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传说

星屑萧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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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应存在的可笑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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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古堡,黑暗的天穹。

天空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瞳孔,中间有一条细长的红线,散发出各种负面情绪,怨恨,愤懑,不甘,愁苦……

众人震惊地看着窗外的天空,红月已经消失,只有巨大瞳孔瞪视下方,有着恶意孕生,一眼望过去会让人陡然神识混乱。

“哎呦喂!”一到利芒从天而降摔落到走廊里,一柄长剑斜插在地板上,清光摇曳不定,赫然是刚刚御剑飞行逃逸的男子剑客。

“完了!完了!我都溜出去几千里,依然脱离不了诅咒被摄取回来。”男子剑客发出垂头丧气的哀嚎。

“你?……”岩巨走过来准备做出一番问询。

“不要问,我来自己回答,我名叫盖隐,是一名古道热肠,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的侠客,游历这个世界,就在我不求回报的用四尺青锋荡涤世间邪恶,后来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地方不对劲就潜入进来。”剑客盖隐扬起长剑做出一幅耍帅姿态,打断了岩巨的问话自顾地回答。

“再就是我不小心就着了道,我在这个地方被困在现实和虚构的夹缝中,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困在这里无法清楚时间的流逝,现实和虚构的拉扯让我渐渐意识错乱,自己跟自己说话,跟爱剑说话,空间是混乱且无序的,为了不彻底迷失,我通过剑气在时间上做了印记锚点好回归现实世界,然后被你们带回这里。”

“可是虚构的空间马上要覆盖这片现实之地,我们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迷失在虚构世界里,然后同化溃灭!”剑客盖隐话语中透露着满满的绝望。

“对了,你叫什么?”

“你好,我是岩族勇士岩巨!”

“你好!你呐?”

“我是深海教会神官妍娜!”

“哇!这个红头发的小妞好正点,你使大刀我用长剑,绝配啊,要不要处个对象?”剑客盖隐对着背刀少女黛妮儿说着油腻的话。

“滚,本小姐看不上你,给我能有多远滚多远,我意中人可是他你问他答应不?”黛妮儿嫌弃地对着剑客盖隐挥舞着拳头,然后用手环住陈昊的肩膀露出戏谑的笑,明媚俏皮的脸让陈昊一阵恍惚。

“那个小哥,我们公平决斗吧,你输了就把红发小姐姐让给我!”剑客盖隐继续说着贱嗖嗖的话。

“额!”陈昊用手摸了摸额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个性格跳脱的剑客。

“来来来,大家一起在最后的时光狂欢起来,相聚是缘……”

“有不有吃的,各位大爷施舍点吃的让我饱腹一顿啊!”

“那个机器人小哥哥能点火吗?这天太冷了,再烤上栖山焰兽大腿,想想不要太美!”

“喂!那个躲在暗处的小伙子怎么无精打采,是不是有男人的难言之隐不好说出来!”

……

“闭嘴!”

“吵死啦!”

“好好好!不想写了就这样水字数是吧!”

众人被这个剑客盖隐吵得脑袋快炸开了,不禁想这个家伙要是之前逃走不回还真是一大幸事。

“你们没有想过我在这里漫长岁月里一个人的孤独无助,所以我就想多说点话,反正是最后弥留的时光!”剑客盖隐情绪低落。

“哼!谁说我们走不出这里的?我们来这里就是要解决这里的异常异象!”神圣教廷圣徒凡缇娅声音斩钉截铁。

“有办法出去?那感情好,等带我出去我加入你们小队,我们一起齐肩并战处理异常事件!”剑客盖隐忙不迭提起精神。

“这个我们可说了不算,不过我们会给你去提报申请,你要是不那么吵的话!”

