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入屯西头,路过李福强家时,徐宁往里瞅了眼,发现屋门紧闭且落了锁。
他有些纳闷,这大白天的两口子不搁家,跑哪去了呢?
临着走到徐家门口,徐宁就招呼常大年去屋里坐会。
但常大年死活不进门,说啥都要回家。
徐宁牵着狗绳,只能拉着他胳膊,离着院门口五六米高喊:“妈!妈!我常大爷来家啦!”
这话喊出来,让常大年很是恼火,抬脚踢他屁股蛋子上。
“喊啥喊?喊谁都没用,别拉我,家里一堆事呢!”
徐宁扯着他袄袖子不撒手,急的常大年眼睛都红了。
他为啥不想进徐家门呢?很简单,他怕徐宁留他搁家吃晚间饭,而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最怕给人添麻烦。
徐家,外屋地。
一帮人听见外头有动静,纷纷抬头张望。
李福强放下手里的野鸡,疑惑道:“不是我兄弟回来了吧?”
王虎眼睛尖,“诶呀,真是!跟常大爷撕吧起来了。”
随即,外屋地一帮人就起身奔出了屋门,小跑经过院子,来到了院外。
先是瞅见徐宁和常大年两人就地撕吧,而后注意到徐宁手里牵着的四条狗!
李福强和王虎惊讶对视,他们当然清楚徐宁去许炮家一趟,牵回来的四条狗意味着啥。
刘丽珍、韩凤娇和杨淑华瞅见狗微懵,但刘丽珍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紧忙上前,要劝常大年进屋喝口水。
但刚走到徐宁跟前,那青狼四条狗就开声了。
“汪!汪!汪!”
吓得刘丽珍一激灵。
“诶妈呀,这狗咋这生性呢。”
徐宁扭头瞅见李福强和杨淑华两口子搁他家呢,便说道:“大哥虎子,快给常大爷拽家去,可别让他走。”
“诶!”
常大年一瞅出来这么老些人,顿时就不反抗了。
“别拽别拽。”
刘丽珍停在原地劝道:“老常大哥,都到家门口了,就进屋待会呗。”
“大爷,走吧,别搁门口杵着了。”
李福强绕过四条狗,去拉常大年的胳膊。
常大年心里叹气,见刘丽珍都开口了,就只能点头:“行,进屋待会,我就走。”
“诶呀,先进屋。”
众人朝着屋里走去。
王虎问:“二哥,这是青狼吧?”
“嗯呐!瞅着咋样?”
王虎挺实在,“瞅着就牛比!二哥,许炮咋将狗给你了?”
“那倒没有,算是托付给我,让我帮忙遛遛狗吧。你们先进屋,我把狗栓上,完了再跟你们说。”
“诶。”
王虎和李福强等人进屋去了,徐宁则将狗拴在他昨天钉的狗窝前边,原本钉五个狗窝,那是给五条狗崽子预备的,没成想第二天青狼四条狗就用上了!
