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控股来的？
听到章龙的提问，罗辉马上明白了胖企鹅的意图——控股微信。
这笔生意，没办法谈。
但，还是得谈下去。
不是为了谈出个结果，而是为了让已经注定的结果迟一点到来，为微信争取哪怕一点点的发展时间。
别看自己拿到了总计两百亿的投资，真把这笔钱用来跟胖企鹅对着烧，不出一个月就能烧干净了。
烧干净之后，字节乐动还能完成第二轮融资？
非常困难！
商人重利轻离别。
当微信有光明的发展前景时，自然有大把大把的投资者争先恐后地抢着送钱。
比如看在杰克马面子上前来投资的那些商场大佬，为了区区15%的股份争先恐后地砸进去一百二十亿软妹币。
拿到股份的价格比杰克马贵一倍。
不是他们被罗辉的演讲征服。
而是投资人很清楚杰克马的眼光和商业价值。
既然杰克马亲自站台，还充当天使投资人一口气砸进去五十个亿，那就证明微信这个平台有光明的发展前景。
可以放心投钱。
赚多赚少只是时间问题。
同样营销策略对胖企鹅不好使。
人家根本不是冲着盈利来的，而是冲着垄断地位而战。
——凡是能动摇QQ在即时通讯领域的统治地位的企业或人，都是胖企鹅的生死大敌。
无解的命题！
“我手里有多少股份不重要！”
罗辉没有跟着章龙的思绪走，那样只会让谈话进入死胡同，搞的胖企鹅马上发起针对微信的商战。
别以为人家不敢。
3Q大战热战正酣的时候，是胖企鹅最有战斗力的时候。
惹毛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操作都会冒出来。
就是为了杀自己吓到其他企图从胖企鹅身上咬下块肉的竞争对手。
他选择抛出新的问题：“我第一轮融资出售了15%的股份，获得一百二十亿投资，按照这个价格计算，马总愿意付出足够大的代价来收购我的股份吗？”
开玩笑吧？
有那个傻子愿意为新研发的即时通讯软件投入这么大的资金？
这个罗总在编程领域的确是个天才，我比不上。
可是，在企业经营领域就暴露出小孩子的秉性了——牛皮吹破了！
你的第一轮融资，马总早就测算过，最多拿到十个亿！
十个亿就能拿到微信15%的股份。
拿下51%以上的股份也花不了几个钱，是笔划算的买卖。
章龙生怕惹翻罗辉，没敢说出心里的质疑，只是顺着往下说：“请罗总放心，我们马总对收购微信非常有诚意，愿意比您第一轮融资的价格再上浮5%收购您手里所有的股份。”
第一轮融资1%股份价格是八亿。
再上浮5%，价格差不多是8.4亿，而我手里还持有微信45%股份，都卖掉……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那太好了。”
罗辉兴奋地起身搓着双手：“愣着干嘛？赶快回去请马总过来，咱们开始商量交易细节吧，只要你们愿意溢价，我就把股份都卖给马总。”
开玩笑。
当你看到我的融资协议，还敢吹这么大的牛皮？
“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我们马总还在京城出差暂时回不来。”
“我可等不了马总出差回来，明天就得回铜城。”
“这么急？”
“废话！微信刚刚上架苹果商店，我还赶着开发安卓版的微信呢，能不急吗？”
“没事，既然您有出售股份的意愿，我们马总肯定愿意亲自赶往铜城与您协商收购事宜。”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铜城等马总。”
“好的。”
“……”
又成功拖延了一个礼拜！
送走章龙，罗辉笑嘻嘻地招来萧白兰嘱咐她留在深城的办事方针。
嗯，把萧白兰从铜城调过来，主要是为了荣耀品牌。
她起不了什么作用。
坐镇这里，一方面是提醒余大嘴：荣耀公司里有我的人，你别耍花样。
另一方面是让她充当自己的传声筒。
方便两边及时沟通。
“罗总，这个……这个年薪有点高，三十万呢。我能干点啥？”
兴奋劲过去一个礼拜。
萧白兰终于冷静下来想起自己的职责。
很突兀。
她本来是个下岗职工，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熟人托关系，也找不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最困难的时候，甚至不惜去郊区偷农民地里的粮食吃。
