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叶城的晚宴很快就开始了。所有大臣齐聚一堂,军师贤臣和各大将军都实相赴宴,但实际上全部人都各怀心事。
小枫被迫坐在了拓跋烈的旁边,和他一同吃喝。拓跋亦天则坐在了副位,不耐烦的等待着宴会开始。
“好了!全员到齐了。。。开宴!”
拓跋烈宣布开宴。之后他站了起来,继续说道:
“昨日,我们终于完整的拿下了叶城!今日这个宴会,就是为了庆祝胜利!
大家敞开吃,敞开喝!这是你们应得的!在此之后,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富可敌国的玉城了!到时候,想要什么,有什么!”
“喔喔喔。。。!”
将士们十分兴奋,连忙捧场附和道。坐在一旁的小枫对拓跋烈的言论十分厌恶,她讨厌战争,讨厌一切罪恶,更讨厌拓跋烈。但如今寄人篱下,只能忍耐,不敢反抗。
有一个人的心情和小枫是一样的,那就是拓跋烈的军师。他对拓跋烈现在所做的一切十分不满。他觉得,拓跋烈变了。
拓跋烈变得残暴,没有了当初的仁义。以前的他,是个上进努力,贤明仁德的国主。但现在的他,可以说就是个枭雄。
实际上,这其实没什么不好。不过,这已经不再是军师心目中的君主。他一直想左右拓跋烈的决定,引领他走向“正确”的道路,但他没想到,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利。
国主就是国主,怎么可能听他调遣?拓跋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男孩了。
“不过王爷。。。这。。。吴宇轩那小子,怎么办?”
一位大臣担忧地问道。所有人都担心吴宇轩这小子突然偷袭,毕竟这小子下午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他们根本不敢放松警惕。
“呵呵。。。担心偷袭吧?放心,本王已经做好了布防,士兵们轮流值班,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你们不必担忧,就放心吃喝,好好放松一下!”
“啊。。。谢王爷!”
所有将士们才开始敞开了吃,大口大口的喝酒。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到达了微醺状态。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快乐。
忽然,军师一反文静的常态,在众人面前讲了一个故事:
“古有一大虎,本性善良,不愿伤害其他小动物。但丛林以弱肉强食为主,大虎为了顺应所谓的天理活下去,放弃了自己的本性,开始欺负弱小。
这顺应天命,无可避免。
但最重要的是,渐渐地,大虎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渐渐地成为了它心中讨厌的样子,成为了一只无恶不作,欺负弱小的大虎。
他不分时宜的残暴,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顺应天理,完全丢失了自己。
那么国主觉得,大虎有错吗?”
军师再一次冒死进谏。在军师开口的一瞬间,原本还在放纵状态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静静地听着军师的故事,就连拓跋烈也没有阻止。
一旁的小枫觉得很奇怪,一个军师,怎么拥有这么大的权利,敢在国宴上大放厥词,所有人还得听他说话?但还是跟着大家一起默默地聆听着。
“呵呵呵。。。”
拓跋烈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知道军师再内涵他,但他不愿说破,毕竟他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老师。
军师见拓跋烈没有反应似地看着自己,于是走出了席位,大声说道:
“王爷。。。收手吧。战争,太可怕了。他已经吞噬了你。。。你变得,不像你了。”
军师说道。他不希望自己一手看大的君主,成为这样的君王。
“呵呵。。战事可怕吗?可怕。但我需要它。本王也曾经想过,打仗,它有意义吗?劳民伤财,弄得生灵涂炭。。。
但,这是必须的。。。
本王六岁丧父,带着四岁的弟弟颠沛流离了三年,九岁的时候才获得了舅父的接济,但寄人篱下就是寄人篱下,本王活得痛苦,活的不像个人。
十六岁那年,本王被迫上了战场,杀的第一人,还是一个看起来与我同岁的少年。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所以那一刻起,我发誓,我要做自己生命中的主人,不再受人摆布!
所以,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坐上了圣鸢国的王爷,拿回了父亲的基业。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别人的控制,但我发现,并没有。
我依然活在别人的摆布之下,根本没有自由!我依然受制于人!难道是我做的还不够多,还不够好?显然不是。
于是,我想明白了,是这个世道,根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这个世道,胜者为王!而王,只能有一个!
既然我不能改变这世道,那么我就顺应这世道,成为这世道真正的王!
