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就是未知,这些西南的巫术,就算是神咒之中也是记载甚少。墨言一看也是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但如果是蜃楼的话,不会给她一个出招的机会。
同一时间,枫悲屿可以说是不断的“见缝插针”,银针一根根的落到了墨言的身上,但却并没有被北冥甲给弹开。
墨言现在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每一击似乎都是落在了自己的穴道上,虽然她分辨不出来对方这是用的什么阵法,但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必然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招式。
这银针能够穿透黑炎,而且以现在自己的判断力,根本没有办法在枫悲屿出手的时间闪过这银针的攻击,所以解决的办法便是只剩下了一种。
墨言猛吸一口气,脚下步法一变,挥动黄泉刀便是全力的朝着枫悲屿的方向冲去,枫悲屿见状,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浓郁,眼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在她感觉来,相较于这些巫术,似乎这针对穴位的术法要更加的危险,她也说不上来什么理由,但就是一种直觉。
“直觉很准,但反应太慢了一些。”
枫悲屿没有退避,居然是直接朝着她直接冲了过来,这样的做法在墨言看来无异于是自杀,她心中自然也是一惊,但此刻,一道突兀的紫光却是从自己的背后亮起。
紫色的光芒瞬间将她笼罩而进,墨言瞬间便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波动自手上的神明戒之中释放而出,将她与这紫光隔绝开来,但紧随其后的黑光犹如空间的裂缝一般侵蚀而进。
墨言一下子便是失去了方向,她仿佛一下子被包围进了一个大圆球之中,感受不到外界传来的一切信息,但所幸有神明戒,她的意识还是相当的清醒,刚想要用黄泉刀将这光球劈开,却不料一股力量忽然从刀锋之上传来。
只见枫悲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近了她的身,看来这光球令她的感知都是有所减慢,否则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有人靠近,枫悲屿用银针一扫,止住了墨言想要挥刀的趋势。
墨言银牙一咬,顺势一刀朝着枫悲屿斩去,但却被对方轻松地避开,反之一脚踢上,将墨言挑飞了起来。
她自然知道浮空不妙,但局势变化实在太快,令她的大脑来不及做出最及时的反应,尤其是在这样的紧急情况,她的动作慢上一拍,那都是要命的失误。
突然,上空传来一道破空声,只见到枫悲屿不知道什么又是转移到了他的上方,他狂笑一声,右手一甩,万千银针如暴雨一般骤然倾泻而下,墨言没有计划,只能够本能地用刀锋去抵挡。
密密麻麻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但墨言还是感觉自己全身各处都是传来阵阵的刺痛,黑炎顿时喷涌而出,朝着上空的枫悲屿交织而去,但枫悲屿此刻的手中却是忽然出现了另一根更长的银针。
他眼中光芒一闪,手中银针瞬间脱手射出,犹如一支银色的光束一般突破了重重黑炎径直钉在了墨言的胸腔正中。
但这银针还是没有穿透北冥甲,即使如此,墨言依旧是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而于此同时,旁边的光球骤然变化,迅速破碎开来并朝着墨言这边汇聚而来!
