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两帮狗跟许炮和常大年打围,那都是边打边玩。
这俩老头就是上山遛狗去了,哪是正经打猎啊。
若是他俩年轻前,肯定不会这么惯着狗。
但如今他们的腿脚已经跟不上溜了,就只好放任这帮狗随意发挥了。
能否打着牲口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
这就是岁数大的人爱狗方式。
“兄弟,我瞅青狼咋越咬越狠呢?你瞅瞅,差点给猪肠子咬出来。”
徐宁听到李福强的话,便绕后瞅了眼。
只看见青狼莽劲向后拽着老母猪裆间,中间断开一道,猪血将青狼的嘴染的血呼啦的,相当瘆人。
“杂艹的,且这嘎达!”
那青狼绕后直奔灰狼扑去,使前脚踩着灰狼身体,将其按倒在地,然后就张嘴要咬灰狼前腿叉子。
“……这点事,我爹得叨咕一辈子,哎呀,真闹心。”
“咋地,大哥,你也考过啊?”
伸手进去抓着肠子头,一刀将其噶折,然后转身就把灯笼挂,挂在了树枝上。
等徐宁给狗挨个栓好绳后,他就一人牵着九条狗,跟着李福强和王虎拽着的老母猪后屁股往山下去。
王虎小脸一红道:“那你学习也不咋地,听我大爷说,你上一年级前儿考俩鸭蛋?完后你班主任还让你把俩鸭蛋给我大爷大娘煮了吃,对不?”
“虎子这手法越来越快了。”
徐宁兜不住脸,一红:“哎我艹,这事你啥前听说的?”
青狼没有反抗,反而感觉挺得劲儿。
这突然袭击给灰狼吓的嗷嗷直叫唤。
这就是在给它们立规矩。
“兄弟,咱还继续干呐?”
徐宁瞅了眼俩狗没啥大事,也就没太在意。
“诶呀,小前儿老有意思了。”
王虎问:“二哥,那给黑狼它们都喂饱啊?”
徐宁一笑,道:“往后上山的机会多得是,但咱务必得加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哪年没有搁山上横死的?咱这是真刀真枪跟牲口干,稍不注意就完犊子了。”
“我那时候净考鸭蛋了,我爸搁部队,我妈搁家也管不住我。那前儿,天天跟杜满志出去晃悠,没事就掏个鸟蛋吃。”
“哈哈,这不就对上了么,你考鸭蛋都是掏鸟蛋整的。”
“哈哈……”
照比饱腹后的懒惰,半饱时肯定会勤快不少。
但没吃到顶饱,只处于六七分饱的时候,那无论是工作效率或精神状态都是满的。
昨个是徐宁从许炮手里接过的狗绳,当时四条狗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自然将徐宁当成了它们的临时主人。
不过,这也没毛病,因为他听出常大年跟他说的意思了。
牵着九条狗属实有些麻爪,这些狗下山时会往前扑跃。
“嗯呐!要不是跟兄弟上山,我哪敢打这大牲口啊。”
“哈哈哈……”李福强大笑。
这时,徐宁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
“还有那山鸡和跳猫子呢,是挺爽的。我每晚上一睡觉,闭眼睛全是搁山上打牲口的画面。”
“还有你不敢地?那扎枪都挑黄毛子了,胆儿多肥啊。”
李福强说道:“这有啥的,谁没考过俩鸭蛋呐。”
便听李福强说:“往常我自个上山,想着的都是家里,我要是有点啥事,你嫂子跟俩孩子可咋整?我太清楚女人带孩子的不易了,所以我是真不敢跟大牲口干。”
徐宁愤愤回道,他也有点纳闷。
王虎笑盈盈道:“那是我二哥教的好。”
李福强将扎枪调转过来,使枪杆子对着青狼腋下。
青狼眨巴着眼睛,闻言又莽劲撕扯两口。
“二哥,我跟强哥拽,你栓狗吧。”
徐宁摇头:“这还干啥呀,眼瞅着快两点半了吧,往家走吧。”
徐宁说:“没事,这才熟悉不到一天,过两天就好了。”
徐宁拍着李福强肩膀,说道:“现在不好了么,有俩兄弟相互照应,啥时候都稳当!”