“出发了,伙伴们,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毫无意义的时间了,要想知道答案,我们得去看看这里的主人肯努利了。”深海教会的神官妍娜结束众人的讨论。

城堡顶楼的阁楼里,烛火飘忽,光影斑驳,一个看起来老者模样的人正在埋头疾书,背后附着一个狰狞可怖的巨大阴影。

“咳咳!为什么?为什么就写不出满意的作品!”肯努利因用力的咳嗽憋得脸色潮红,用双手使劲地揉搓着脸庞发出沮丧和失落的低吼。

肯努利本来正是壮年却显出老态龙钟的年龄,头发稀疏灰白,面部松弛,肤色白皙没有血色,眼睛因为长期焦虑睡眠不足导致垂下了厚重的眼袋。

脚边散落着一大堆被揉成一团的纸团,那是长年累月写出来不满意的废稿,肯努利自诩作家,却没有写出来一部作品,也没有通过写作带来物质上的回馈,更没有通过写作让精神富足。

异象处置小队刚赶到时候,仿佛是惊扰到了这里常驻的不可名状,阁楼的写作间阴风阵阵,把地上纸团卷起半空中盘旋,纸张一张张伸展开,的黑色文字蠕动扭曲着爬在房间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阁楼在一点点化为一个生长双角的魔王头颅幻象。

“我的天呐!不是他被污染了,而是他那些虚构的小说剧情被异常侵蚀了!”神圣教廷凡缇娅一眼看出了症结所在,捂住嘴发出了惊呼声。

“救,救我,我不想……”肯努利发现了几人的到来,眼中发出渴望的光,蠕动的文字就像黑色条形虫钻进他口里,他正痛苦地抓抠着喉咙,触目惊心的抓痕血迹斑斑。

“肯努利!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妄念,停下来,把意识抽离出来,赶快!”陈昊在一旁急切的大喊。

肯努利身体被扭曲污染的文字布满,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托至半空,不住地痉挛着,眼中流淌出污浊的液体,黑洞的眼眶泛出凶光。

“桀桀桀!恐惧本身就是能杀人的力量!”犹如深渊恶魔的笑声,嗓音尖锐而刺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当黑色文字彻底融合进肯努利的身体里,汇聚成一团纯粹的黑暗,然后化为一片片纸屑纷飞,再变为齑粉生成了密密麻麻的蜿蜒文字,整个空间散发着郁结,不忿,仇恨,消极,堕落……

污染的文字组合成的含义亵渎而疯狂,在这片恶浊充斥的地方有一张纸团完整保留着,遗世而独立,陈昊走过去趁众人不注意偷偷藏在身上。

“那么!书写的虚构世界降临了!”阴暗中响起狂妄的宣告。

天空那道巨瞳俯视下来,溢散出妖异的迷雾。

“嗷呜!”古堡消失在迷雾中,众人正身处一片密林中,有数不清的幽狼围了上来,呲出的牙齿在阴暗里泛出森寒的光,皮毛被灰雾笼罩,血红的眼中迸射出凶残嗜血。

“准备战斗!”岩族勇士岩巨刚发出暴吼准备变身,“石灵术”还没发动,一道枝条抽打过来把他掀翻在地。

“大家小心,这片树林也有问题!”剑客盖隐挥出长剑犹如闪电般疾迅,剑芒在四周划出一道道亮丽的弧线,斩落了卷落而下的枝条却发出金属响声的坚硬,也避免了岩巨被拖走。

岩族勇士岩巨第一个吃瘪赶紧发动了晶石铠甲,白蒙蒙的光晕包裹住他的身体,他用手触摸着大地,地上一具具坚硬的土元素人拔地而起,岩巨带领着它们发出愤怒的咆哮横冲直闯。

凶暴的幽狼灵活的撕咬,黑黢黢的树枝像灵活的触手抽打牵绊着岩巨和他的仆从土元素人,一时之间又是陷入了险境。

“岩巨,撤出来,我来试试我的新武器!”