她感受到神明戒突然暴涨了能量输出,但此刻她的眼前只有一片紫色与漆黑相交织而成的光怪陆离的影像,甚至根本分不清方位,只能够凭借本能的一顿乱挥黄泉刀。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个什么东西忽然坠落下来,并朝着自己快速地逼近,但此刻她身体的力量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只能够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上空劈砍过去。
噗——
她感觉到自己胸腔前那根银针被另一股力量推动,朝着里面又是进了几分,而在这瞬间,她感觉就像是有一颗炸弹从自己的身体里面炸开,强烈的疼痛顿时席卷了五脏六腑,游走于四肢百骸,一口逆血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而墨言整个人也像是一支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以一个诡异的弧线坠落下来,鲜血飘散而出,犹如点点梅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砰——
随着一声巨响,墨言的身体直接砸在了下方的地面之上,又是直接翻滚出去,直至不知道转了多少周才完全停下。
待到那紫黑色的图景消失之时,只能够看见用黄泉刀强撑着站起,披头散发的墨言。
噗——
又是一口鲜血呕出,墨言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一小滩血池,哪还有什么继续攻击的力量,最多也只是能够保持着不倒下而已。
还是差得太远了。
此刻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墨言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各种味道,血腥味,汗味,还有那种孢子的味道混合着冲入自己的鼻腔,全身上下仿佛被开了无数个洞,不断地有什么流体在往外渗透。
虽然有三件神器在身,但是战斗的经验,还是术法的理解层次她差这些人太远了,之前完全是凭借着提前的准备,她才能够在战斗之中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而如今,有准备的人换成了敌人,她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完全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
枫悲屿和大祭司的思路很简单,他们知道墨言有三件神器也可以互相提供能量,看似是一个无解的防御,但这种强大的防御机制也会带来一种隐患,那便是一个时间内承载的攻击上限。
神明戒的存在,令墨言可以防御巫术这种精神攻击,但从另一个层面上说,如果墨言带有神明戒,在受到精神攻击之时,她就必须分出一部分的力量去对抗这种攻击。
五天的时间,足够让这些人想到干掉墨言的方法。先是大祭司与女弟子的合力,恐怖至极的精神攻击在这些孢子的加持之下威力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人,就算是神明戒,想要完全防御出去也必须调用北冥甲的一部分的力量。
但绝杀必然不在于此,枫悲屿施展针法,在时机到来之前做着最后的准备,直到北冥甲调用力量去防御这攻击的瞬间,发出那必杀的一击!
就算是三件神器组成的防御体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崩溃,虽然只是瞬息的击破,神器毕竟是神器,不可能这样就损坏,但这对于枫悲屿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细细地打量着手中的神明戒,越是观察也越是称奇,毕竟是从未听说过的饰品类的神器,在刚才的瞬间,已经足够他把神明戒摘下来了。
“真是精妙,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神匠居然有如此的手段。墨言,如果这三件神器同时在一个和我们有相似境界的人身上,那我们可以说没有一点办法。”
枫悲屿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又是仔细打量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才看看转头看向了大祭司。
“她真的杀了埃达?”
显然,在现在的枫悲屿看来,这就是一个空有三件神器却不知道如何运用,战斗经验和术法都不足的小姑娘,所有的攻击虽然气势凌人,但是却无法给他造成真正实质上的威胁。
“至少你看不到她了。”
大祭司和枫悲屿显然也并不合拍,独自拎着权杖走上前去。
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还有大祭司渐渐靠近的气息,墨言的神经也是愈发地紧绷,身体不断地发出预警的信号,但此刻的她,已经是没有什么继续挥刀的力气了。
时间。。。还是太少了。
只是可惜她没有逃出去的机会,否则再过几十年,她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境界必然已经在这些人之上。
此时,面对着几个修炼时间更久的天觉者,她已经是竭尽自己的全力了。
枫悲屿摆了摆手,似乎此刻对墨言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等待着大祭司走到了墨言的面前。
正当她要动手之时,赫然之间,她看到了对方腰间挂着的那几张木牌。
大祭司眼神微微一闪,将墨言腰间的木牌摘下,端详了一会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我们立场不同。你死后,我会把这些收好的。”
话音落下,她便是不再犹豫,目光一沉,权杖对着墨言的脑袋直接砸了下去。
恍惚之间,墨言似乎再次回到了“墨言”死去的时候,她以为是死亡是一种病,只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就能够再次见到她。
这之后,自己便不会再次醒来。只是可惜,没有给蜃楼和神咒的大家报仇,终究还是自己太过的弱小了。
此刻的她,心中最多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自责,这么多人将希望托付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她再一次的让他们失望了。
砰——
攻击没有想象之中到来,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她漠然地抬头一看,只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用刀锋抵住了大祭司的巫杖。
“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