不得不说,徐宁干啥玩应都乐意打提前量的习惯,太正确了。
栓完狗,他抬手摸摸青狼脑袋,这青狼不仅没反抗,反而挺享受。
刚才进门前,他特意避开门口的大黄,生怕青狼几个和大黄干起来,但青狼几个瞅见大黄,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或许青狼几个都知道,大黄才是这家原住民,它们是外来户,咋地都得给留点面子。
而大黄胆大,它根本不怕青狼几个,只是瞅见徐宁牵着四条同类以后,当时的眼神就有些委屈,愣是没吭声,夹尾巴就钻窝里去了。
徐宁将四条狗都稀罕一通,这才起身掀门帘进入外屋地。
外屋地,摆着五六个大盆,盆里装着三只山鸡和五只跳猫子,有两只山鸡的毛刚拔一半。
瞅见这些小兽,徐宁就知道李福强和王虎山上将那套子和夹子解了。
当时他下套子的时候,没成想能收获这么多小兽,估摸能整着两三只山鸡和跳猫子就不错了。
东屋,充满欢声笑语。
王虎和李福强正给常大年讲着他们上山解套子时的惊喜场景。
“瞅见那些山鸡和跳猫子都钻套子了,我和虎子都懵比了!没想到我兄弟下套子水平这么高……”
这时,徐宁走进东屋。
“整着这老些山鸡跳猫子,晚上留我常大爷搁这吃。”
“那肯定的啊!刚才就跟你大爷说呢,你大爷非说家里有事。”
徐宁说:“他能有啥事,就搁这吃了,晚间让我爸陪我大爷多喝点。今儿得亏我大爷使劲了,要不然青狼这四条狗,我都不能牵回来。”
常大年摆手,“跟我没啥关系,许大炮是认准你这人了,你要不是那样的,他能将青狼托付给你啊?快别往我脸上贴金了。”
“不管咋地,你都得留下吃顿饭,要不然我这心里可不得劲了。行不?大爷,那往后咱不还得慢慢处么?”
刘丽珍笑说:“是啊,老常大哥,往常咱没机会接触。你瞅这回,你又是帮二宁要狗崽子,又是给他和许炮拉关系的,可不能走啊。”
常大年瞅着屋里人,闷声闷气点头:“行,那我先回去,晚间吃饭再过来。”
“那可不行,大爷你回家也没啥事,就搁这呆着吧!虎子,你去告诉娟姐一声,大爷晚间搁这吃了。”
“诶,我现在就去。”
王虎说完,拔腿就跑了出去。
常大年一瞅,最后一条路也被封死,彻底没法遁走了,只能听从徐宁的安排。
接着,杨淑华与李福强、韩凤娇和刘丽珍去外屋地收拾山鸡跳猫子,徐宁就搁屋里陪着他唠嗑。
没用多久,王虎就奔了回来。
这时,李福强收拾完山鸡的毛,扒完兔子皮,就洗把手进屋了。
徐宁将他在许炮家经历的事说了一通,令王虎和李福强连惊带颤的,他俩没想到许炮只与他见一次面,就将青狼四条宝贝狗托付于他。
这其中必然少不了常大年的耳边风,俩人搁常大年身边嘘寒问暖的,整得他老脸都红了,最终扛不住就将两人推到一旁。
徐宁笑说:“还有件更好的事呢。”
“啥事?”
“许炮给我介绍个大活!去望兴那边拉打牲口……”
徐宁将具体细节说完,李福强和王虎久久没能缓过神。
而外屋地的刘丽珍等人也都听着了,刘丽珍放下手里的菜刀,使抹布擦擦手,就掀门帘窜进屋。
“诶呀,你这俩大爷咋瞅你那么顺眼呢?你说你得咋感谢这俩大爷吧。”
常大年笑着摆手,“弟妹啊,这事是二宁自己个有本事,他要是打围手把不够硬,那许大炮哪能给他介绍这危险活啊。”
“这有啥危险的,我去就是漫山遍野捡钱!”徐宁吹嘘道。
当妈的肯定是担心,可碍于常大年搁屋,她不好意思直说。
望兴那边山陡,又人生地不熟,万一出点啥事可咋整?
这玩应挣钱归挣钱,但挣钱也得顾着点安全呐!
常大年撇嘴道:“你可别吹牛比啦,去哪都得加小心,咱临走前你忘了许大炮是咋嘱咐你的?”
刘丽珍接话,问:“儿砸,那你去望兴,不得带着你大哥和虎子啊?哪能你一人去啊。”
“那肯定啊,我仨一块堆去。初十那天,望兴派车过来接我们。”
李福强惊道:“诶呀,咋还有车接呢?”
“那边富裕,参厂自己有运输队,来车接不正常么。”
王虎拍着巴掌,“二哥,咱确实接个大活啊!这回不得挣个百八的?”
“百八?不挣个三四百,我都不带回来的。”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