后来他爹牺牲,他妈也没找,一个人给他拉扯大,给他娶完媳妇,生了俩孩子才撒手人寰。
“这不正好跟兄弟配上号了么!”李福强拍着巴掌道。
李福强听到后,说:“那这狗挺酸唧啊。”
而灰狼起身后,就夹着尾巴躲在了徐宁身后,小眼睛眯着似在耀武扬威,而整个狗身和表情却很是委屈。
李福强想要摸它,灰狼自然不让。
连驱带赶的喊道:“躲喽躲喽!别特么干仗!”
否则青狼和黑狼只要闻着牲口味,必然得窜出去找牲口。
王虎瞎白活道:“青狼是不是渴了?搁这解渴呢。”
青狼逞疯就是想要博取徐宁的关注,想让徐宁瞅两眼,它可不是那不正经的狗!
徐宁喊灰狼过来,伸手摸了摸。
“那不行,得让它们空点肚子回去。这两场仗虽然打的漂亮,但这帮狗跟咱还是不咋亲近,得吊一吊它们胃口。”
便挥手招呼,“行了,青狼,赶紧回来,给你点好吃的。”
王虎和李福强听见声响,便转头望去,瞅见这一幕顿时愣住。
他紧忙四腿连蹬,才避开青狼的血盆大口。
李福强小前儿,他爹搁部队,一般情况下都不回家,他从小是跟着他妈长大的。
这帮狗没有护食的,都很享受徐宁的抚摸。
“诶我艹!咋我摸就不行呢?”
“谁特么知道呢。”
徐宁正在嘘呵黑狼一帮狗撒口的时候。
他俩都没明白咋回事,寻思俩狗搁那玩呢。
“太牲口了。”王虎也评价道。
通过几回实践,王虎下刀的手法愈加娴熟。
“喂!给青狼噶半块多点,再给灰狼噶剩下的一半……”
而上山以后,是王虎噶完猪肝扔到地上,徐宁指着地上的猪肝,喊狗名字,狗才会上前叼走。
这帮狗目前都属于六七分饱的状态,所以必须得拴上狗绳。
“虎子,开膛吧。”
“强哥,狗这玩应挺神叨,只认牵着它们回家的人,昨个不是我二哥给牵回来的么,肯定得找我二哥啊。”
如果徐宁不往后仰,肯定得被拽的滚落下去。
灰狼哼唧两声,也不敢发贱了。
王虎有些发懵,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就干起来了呢?
“二哥,这俩狗拥护(因为)啥干仗啊?”
但徐宁却看出来了,这青狼是真的想要咬灰狼。
有两人分担,徐宁好受不少。
“啥玩应我教的,你这是有天赋,你瞅瞅你学啥不快?就是学习不咋好。”
李福强将布兜里的狗绳掏出来递给徐宁,然后就和王虎将老母猪后腿绑两根绳套子。
刚才它跟青狼干仗,并没有受伤,就是毛上有点血哈喇子,此刻已经结冰了。
他歘空问道:“二哥,喂青狼灰狼不?”
刚才顾着拉架和唠嗑,王虎手里的活就停在了。
李福强咧嘴,感觉有点麻盈人,打个寒颤。
王虎噶完猪肝,徐宁就指着狗挨个摸一圈。
就和人差不多,人吃饱后就想躺着坐着,不想动弹。
它低头用眼睛瞪着李福强,咧嘴嗡嗡哼唧。
王虎和李福强闻言,这才反应过味来。
徐宁笑道:“瞎扯啥呢,不是那事。头午青狼净顾着玩了,我不说它两句么,现在搁这逞疯呢。”
他连嘘呵带呵斥的牵着九条狗下到了山脚。
再特么赛脸,我咬死你!
