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好心提醒,可换来的是常大年的酸性脾气。
“用你说,我特么还没老到走不动道!”
李福强瞅见常大年呲哒他兄弟,不乐意道:“你看我兄弟关心你呢,你这老头咋这样呢。”
“你快滚犊子,我上山打围的时候,你特么还穿开裆裤呢!”
“哎妈呀,这老头吃枪药了咋地,说话这么冲呢。”
常大年板着黑脸,“你们不嫌乎我腿脚慢么,就不兴我不服老啊?”
三人闻言大笑,这老头怪有意思的,许是刚才他也觉得那俩句话说重了,颇有倚老卖老不识好人心的味。
“你们仨不用管我,腿脚快就麻利点,别让野猪伤狗。”
见他说软话,李福强也就没跟他一样的。
只听徐宁说:“那我仨直接打了?”
“打!上山嘎哈的,不就是打猎么。快去吧,这会黑狼不叫了,整不好遇着东西了。”
“大爷,我们搁前面等你哈。”
常大年挥挥手,随即目送三人在山里雪地中狂奔。
他感慨:“年轻是真特么好啊!”
正如常大年所说,黑狼三条狗确实遇着东西了。
在黑狼、二狼和三狼奔出去差不多2里地后,便遇着一窝野猪。
野猪属群居动物,夏季常常以家族群为主,而到了冬季,几个家族群就有可能融群,形成大规模群体。
它们实性很杂,常以植物果实、根茎和嫩叶为主,也会啃食鼠类、蛇类等小动物。
哪怕遇到动物尸体,他们也不介意改善伙食,搞点腐肉吃。
在东北夏季的野猪不建巢穴,到了冬季由于气温太冷,它们就在食物充足的地方搭建窝棚。
而此时,黑狼寻到的野猪群就在地势较为平坦的谷地山林中。
这窝野猪是两头老母猪带着六头黄毛子,它们此刻正在拱着积雪下的枯叶,啃食枯叶中藏有的野果。
嘴里不时发出‘吩儿吩儿’‘夯儿夯儿’的声音。
黑狼闻着味直奔这谷地而来,期间不时开哐喊叫。
野猪也是有智慧的,而这窝野猪既然躲过了林场组织的大围,岂是那些莽猪能比的?
莽猪是徐宁在川渝跟老猎户学的,形容傻、笨的意思。
两头老母猪‘夯夯’叫两声,招呼六头黄毛子,便拔腿朝着山下俯冲。
东北地区的野猪属东北亚种,体型较大。
体重可达600斤,最大体长将近2米多,全身皮毛呈棕褐色或者黑色。
它们前腿长后腿短,虽然四肢较短,但强劲有力,跳起来足以跃2米高的墙。
而且它们前半身比后身粗壮得多,所以它们横冲直撞起来堪比六十迈汽车的强度!
它能够轻易将同体型的野兽撞飞,况且公猪嘴上长有尖利獠牙,长度可达20厘米,一旦被獠牙戳中,就会被捅个窟窿眼。
黑狼后身跟着二狼和三狼,三条狗见群猪往山下跑,怎能乐意?
特别是黑狼,见猎物跑了,它咧着大嘴愤怒叫了两声,便拔腿往前俯冲。
黑狼心想:杂艹的,我特么才上山干活,你们咋听着声就跑呢?这么不给你黑爷面子?
“嗷嗷!”
黑狼俯冲直下,直奔那体型最大的老母猪奔去。
这头老母猪得有300多斤,此时冲跑的速度不亚于30迈。
但因地势平坦有树木阻挡,又因它腿脚有伤,使得它庞大身躯,无法将速度提到最高。
而体型较小的三条狗就快多了,它们全力飞驰而来,二狼和三狼顺着猪后腚扑去,而黑狼则绕路转到了这头老母猪的侧前方。
“汪!汪!”