仿生人旺姆达全身机甲覆盖上,催促着岩巨脱离战场,然后等众人接应他回来,旺姆达脱手甩出一道电磁屏障墙阻挡住汹涌奔袭的幽狼和张牙舞爪的怪树,打开了手臂处微型处理器输入编译程序,胸口有注射器形状微型武器弹射到怪物群附近。

电磁屏障墙刚刚被幽狼啃噬和树怪强力蹂躏暗淡消失,“滋滋……”有强大的电流声传出,接着旺姆达发射出去的电浆炮同时启动,就像煮沸的开水沸腾起来,刺眼的电浆翻涌着把这里照耀得亮如白昼,“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闷雷声响起,电流交织,电芒如灵动的蛇四处游走,仿若雷神手执闪电愤怒地鞭挞着这处地方,将眼前邪物碾压撕碎。

过了好一会,威力巨大的电浆炮才消停,无数的幽狼,坚硬外壳的怪树被蒸发得荡然无存,几人从震撼人心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心里清楚眼前邪崇只是暂时清理了,异象还在继续。

天空中高悬的巨大瞳孔显得愈发可怖,眼球好像是腐烂怨恨的无底黑洞,在静静地俯瞰下方的异常事件处理小队,发出阴险的嘲弄。

上方的诡异瞳孔里降落无数写满黑色文字的纸张漫天飞舞着,密密麻麻的写满字的纸张掉在地上,然后消融在土地上,随意打量过去竟是描绘了异常事件处理小队的接下来场景。

有浓稠的迷雾在汇聚,迷雾中传来惑人心智的讥笑,仿佛轻浮的女子取笑误入迷途的众人。

剑客盖隐拿出长剑劈开迷雾转动一圈,幻影确实销声匿迹,可是回过头来迷雾又在转瞬间完成重组。

“这是怨灵迷雾,比较麻烦的是它们有神智的,它们接下来会影响着我们的施法!”神圣教廷的圣徒凡缇娅看到这些,回忆起来教堂里典藏书籍里曾经看过的资料。

“呱呱!”这时天空上有怪骨嶙峋的巨大黑鸟在盘旋,那尖利的喙仿若尖锐的利器泛出森冷的光,伸展开扑闪的黑色翅膀,犹如死亡的阴影在笼罩。

怨灵迷雾具象化生成了怨灵女妖发出轻笑,灰雾弥漫的迷雾巨人在奔跑,散落在各处的石头雕像也在复活过来,石像鬼在往这边集合……

“大家开始准备!这一波战斗将特别艰难!”妍娜拿出了一面水汽氤氲的镜子,还有一颗蔚蓝的珠子,这是深海教会的至宝深蓝迷镜和海之眼,她将深蓝迷镜置放在地上,海之眼也放到镜面上,就像投进一个静谧的湖泊泛起阵阵水纹涟漪,有低声咒语在吟唱,碧波潋滟,潮涌潮落,潮湿的水汽凝结,一朵妖艳的蓝莲花从生根发芽,花苞待放,然后绽放开来直通天际,海上生莲花的法相庄严肃穆,怨灵迷雾孕育出的魔物触碰其结界就奔溃瓦解,保护着众人不被无穷无尽的邪崇侵扰。

“虽然我有点害怕,但是好像也躲不过去的样子!”背刀少女黛妮儿用牙齿咬着一绺酒红色头发,接着一步如敏捷的豹子般奔跑跳跃,暗红色刀芒闪烁,她定在原地伸出巨大长刀疾速旋转,越舞越急如龙卷风一样,竟是刮起一阵金属风暴,猛扑上前的迷雾巨人,石像鬼牵引进风暴里被肢解粉碎。

“喏!剑来!我将一往无前,一剑耀九天!”剑客盖隐握紧龙渊剑直指苍穹,有龙吟在平地里如惊雷炸响,剑光万道,汇成了一股独一无二的万丈剑意,剑气磅礴,凌厉无双,贯穿天穹的剑芒在剑客的牵扯下划破虚空,怪骨嶙峋的黑鸟发出呱噪的声音,在空中俯冲而下,被剑气绞杀撕碎化为腐臭的黑汁浇向众人,幸好又被法相海上蓝莲净化。