这时。
青狼来老徐家后,徐宁亲手给喂了一顿。
李福强点着头,站起身远远观察着九条狗。
王虎一时插不进手,这时徐宁跑了过来,虚晃一脚,将青狼吓得急忙逃窜。
似乎再说:活特么该!让你贱。
青狼远远的瞅着徐宁,眼睛似乎喷着火,继续对正从雪地里爬起来的灰狼呲牙咧嘴。
李福强说:“这狗不护食啊,挺好。”
“差不多了,咱往回走吧。”
他着急忙慌的喊道:“快给它俩拉开啊!”
“那必须得是稳稳当当!”
王虎将猪肝都噶了,又从老母猪肚囊子上噶点肉,分给青狼。
“心眼子还多呢。”
等狗吃完肉,徐宁摸了摸青狼、黑狼的狗肚子。
如果灰狼没发贱,那青狼直接就地将老母猪按下了,哪用得着费劲巴拉的撵它啊。
徐宁皱眉怒道:“我让你撒开!听着没?青狼!我特么……”
“哈哈哈……”
“青狼过来,吃吧。”
李福强当个事似的,嘎巴嘴点头:“我瞅备不住,晌午咱也没喂它们水喝。”
以黑狼为首的几条狗,此刻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瞅着灰狼,边摇尾巴边冲它叫唤。
“恩。”
为此这帮狗追出将近两百米远,才把老母猪按住。
而李福强和王虎也将老母猪扔在了小山道旁边的林子里,俩人转身就过来紧忙接应徐宁。
青狼听见吆喝声就跑了回来,冷冷瞅一眼灰狼,咧嘴发出嗡嗡声给予警告。
“嗯呐呗,这两天是真爽啊!干死多少头猪了,还干死头黑瞎子傻狍子……”
青狼听到名字,紧忙小跑过来,它就地低头撕咬猪肝。
“一人整这老些狗属实费劲,仨人正正好好。”
青狼瞅见大块猪肝,当即摇起尾巴,巴巴的望着徐宁。
狗这玩应除非是从小养到大,要么就是谁喂跟谁亲近。
徐宁这做事方法有点霸道,完全是将黑狼和青狼当成自己的狗养活了。
因为,他不知道刚才青狼去围猎老母猪时,那灰狼贱兮兮的开声,将老母猪给惊走了。
青狼听着徐宁语气不对劲,紧忙撒开嘴,退到了一旁。
“恩,挨个试试。”
但李福强要摸灰狼的时候,却遭遇了灰狼的警告。
笑完,徐宁瞅了眼老母猪的状态,见它已经全身无力彻底蔫儿了。
王虎点头:“可不咋地,自从我下学搁家呆着,这一天天过的成快了,还没啥意思。也就这两天,跟我二哥上山,才觉得重新回到小时候了。”
“诶。”
徐宁就朝着青狼嘘呵,“青狼撒嘴吧,待会给你点好东西。诶,拉到得了,这老母猪肠子都快让你拽出来了,知道伱能耐了,行了。”
李福强说:“兄弟,咱给这老母猪拽着吧,反正从这下去没多远。”
三人仰头大笑。
“我艹!”
“得嘞。”
三人大笑。
“行。”
只两刀就将老母猪腹部豁开一道口子。
“十来岁前,那年三十晚间。”
当它撒口后,徐宁三人就瞅见老母猪裆间,已经被撕开个豁口,一嘟噜肉耷拉着,拖在了地上。
所以,青狼找灰狼干仗没毛病,且大快狗心。
“真特么血腥。”
王虎说:“可不咋地,这些狗除了咱家的俩黄狗,剩下的哪条都幺麽百十来斤呢。”
“养活这些狗,确实牛比!你就瞅整个庆安,谁家敢这么猖!”
“哈哈哈……属实是猖到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