突然被罗辉看重给了月薪八百块的工资，就觉得已经重新活过来了。
至少活得像个人。
没想到，接了个电话就变成了手机品牌的执行董事。
还能拿三十万年薪。
跟做梦似的。
现在，梦该醒了，她得弄清楚自己的具体职责。
如果干不了，还是早点回铜城继续打杂，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什么都不用干，带着耳朵参加各种会议，听就对了。”
罗辉露出微笑鼓励道：“智能手机对你来说是个全新的世界，一点点去熟悉它，适应它，掌握它！”
“不要怕花时间，不要怕花钱。”
“年薪三十万，不都是让你用来享受的，还是学习的费用。”
“抓紧时间，抓住每一次学习的机会，尽快把智能手机这条产业链完全摸熟、摸透，就对得起这么高的年薪。”
“我相信你！”
他很无奈：我也想用熟手啊！
这不是没有吗？
放眼全国，敢说自己对智能手机产业非常熟悉的人……几乎没有。
包括余大嘴。
大家都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参赛者，就看谁能下狠功夫去学习，去适应了。
谁狠谁赢。
他觉得萧白兰是个狠人。
有股狠劲。
也就是被突如其来的下岗浪潮打懵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找不准发展的方向。
现在给她个机会，看看具体成色。
“学习……我就是个中专文凭，怕赶不上趟？要不，我还是回铜城，让吴工他们这些有学问的人来做荣耀品牌的执行董事吧？”
萧白兰缩着脖子低声求饶。
“你要是敢放弃执行董事的位置回铜城，我就敢辞退你，让你继续过穷日子去。”
“别，求您了，我听您的。”
“那就拿出不要命的拼劲把智能手机这条产业链给我吃透！”
“嗯！”
“别怕花钱，我每个月还会给你单独拨一笔款项，专门请化为的技术人员吃饭、买饮料。”
“啊？”
“他们都是你免费的老师，能免费学到东西，不请吃顿饭？”
…………
不！
我绝不能回铜城！
再也不想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在罗辉的威胁下萧白兰突然想起下岗后的凄惨生活，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留在深城把罗总需要的东西学到手。年薪三十万呐！
做梦的时候都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尤其是下岗外加离婚两年后，她那颗骄傲的脑袋早被困苦不堪的日子按在泥水地里抹平。
只要能赚一点点钱，她甚至不惜在农忙时跑到郊区去打工。
可惜。
铜城太小，农民大哥也雇不起人。
乌央乌央涌到郊区的下岗工人早早抢占了各种重体力活，她这种身娇体弱的女人很难抢到事干……
送走罗总一行人，萧白兰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书店，在售货员的指点下买了一大包有关手机和通讯方面的书籍返回松山湖基地埋头苦读。
……
罗辉没回铜城。
那是个烟雾弹而已，用来迷惑胖企鹅的说法。
他还有正事要干。
带着吴洋和美工组又杀回杭市，身边多了光头老刘和两个年轻的便衣。
不用说。
又是杨主任的手笔。
听到罗辉要赶往深城，杨主任就坐立难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直接把老刘和两个便衣弄过来给罗辉做安保。
生怕他在深城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份情，罗辉心领了。
但，他没有打电话表示感谢，而是更加争分夺秒地投入到微信推广事业中。
无论嘴上的道谢多么真诚都是屁话。
真正想对的起杨主任操的这番心，他得尽快把微信做大做强，强到胖企鹅无力撼动。
7月18日。
经过两个星期的紧张赶工，两大互联网游戏厂商和国内最大的购物网站，同步推出微信的相关合作活动。
杰克马的支持力度很大。
宣布购物网站除了自有的沟通软件之外，还支持微信沟通方式。
当然，仅限于沟通方式。
支付功能暂时不对微信开放。
两大网游厂商，都在自家游戏内置微信专属活动，凡是参与活动的玩家有几率获得顶级道具和专属神兽。
