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啊,当我坐在这座神龛前,用我的黑焰点燃神龛,就会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我也成为了神明。”
黑焰燃烧的神龛前,黑川和夫这么平静开口。
“神明啊,我距离成为神明……还差多远呢?”
他的声音在祠堂中回响。
有一种冰冷的感觉静静逸散出来。
这个老人在想象自己成为神明。
他甚至问林丰他和神明还差多远。
疯狂的想法。
疯狂的问题。
作为一个凡人,他已踏入了最不可亵渎的领域。
而可怕的是,借助黑焰与神龛,他的身上确实已经有了一丝神明的气息。
林丰淡淡开口:“你还差得远呢。”
“是啊……”
黑川和夫苦笑起来。
“凡人离神明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了……”
他的声音却又突然变得高昂。
“但是啊,在见识过神明的全能和伟大之后,又怎么可能让我不去憧憬那种存在……”
“在凡人的世界,我轻易就能爬到高处,无非就是剥削、掠夺、控制……”
“但只有神明的世界,我无论如何都难以触及……”
“明明只是一个自私又丑陋的胖子,我却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明明只是像你这样还很青涩的年轻人,我却如逢大敌,必须绞尽脑汁在你面前求生……”
“孱弱的凡人……怎么会有这么悲哀的生物?”
黑川和夫的声音时而悲哀,时而激昂,时而痛苦。
林丰只确定一件事,这个老人已经彻底疯狂了。
“凡人并不悲哀,你比较悲哀。”
林丰冷冷道:“像你这种家伙,就算你成为了神,马上就会发现,上面还有更上位的神明,还有国津神,还有天神……”
“就算你成为了天神,马上就会发现,外面还有更多的位面,更多无法触及的世界……”
“你的野心无限膨胀,你的欲望永无止境,你的痛苦,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解脱……”
“那时候你还能找谁抱怨?找创世者抱怨你为什么不是世界的中心吗?”
林丰闭了闭眼睛,轻轻道:
“哪怕成为了神明,我也知道有许多比欲望和野心更加重要的事物……”
他目光向后,扫过织姬和小铃铛,扫过早见花音,也扫过远处的田中家。
“……我就是为了保护那些事物而存在的……”
林丰平淡地诉说着,但声音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坚定。
祠堂里一时安静下来。
织姬目光闪闪地看着林丰,小铃铛和早见花音也露出感动的目光。
黑川薰看着神明大人,又看着自己的爷爷,明明对她最为重要的事物都在这里,她却感到浑身发冷。
“呵……呵呵……”
良久,黑川和夫笑了起来。
“世间也是有像你这样的神明啊……”
“谢谢你又给我了时间……”
“那就和我一起来看看,我的野心,究竟能否实现吧……”
他伸手按在神龛上。
黑焰忽然向整个祠堂扩散。
祠堂的地面瞬间崩塌,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所有人同时脚下落空,向着下面的黑暗中坠去。
林丰挥出金光,让身后的众人随着自己缓缓下落。
而黑川和夫带着神龛,飞快下坠,转瞬间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来你还给我准备了惊喜呢……”
林丰望着黑暗,轻轻道:
“那就让我看看,妄想成为神明的凡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从黑暗中下坠,这一次,一直坠落了几十米的距离,才又看到亮光。
穿过散发光芒的洞口,眼前豁然开朗,那竟是一个深藏在地下的秘密基地。
应该是之前建好的避难场所,偌大的空间,划分了仓库区、居住区、作业区等等区域。
而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长长的轨道由一扇大门处延伸进来。
而轨道之上,此时竟停着一辆黑色的列车。
长长的列车,通体涂成黑色,底部有血色川流一样的纹边,车身呈梭形,简约大方,如同新干线上的列车,车头处扁平地延伸出去,如同毒蛇探出脑袋。
整辆列车像是一条潜伏的黑龙,而黑川和夫带着燃烧的神龛,就落在列车之上。
他将神龛按在车顶上,转身向空中的林丰望来。
“神明啊,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神明,所以我打算向你靠近……”
黑川和夫大喊起来。
“你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你有一辆仿佛无所不能的列车……”
“所以我模仿了你,也为自己准备了这样的列车……”
“我将它命名为黑川号……它看起来还不错吧?”
他介绍着身下的列车,露出隐隐有些得意的表情,仿佛这才是他为之骄傲的事物。
林丰带着众人落下。
他示意了一下织姬,织姬伸出小手,很快“轰隆”的声响传来,织姬号穿过墙壁,出现在下方的轨道上,车头正好和黑川号相对。
林丰落到织姬号的车顶,对黑川和夫冷冷道:“比起织姬号,你的列车差远了。”
“是吗?”
黑川和夫苦笑起来。
“但这已经是我能为自己准备的,最好的列车了。”
“不是列车不好,是你对待它的方式不好。”
林丰摇摇头。
“你把它作为你变强的工具,这样的列车,都灵魂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工具有什么不好?”
黑川和夫却也摇摇头。
“只要能帮我变强,它就是有价值的……我这一生,都是这么过来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丰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黑川和夫也没再开口,只是将目光投在眼前的列车和神龛上。
他将双手按上神龛,浓烈的黑焰,就在这一瞬间,从他的心口狂涌而出,经过神龛,流动到列车上,紧接着,传遍了整个车身。
短短几秒钟,漆黑的列车已被黑焰所围绕。
列车之上,黑焰熊熊燃烧。
神圣凛然的波动在这一刻散发出来。
林丰眼中不由露出异色。
简直不可思议,黑色列车这一刻竟被黑川和夫身上微弱的神力所占据。
借助黑焰与破裂的神龛,黑川和夫成功将他与神龛与列车联系在一起。
就像织姬号一样,这辆名为黑川号的列车,成为了黑川和夫的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