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生堂。
沈若曦的生意最近实在是太好了,从早上来医馆到现在,她几乎没休息过。
青黛来找她的时候,她正抽空喝一杯水。
“少夫人,我要跟你说一件事。”青黛小声地说道。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沈若曦一边喝水,一边询问。
“我看到有人来找黄行,还拿出好多钱给他……”青黛把刚才她看到的事都跟沈若曦说了一遍。
沈若曦想了想:“那黄行把钱拿了吗?”
“没有拿。”青黛愤愤不平道,“要是他敢拿就太对不起少夫人当初的恩情了。”
“没有拿就好。”沈若曦转而说道,“不过那朱河也是不聪明,想收买黄行应该找没人的地方嘛,怎么在酒楼大堂里。”
青黛嘟着嘴:“我觉得他就是想恶心少夫人。”
沈若曦一想:“你说的有道理,挖墙脚都挖得这么正大光明,岂不就是恶心我了?”
青黛愤愤然:“少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朱河太欺负人了。”
沈若曦想想:“等我空一会儿后,我去会会他。”
青黛担心:“少夫人,你一个人去他欺负你怎么办,要不等少爷下学了陪你去?”
沈若曦摇头:“我带小厮一起去,他不敢那我怎么样。”
青黛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道:“那我跟少夫人一起去,他要是敢欺负少夫人,我就打他。”
沈若曦被逗笑:“他不敢欺负吧,放心吧。”
……
半下午之后,医馆里的人少了不少,沈若曦把医馆里的事交给了陆远新和穆语,然后带上两个小厮和沈素红一起去了朱河的酒楼。
这个时候酒楼里还没有人吃饭,只有几个伙计在打瞌睡,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沈若曦带着人走进酒楼,立即引起了大家的主意。
掌柜见沈若曦似乎来者不善的样子,忙走过来:“这位夫人,请问有何贵干啊?”
沈若曦淡淡地说道:“来酒楼自然是为了吃饭,难不成我来挖墙脚?”
掌柜一听这话,立即就觉得不对,正了正色问:“夫人,你为何而来,还请直说。”
沈若曦目光扫过酒楼:“今天你这酒楼的少东家跑去我的酒楼挖墙脚,就没想过我会找上门?”
掌柜想也没想就否认:“夫人,这其中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少东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沈若曦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大概是脑子不好吧。”
掌柜:“……”
这话怎么接嘛?
沈若曦不想跟一个掌柜说事,说了也没用:“你去你少东家请过来,我有些话想当面跟他说。”
掌柜想打发了沈若曦,于是说道:“少东家不在酒楼。”
沈若曦摆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样子,坚持说道:“那就让人去请,要是请不来,那我就上他家去说。”
掌柜还真怕沈若曦上门,这样闹出来,最后肯定会怪他的:“夫人不要冲动,我马上派人去找少爷。”
沈若曦敲了敲桌子:“上一杯茶来,我坐着慢慢等。”
“是。”掌柜让伙计上茶,然后派人去通知朱河。
赶紧把事情解决了,不然一会儿客人上门,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肯定会影响生意的。
这年头,生意也不好做。
朱河找了黄行之后,非常愤怒,此时在家里搂着小妾听曲消气,没想到沈若曦竟然找上门了。
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地燃烧了起来:“沈若曦,今天就要杀杀你的锐气。”
带上小厮,朱河气冲冲地出了门。
沈若曦淡定地喝着茶,等在酒楼里,眉心微蹙,她的时间宝贵,现在这朱河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实在让人很不喜。
等了一炷香时间,朱河带着小厮匆匆来到了酒楼里:“沈若曦,这里是你闹事的地方吗?”
“我在喝茶,这是闹事吗?”沈若曦站起来,气势大开,“反倒是你,去我酒楼做什么?”
朱河没想到沈若曦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去找黄行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难不成你要拦着?”
沈若曦讥讽一笑:“我没有拦着,可也没见你把人带走啊。”
朱河怒道:“是,我是没带走,但是沈若曦,钟少夫人,你以为你来找了我就能把人留住了,想留住人靠的是钱!”
沈若曦严厉道:“我警告你,不管我是靠什么把人留住的,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跑来我酒楼里挖人,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河一巴掌拍在说上:“你算什么,敢跟我放狠话?!”
