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剑势？”
“不止……我曾观摩过家中长辈练习剑势，李长青最后那一剑，便是我那长辈也做不到！”
“你是说他也领悟了剑意？！”
“此人竟也是一个剑道天才！”
世家子弟眼界都不差，三言两语间，就无限猜到了事情真相。
两名教习面面相觑，剑道天赋这般厉害，纵然修为天赋平平，也有许多办法可以弥补，一念及此，二人都动了爱才之心。
然而他们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那位曹祭酒。
“卧槽，长青，牛逼，太牛逼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我当年的五成功力！”
姜不凡兴奋地拍着李长青肩膀，忽然又不服气地说道：“我的朋友是天才，我朋友的朋友也是天才，难道只有我不是天才？”
“我也不是……”王二娃弱弱说道。
姜不凡总算有了些许安慰，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五十两银子没白花，我不是一个人就好。”
各色目光落到李长青身上，有人觉得是宋玉书太草包，也有人觉得李长青的确是天才，更多人将目光看向曹祭酒，他们知道，李长青的命运，他可一言而决。
“被别人掌握命运的滋味，真是很不爽啊……”
李长青面上波澜不惊，心中远没有这般平静，他同样知道曹祭酒一句话可以决定他的去留，难免生出紧张。
只是，他已没有一开始的绝望，妖丹可以解决他的问题，身为人类，他可以动用妖丹之力，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此路不通，他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他的剑道天赋也不错，李长青发现，神魂强弱，似乎对于领悟剑道有一定的关系。其中奥妙，还要等他修行时间久一些，才能解开。
广场再次陷入安静，时间流速仿佛变慢，等待了一会，曹祭酒终于睁开眼睛，“不予通过。”
“为什么？”李长青心头火起，沉声质问。
曹祭酒缓缓道：“你的剑道天赋不错，连我都动了爱才之心，然而，我观你心性不正，将来就算有几分出息，也必将多出一个魔修，于人族无益。”
“祭酒所言极是，李长青先是装作不敌，再趁机偷袭我，着实是阴险小人！否则他一个炼气一层都没修成的凡人，怎么可能打败我？”
话音落下，宋玉书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副我输了不是我不行，是敌人太阴险的样子。
只是并没有人多少人认同他的说法，刚刚那场战斗众人都看在眼里，如果李长青那也叫偷袭的话，他以修为压人又算什么？
更何况修行中人，以实力说话，堂堂炼气二层的修为被一介凡人打败，着实耻辱。
“好一个心性不正，曹祭酒，他日你若被人如此污蔑，希望你能记起今日之事。”
李长青拳头紧握，压住火气，忽然道：“敢问曹祭酒，道院考核我没通过，那我参加灵院考核总没问题吧？”
“可。”曹祭酒真正目的便是让李长青知难而退，离开白棠，目的达到，他自然无须跟一个普通弟子过不去。
“二娃，你是想留在道院，还是随我去灵院？”
姜不凡与他不过朋友关系，唯有王二娃是他从柳村带来，所以李长青只问了他一人。
王二娃连忙道：“公子，你别丢下我，我娘让我跟着你，我不要去别的地方。”
“好，好。”
李长青露出个笑容，拍拍王二娃的脑袋，转身朝着道院门口走去。
“慢着。”
就在这时，曹祭酒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长青眉头微扬，转头道：“敢问祭酒大人还有何事？”
曹祭酒盯着他看了片刻，漠然说道：“离开这里，日后道院大门也不会再向你敞开。”
李长青怒极反笑，他一字一顿道：“如此道院，便是求我，我也不来。天下之大，难道出了道院就不能修行了么，我看未必。”
“李长青，不要不知好歹，你若低个头，折个腰，祭酒大人不是无情之人。”
一名教习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李长青冷冷道：“我听教习说，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敢问教习，需要放下手中剑，卑颜屈膝换来的尊严，还是尊严么？”
教习张口欲言，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李长青直起腰，犹如一柄欲要直插云霄的利剑，也像一颗挺拔青松。
“连一份羁绊都容不下，大道不该这么小。”
说完，李长青再不停留，大步踏出道院大门。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
“祭酒，或许是我们误会了此子。”
“他的剑道天赋很不错，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扶摇直上。”
两名教习暗叫可惜，道院最重天赋，天才便是道院根基，李长青虽然修行天资平平，剑道天赋却仅次于白棠，完全是个可造之材。
曹祭酒淡淡道：“就凭他最后一句话，此人就不适合道院，一个还未炼气的凡人，有什么资格点评大道。”
“白棠天资绝世，我龙江书院有此一人足矣，少一两个普通修行者，无伤大雅。”
见祭酒已有决断，两名教习自不能更改，一名教习道：“我们这般对待李长青，只怕白棠心中会有嫌隙。”
曹祭酒微微笑道：“此事无妨，她注定是要纵横天地的大修士，时间会抚平一切，也会忘记一切，试问百年之后，李长青已死，那时的白棠又怎会记得幼年时遇到的一个凡人呢？”
两名教习默然，天地浩瀚，岁月无情，修行者皆有体会。
“再者，我已决定禀报师尊，想来以他老人家的爱才之心，不日就会前来龙江城，将白棠带去郡城。到时二人自会分离。”
“此事大善！”
二位教习露出笑容，龙江城书院出了天才，他们这些教习也会有所嘉奖，白棠总归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未来好处更是少不了他们。
“只可惜，去了灵院，李长青的剑道天赋算是彻底浪费了，时间一久，只怕泯然众人，可惜，可惜啊……”
中断的考核再次开始，只是有了白棠与李长青珠玉在前，后面的比试显得沉闷寡淡，哪怕是赵腾蛟与秦破天的考核，也未激起几声喝彩。
“难道我看错了么。”
曹祭酒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悔意，但转瞬又将之压住。
他担任龙江县书院祭酒已有十年，自信从未看错过一人。
祭酒的身份，修行者的高傲，也不容许他向一名凡人低头。
尽管李长青在剑道上，确实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