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我都以为我要做的是减少震荡。”
被毁的工作室内，点燃油灯后，在明亮的灯光下，杰斯与维克托在残垣断壁上绘出了两人综合之后得来的理论数据。
“宝石只有在高频条件下才能保持稳定，所以我们必须……”维克托做完最后的计算，转过身用粉笔指着杰斯，正要说出自己的计算结果。
“加大能量！”杰斯心领神会，在以前他可不敢这样想，看看工作室的下场就知道了，一旦控制不好，海克斯宝石内部的能量就会瞬间外泄，造成剧烈爆炸。
“是的，加大能量。”维克托很欣慰。
杰斯有这样的领悟力，他俩合作才能更好地完成研究课题，让海克斯科技面世。
“这就成了！”杰斯兴奋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一下两人计算出来的结果，“要是有我的器材，咱们就能试验一下了。”
“呃……你的器材……明天就要销毁了。”维克托语气沉沉地说道。
“什么？！”杰斯惊得跳了起来，从坐着的地方站直。
那些器材都是他的心血，想要制造出来不但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还需要他们目前难以负担的财力。
器材一旦被销毁，可以说海克斯科技目前所有进展，全都功亏一篑。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再去购买相应的材料，复原以前那些实验用器材。
“我……我一开始想告诉你来着，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维克托从腰间摘下来一串钥匙，说出一个在杰斯看来大逆不道的计划：“所有器材和剩下的宝石都在黑默丁格的研究室里。”
“等等……不，不不不不不！”这时候杰斯反而成了人间清醒：“你听到议会议会说的了，要是算错了……”
“那就别出错。”维克托鼓励道：“你忘了马可斯给我们的图纸了吗？”
有马可斯提供的图纸，他们确实能验证出计算结果是否正确。
但……计算总有失误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首次运算就能成功。
科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没有通过验证的结果是不可靠的。
而验证又需要时间，等它们成功验证完，或许实验器材早就被销毁了。
可以说维克托的提议就是在玩火，一旦证明不了本次运算的结果是正确的，他们潜入黑默丁格实验室的行为无异于玩火自焚。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冒这个险？”杰斯很不理解，因为维克托本可以置身事外的。
“你以为我的理想就是当一辈子助教？”维克托发自肺腑地说道，每个字都充满了真诚：“科学家的使命就是探索，探索让世界更加美好的办法，而你的海克斯科技之梦……就有这样的潜力。”
这个观念再一次地与杰斯不谋而合，让杰斯产生了遇到知己的共鸣感。
“这个梦你也有份。”
“还有马可斯。”维克托补充道。
“马可斯？谁是马可斯？”杰斯诧异不已，随后神色一变，促狭道：“当然有他一份，而且他的功劳比我们丝毫不差。”
那个平平无奇的执法官能拿出未来图纸，并且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俩，杰斯对马可斯就充满了尊敬之情。
凭心而论，如果拥有图纸的是杰斯自己，他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一定不会拿出来跟其他人分享。
“他一定也是一个拥有远大理想的科学家……”
杰斯通过工作室废墟缺口，眺望夜幕下的皮城，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声。
拥有那样先进的图纸，他本可以成为一名开创者，一位伟大的科学家。
但他为了民众的安全，选择了成为一名执法官而放弃了科研梦，这是何等伟大的牺牲！
与此同时，杰斯口中这位‘拥有着远大理想的科学家’还在黑巷处理公务。
射向变异战士头颅的子弹被对方凌空一扭，躲了开去。
但这一短暂耽搁，成功掩护了三位执法官护送格雷森撤离。
马可斯见状，长长地舒了口气。
接下来，就看格雷森自己的生命力了，那么严重的伤势，能否活下来还是两说。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啪！啪！啪！”
沉稳而有力的掌声从灰霾笼罩的街头响起，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从远处缓缓走近，他有一只发出橙色光泽的眼睛。
“希尔科！”
本索和范德尔眯着眼睛，看清了那人长相，顿时愤怒不止。
要知道，本来范德尔出去顶罪，可以消除大部分矛盾。
但刚才针对执法官的袭击，无疑是在这件事上浇了一桶油，又让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起来。
无论格雷森是死是活，皮城都有足够的理由对祖安发难。
届时装备精良的执法官们蜂拥而入，对祖安来说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面对居心不良的老熟人，本索从旁边抽出一根钢管，缓缓上前，口中愤恨地骂道：“你这个畜牲，我不管你是从哪个狗洞里爬出来的，哪儿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
以范德尔为首的一行人在六年前与希尔科在理念上发生矛盾，当时范德尔是有机会杀死对方的，却被希尔科逃脱了。
成功逃脱后，黑巷也只是将希尔科边缘化，没有赶尽杀绝。
本索认为希尔科见到自己，总不可能痛下杀手。
但，他错了。
范德尔从希尔科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同于当年的狠戾，意识到情况不对，在后面喊道：“本索，别过去！”
那隐藏在灰霾中的怪物一定是希尔科一伙的，本索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总是在应该让开的时候挡道！”
希尔科语气森然，缓缓说道，对本索提着钢管接近丝毫不露惧色。
“阻止……他……”
范德尔冲马可斯大吼，也不知他是想让马可斯阻止希尔科，还是希望马可斯将本索拉回去。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侧面屋顶跳下来一个壮硕的身影，一下子将本索给撞得飞了出去。
近三百斤重的汉子竟然像破布袋一样被人击飞，狰狞恐怖的怪物不顾本索的嘶嚎，双爪并用疯狂撕扯着他的身体。
双臂、双腿、腹部、脖子，本索的声音很快消弭，只剩下一地碎裂的尸块。
“不！！！”范德尔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痛彻心扉。
“哼，到死都这么倔。”希尔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同情与不忍，冷若冰霜。
马可斯慢悠悠装填着弹药，在本索彻底咽气的瞬间，动作显而易见地顿了顿。
一条人命……
就这么没了？
虽说他早就打定主意不救剧情中必死的本索，但是当他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时，心里却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抱歉……我没有能力救他……”
马可斯低下头，心情复杂，不知道是在替自己辩解，还是专门说给范德尔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