神圣教廷圣徒凡缇娅正把法杖举过头顶虔诚地做着祷告,空中响起圣洁而嘹亮的朗诵赞美声,有光雨降落,滴落在怪物身上发出痛苦的哀嚎,滴落在异常处理小队身上反而慢慢治愈着。

虚空中有一道光质构造的大门形成,洁白无瑕的门扉打开有浓郁的光元素涌动,空中光明构造的大门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六翼天使,乳白色铠甲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上面有精致的花纹缠绕,丝绸般的金发拖至腰间,脚上没有穿上鞋子裸露在空气中,晶莹剔透的玉足染上荧光,圣洁的白色羽毛翅膀伸展开来,大天使面容安详地俯下身子打量着下方,金色的眸子微垂,精致的五官有着不容亵渎的威压。

“圣光惩戒!”六翼大天使口中吐出一个清冷的法令,一个满是符文、圣光缭绕的大型群体净化法阵就形成,驱除着极难消灭的怨灵迷雾幻化出的女妖,发出凄惨的呼啸声。

阴影里,藏匿的神秘少年刺客在暗处收割着游离在外的邪物,战场逐渐在清理干净,海上莲花,无敌的金属风暴,冲天的剑意,漫步人间的六翼大天使……统统在超凡力量使用的临界点,撑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可是头顶上那巨大瞳孔的黑洞里,写满字迹的纸张仍然在飘落,远方的黑暗中有狰狞可怖的魔神在随时即将幻化而出,发出凶厉的吼叫……

“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魔力衰竭,然后在这个虚构的世界身死魂消,再被这个不存在的世界抹除,这样也太惨了!”剑客盖隐发出不甘的怒吼。

“哎!虚构的世界可以不断生产出来魔物,并且只要时间足够甚至可以虚构模仿出同样的我们跟我们战斗!”神圣教廷凡缇娅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也就是说我们相当于困在这里了,找不到出口也没有出路,只会永久的耗下去直到被这个虚构的世界同化污染?”就连最勇猛的岩族勇士岩巨声音也带着颓丧和心灰意冷。

“可以这么说……”一时间鸦雀无声,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众人茫然无措地迎接着接下来的命运。

“你们忘记了我怎么带你们怎么走出暗影界的吗?在这里我也可以!”陈昊没有参与任何的战斗,只是在一旁做着深层次的冥想,听到众人对话说出从容不迫的话来,他站了起来盯上了天顶那个巨大瞳孔,眼中竟是星辰灿烂。

光彩夺目的细碎星辉宛若一条闪亮的光带拂过,星芒汇聚构建成一座星河法阵,酝酿着一个五彩斑斓的漩涡,熠熠生辉的星辰碎片聚拢成一片璀璨的星光,星光汇聚构筑而成一个万丈高的巨人,望之让人灵魂止不住颤栗和窒息。

陈昊伫立在这片虚构的空间里,正从天空俯瞰这个不应该存在的世界,他仿佛能看到世界的真相,他用充满星辰之力的大手掰开揉搓,这个亵渎的空间造物在惨叫呻吟,天空上巨大的瞳孔在缓缓闭合,物质化为了黑色泥土在纷纷崩解,灰雾般的灰烬在分解飘飞……

现实世界的天光从缝隙里透进来,这个虚构世界也因为强力破坏在不稳定的塌陷,化作星光巨人的陈昊腰间有一张他捡起藏着的纸张跌落出去,在空中打着飘儿跟着这片空间湮灭,只见上面写着肯努利留下的话语:

命运是沉重枷锁,重压使我窒息,它们告诉我可能即将沉沦于黑暗!

我去乞求诸天神明的救赎,于破旧的祭坛叩拜神明,妄想听到宿命的解惑。

窗外,枯枝汲取着不洁的养分,屋内,半盏灯照不进凛冬的夜。

我于无人问津时,献祭了过去,现在,终失去了未来!

当在阴暗下水道里绝望时,荆棘丛生以吾之血浇灌出盛开的花。

我也幻想过爱和快乐的力量,到那时要做阳光洒在肩头的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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