在三大投资人共同的动作下，国内网民几乎一夜间都知道了一款叫做微信的即时沟通软件。
活动推广的同时微信的广告也出现在各门户网站和新闻网站的广告栏里。
广告内容很简单。
——微信，视频通话距离更进一步！
——微信，不用辛苦打字，语音留言功能更便捷。
——晒个朋友圈，分享生活的美好时刻！
“打！”
“先打疼这小家伙再说！”
出差回来，看着互联网空间内铺天盖地的微信广告，小马哥立即拍板：“以集团的名义向所有投放微信广告的网站投广告费。”
“宣传我们的QQ。”
“告诉那些门户网站和新闻网站，微信给多少，我们QQ给双倍广告费。”
“要求只有一个：撤了微信的广告。”
“违约金我们帮他们付！”
唉！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章龙听到老板的决定，心里默默为罗辉天才的编程水平默哀。
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他还是非常拥护老板的决定，当即表态支持老板的意志：“我马上组织人手，先给QQ添加视频通话和语音留言功能。”
“不不不，QQ的事另外有人去做，你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飞信的开发上架。”
小马哥却摇头否决了他的建议。
“那，联系罗总的工作要不要移交给其他人？”
“不，还是你继续联系。还得尽快联系，这种烧钱的打法即便是我们也维持不了多久，只能在短时间内从气势上压制住那个小家伙。”
“明白了，打是为了并购。”
“嗯，把钱花在广告商身上，还不如花在并购上。你再试探试探，能不能把那个高中生和他的字节乐动一起买过来。”
“您也喜欢上他了？”
“这小子动作不俗，招招致命。看看这些广告，基本上都是冲着QQ的软肋来的，看得我都心动不已。我不想跟他做对手。”
“在智能手机上，微信确实比QQ好用。”
“那你就得保证飞信比微信更好用！”
“……恐怕不能，想要超越微信其实很难……最多抄袭对方的创意。”
“那就抄！”
“抄了还怎么做同事？我会被鄙视死的。”
“我来背锅！坏事都是我干的，你章龙和飞信研发团队是清清白白的汉子。”
“算了，锅太大，还是我来背吧。您，不合适。”
“另外，让法务部发律师函。”
“您不是想把罗总收入麾下吗？怎么……”
“你不懂，这种人心比天高，不把他逼到绝境根本不可能投降。”
“我看他对钱很感兴趣，盼着您去并购呢。”
“需要多少钱？”
“这孩子在吹牛，说首轮融资出售了15%的股份，融资额高达一百二十亿。为了保持关系我没有戳穿，等您过去看了投资协议就知道了。”
“有备无患，既然他喜欢钱，那我就用钱砸死他，砸到他心悦诚服地跟我们做同事。”
“……”
小马哥在估账的同时，罗辉也在算账。
肝都在疼。
跟三大投资人所属企业的推广活动花费并不高，两大游戏厂商各收六百万。
花出去了一千二百万。
杰克马要价比较狠，一口气收了他两千万推广费用。
不给还不行。
各大门户网站和新闻网站的广告费更吓人。
有按照点击量算钱的广告，每个点击都得花他一毛钱，看上去似乎不起眼。
实际上非常要命。
这些门户网站和新闻网站都不是善茬，不会本本分分做生意，都会暗中捣鬼。
什么点击量都是扯淡！
绝大部分数据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真实点击量没有几个。
但，不做还不行。
此时的网民不像智能手机大规模铺开后那么多，基本上各个都是精英。
他明知道数据有水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掏钱。
每天仅点击广告费用总支出高达五百万。
是每天！
其他比较小众的网站就没有那么黑了，可以用包时间的方式做广告。
每家每月广告投入从两万到十万不等。
加起来每个月广告费也不超过两百万。
勉强能够接受。
“烧钱的感觉真不好！”
算完账，罗辉大致预估了一下，目前手头的钱应该够他烧两年。
如果有竞争……两个月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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