沈若曦语调缓慢而沉:“我不算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一旦我用阴谋诡计,你这酒楼怕是开不下去。”
朱河横眉竖眼:“行啊,我等着。”
沈若曦撞开朱河的身体,戴上丫鬟小厮,离开了酒楼。
沈素红一直憋着没说话:“若曦,不过警告几句,太轻松,你应该给他点儿实际的教训。”
沈若曦其实比较喜欢以和为贵,除非到了非常时期:“现在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不会把事情做绝,但是一旦开始,那我会不由余地。”
沈素红:“那这次可真是便宜他了。”
……
钟府。
晚上,钟洲熠一回府就听到了沈若曦去找朱河麻烦的事,不过一直忍着没说,现在两人都准备休息了,他才准备说一说。
“若曦,今天受委屈了?”钟洲熠握住沈若曦的手,温柔地问道。
“没有啊,我怎么会受委屈。”沈若曦摇头。
钟洲熠就道:“我都知道了。”
沈若曦根本就没把朱河放在心上,所以一时没明白钟洲熠的意思:“你知道什么了?”
钟洲熠:“你今天不是去找朱河了吗?”
沈若曦:“找了,可是就说了几句话,其他没干什么的。”
钟洲熠摸摸沈若曦的脸:“我知道没干什么,但是朱河到酒楼里来当着大家的面找黄行,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沈若曦否认,她的情绪可不是那么好动摇的:“没有,我就是觉得朱河太过分了,所以去警告一下他。”
钟洲熠:“下次这种事我出面去处理,万一他欺负你就得不偿失了。”
沈若曦笑了出来:“谁敢欺负我,一根银针扎过去。”
钟洲熠捏了捏沈若曦的脸,俊逸的脸笑意浮现,眼睛里满是欣赏:“忘记了,你还是一个用针的高手。”
沈若曦看着钟洲熠:“别光顾着说我的话,你最近上学顺利吗?”
钟洲熠想了想道:“比较顺利,就是要考试了,大家都挺紧张的。”
沈若曦顺势问:“那你紧张吗?”
钟洲熠摇摇头,自信地开口道:“我考试从来不紧张,而且我也不怕考试,反而挺期待的。”
“我相信你可以考出好成绩。”沈若曦知道钟洲熠就是所谓的学霸,学霸怎么会害怕考试呢?
钟洲熠特别认真地说道:“若曦,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若曦抱着钟洲熠的脸亲了一口:“我相信你。”
……
转眼便入了冬,进入了十一月的天气,大家穿上冬衣,感觉都长胖了些。
沈若曦也穿上了棉袄,不过她的棉袄可是刺绣的,非常精美,特别好看,她格外喜欢。
香附抱着两套冬衣走进屋子:“大夫人,这是老夫人让裁缝给你做的,你试试看。”
沈若曦走过来:“奶奶又让人给我做新衣服了?我这还有那么多穿不完呢。”
香附笑着说道:“老夫人心疼少夫人,自然各方面都不会短缺。”
“奶奶对我一直特别好。”沈若曦看了看两套衣服,“洲熠的冬衣准备好了吗?”
香附点头应道:“准备好了,少夫人请放心。”
沈若曦:“那就好,洲熠读书辛苦,衣食上得多上点儿心,包括我也是。”
香附:“奴婢知道。”
穿着新衣服,沈若曦乘坐马车出了门,今天要去上门医治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叫马二尹,时年五十五岁,有一次吃了过多的鳗鱼肉卷饼后,心腹胀痛,便请了位走方郎中来瞧病。
大夫问过病因,留了点芒硝、大黄,告诉他说,这两味都是泻药,只要大解一通,就不再胀痛。
郎中走后,马二尹急忙将那两味药煎了喝下,谁知不但没有大解,肚子反而更加胀痛。
不得已,他只好又就近请了位坐堂大夫。
这位郎中还是以木香槟榔丸、大小承气汤泻下。
他连服十日,胀痛益甚,粒米不进,大解不通,小解也变成丁点点滴滴。
马二尹慌了,又四处求医,什么备急丸、十枣汤,黑白丑之类的攻里泻下药几乎都试过了,几天下来,不仅大解仍然下不来,连小解的点点滴滴也没有了。
马二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大夫们都说这病太怪了。
其中有位郎中又试着在他中脘穴上连炙了三十个艾炷,也丝毫不见动静,便断言他三天必死,并暗中嘱咐其家人准备后事。
这时,有人推荐了沈若曦前来诊治。
迎接沈若曦的是马二尹的儿子马大,他是听过沈若曦的名号的,不过作为女大夫,大家心里始终存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