑道:“罚什么罚?越越被人欺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们不知道心疼安慰,还火上浇油,要将她逐出家门,要打死她才甘心。”
“宫氏,本王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发现你如此歹毒?”
这会老王妃眼眶红了,像是极委屈,“老王爷就这样想我的?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生了四个孩子,个个都教导的很好。”
“到头来却被你说恶毒,既然老王爷这样说,那不如休了我。”
老王爷轻哼,“真以为本王不敢休了你?”
老王妃身子一软,险些摔倒。
“老王妃……”
“祖父,不要啊!祖母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这个时候王府的小辈都进来跪下来求情。
进来七八个人,有大有小,江宁雪为首,大的孙子好像还没有回来。
一个个哭得委屈可怜。
老王妃看着孙子孙女哭,就伤心心疼,“你们都起来吧!老王爷心里只有江宁越一个孙女,你们就是腿跪断,哭死,他也不会心疼。”
“你……”老王爷捂住胸膛。
江宁越拿了颗药给他服下,“祖父别动怒。”
“我在宫里已经敬茶,皇上认可我焰王妃的身份。”
“老王妃确定要将我逐出家门吗?”
老王妃脸色微变,“那是皇上看在江野王府这么多年战功赫赫的份上,有意维护王府的脸面才勉强同意。”
“您也知道王府战功赫赫,那这战功赫赫都是祖父和爹爹打下来的,换句话说,这诺大的王府就是我爹爹打下来的基业。”
“我爹爹走后,祖父老了,江家落魄,皇上依旧对江野王府厚待三分,都是看在我爹爹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份上,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凭什么要被逐出家门?”
老王妃眸色微沉,“你现在倒是学会了伶牙俐齿。”
“我是就事论事,老王妃要是担心二妹妹他们的未来前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跟王府撇清关系。”
“分家,二叔,三叔,四叔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如果怕被我牵连,大可以带着妻儿老小搬出去住,您觉得呢!”
江宁越笑容温和,看着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再补了一刀,“我爹爹用命换来的王府荣耀,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王府,要走也是你们走。”
老王爷瞥了眼老王妃,“越越说的没有错,老王妃要是担心家里的孩子受牵连,那就分家。”
“王爷……”老王妃心里彻底慌了,不敢再跟他闹,“这才多大的事啊!没有必要分家这么严重。”
“我就是想这件事不能草率过去了,不然对小辈们教导不利。”
“越越,本王会教导,你教导其他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本王有责任。”
“按照家规,本王先自罚,明天本王回去祠堂跟列祖列宗请罪。”
“这样老王妃可满意了?”
老王妃手心微紧,“您身体不好,不要这样劳累自己,让越越去祠堂跪三天,给列祖列宗请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