老母猪见黑狼来势汹汹,凶神恶煞般咧着大嘴停在它前方,当即就后腰一紧,臀部下坐,在这山林雪地中拖出长长一道痕迹。
按理说寻常野猪必然会不管不顾撞过去,但这头老母猪却是一反常态。
若徐宁在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只因这老母猪腿脚不便,且脸上有伤,必是在前两天林场组织的打围行动中遭遇了场恶战。
而它许是被猎狗给追服了。
所以见着黑狼才坐地刹车。
老母猪心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正当它要起身朝侧方逃窜时,那二狼三狼却追了上来。
三条狗迅速以三角形阵法,直接将这头300多斤的老母猪圈在了原地。
“汪!汪!汪!”
仨狗同时叫唤,将老母猪吓懵了。
它坐在雪地中夯夯着,抬头盯着前方的黑狼吩吩叫。
老母猪此时的状态在打围术语里叫定死窝,就是定在一处不动了。
而有些野猪,在定完窝之后,找到突破口就狂奔出去,这叫花窝。
与打溜围赶杖差不多,那码溜子跟踪的时候,还有套踪之说呢。
且说这老母猪定死窝以后,三条狗连续犬吠。
黑狼打猎经验相当丰富,且通人性懂人言,所以它知道主人腿脚不好。
因为每次上山狩猎,它们都把猎物按在地上十多分钟了,常大年才姗姗来迟。
久而久之,黑狼三狗就悟出了点东西。
那就是把猎物定死后,它们使声音干扰,也就是拖时间,然后再上嘴撕咬,彻底把猎物按住!
但这次不同,黑狼瞅见它主人带了三人,而且还让其中一人牵它绳了,就说明这三人才是打猎的主力!
所以,黑狼连续犬吠两声后,便拔腿窜了上来。
这黑狼张嘴就咬在了老母猪的鼻头,扯它大嘴就往地上按。
而二狼和三狼也扑了上来,两狗一边一个,张嘴就挂在了老母猪的耳朵。
在打围术语中,这叫挂钳子。
猎狗撕咬野兽,无非只有几个地方能下嘴,如脸、嘴鼻、耳朵,再就是裆间儿。
裆间儿就是后门,在东北一些地区又叫卡不裆,这词是满洲语。
如黑狼就喜欢咬猎物鼻子,但这个举动相当危险。
碰上母猪倒好说,若是碰上那长有两颗尖利獠牙的大刨卵子,多半是非死即伤。
黑狼、二狼和三狼死咬野猪耳朵、嘴鼻不松口,嘴里还‘呼呼’的哼唧,而那老母猪被定住后,显然被咬懵逼了。
只在刚被咬时象征性的挣扎两下,往后就不敢动了。
因为它越动弹,仨狗咬的就越狠!
这时,徐宁、李福强和王虎姗姗来迟。
徐宁见仨狗这么容易就把这头300多斤的老母猪定死,当即一喜。
“好狗!”
“我艹,牛比!”王虎惊叹。
李福强是头次打狗围,他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昨日徐宁使大锤抡猪。
“兄弟,这打狗围这么轻松呢?”
徐宁背着猎枪边跑边说:“轻松?这是遇着咱庆安地区最牛比的猎狗了,要是换成旁人的狗再试试,三天都不定能抓着货。”
王虎说:“强哥,我二哥说的没毛病。庆安地区就俩家狗有名,为啥有名,肯定是活好呗!”
李福强闻言也明白了,那俩家就是庆安老常家的黑狼,太平老徐家的青狼。
顿时他就想到了在老常家看见的那窝狗崽,不就是青狼和黑狼配种生的么!
怪不得徐宁使阴招,害得常西风失去买狗权。
不愧是我兄弟啊,做事真仔细!
李福强想通昨日因由,便道:“兄弟,那老常家还有仨狗崽呢,不行,咱使招儿给它整来呗。”
这话可说到徐宁心坎里去了。
“哈哈,我心里有数。大哥,咱先别着急狗崽的事,先把扎枪递我!”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