虽然我也有可能还是受制于人,但我至少努力过了。也许,能限制我的人,比之前的少了呢?
哈哈哈哈。。。”
坐在拓跋烈旁边的小枫听得入神,不由自主的开始同情起了这个男人。她已经分不清带谁对谁错。
“不行!他可是我的仇人。。。”
小枫在心里默默念叨。将士们听到这番话,都沸腾了起来,纷纷表示支持。这让军师更加生气了。
“好。。。好!你说的,老朽都同意。
那么,这个女人呢?她可是别人的未婚妻啊!”
“呵呵。。军师你管得还真广啊,国主的妻子都还管上了。未婚妻未婚妻,就是未婚嘛!未婚怎么不能娶了?”
“是啊。是啊。”
其中一个将军说道。其他几个将军也纷纷附和。
“你们这群奸臣!你们这样,是把国主推向深渊!!!
王爷。。。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老朽不会害你的!!
就算是死,老朽也要说!
哎。。。即然国主执意要打仗,那么国主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老朽知道这对国主来说十分不易,但陆绍涵的确不能杀!
你也不是不知道独孤家的实力,你杀了陆绍涵,就等于放弃了得到独孤家断魂门支持的机会!那么国主的实力就会大大被减弱!
况且,父之过不殃及子女。。。国主,请您三思!”
军师已有些疯癫,转了一圈指着大家,大声骂道。之后,他看到了拓跋烈面不改色,知道自己劝说无果,才开始好声好气地劝诫道。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么本王还做什么国主?”
拓跋烈有些不耐烦了,怒斥道。
拓跋亦天一直都在仔细地听着。渐渐地,他也不耐烦了,军师的话太激进了,让他有些听不下去。于是,他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附和哥哥道:
“对呀!军师。。。你胆子肥了呀。你凭什么阻止哥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我哥可是王爷!圣鸢国国主!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到的?!他为什么要听命于你?!”
拓跋亦天也有些醉了,乘着酒劲帮助哥哥说上两句,反驳军师道。
“你。。。你住嘴!你这小兔崽子。国主,老朽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朽只知道,这就是真理!如果国主要开罪,我愿意受罚!”
军师就想以前一样,指着拓跋亦天的鼻子大骂道,然后转头向拓跋烈自信说道。
毕竟自己朝中元老级别的人物,势力雄厚,自己还是拓跋烈从小到大的老师,他料定拓跋烈肯定不敢动他。况且自己说的,都是忠言,这让他在说话时十分的有底气。
拓跋亦天根本没有理会军师的怒斥,微微一笑,继续喝起了酒。
这把军师气的够呛,但还是拿他没办法。毕竟要是拓跋烈疯狂起来,自己现在很有可能人头不保,哪还有闲工夫理会这些,只是默默等待着拓跋烈的回应。
“呵呵。。。老师,你有些醉得说胡话了。。。军师您请坐,别站着呀。”
拓跋烈看到军师的言行后有些不悦,但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僵,只能糊弄过去。毕竟军师在圣鸢国地位不凡,在朝中威望十足,自己不好随便开罪。
军师听到拓跋烈的回答后,一开始认为自己又活过来了,心中的大石落下了。自己那么激进,拓跋烈都没有生气,听进去了?
这不像平常的拓跋烈。不对!
他转念一想,才意识到拓跋烈并没有要听取他的建议。这一句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
这让军师有些恼怒,飘飘然的他,认为拓跋烈在糊弄自己。竟然不要惩罚自己,那么就该同意啊!怎么可以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也许是酒精作祟,军师根本看不清形势,拓跋烈一再的忍让,让军师认为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拓跋烈是理亏才不敢反驳。
自己的真理,拓跋烈怎能不听?以前的他,可是对自己的话百依百顺的!最近竟然如此放肆,无理!自己可是忠臣,忠言逆耳!
军师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他并没有顺势而为坐下,而是说道:
“啊?王爷,老臣说的句句都是忠言!原本的你,不是这样的。。。老朽对您太失望了!!!”
以此来宣泄拓跋烈不尊师重道的情绪。
拓跋烈的怒火开始来袭,军师不止骂自己,还如此侮辱自己的弟弟。自己一再忍让,他还得寸进尺。再什么说自己好歹也是国主。
但他刚刚思考片刻后,还是忍下来,说道:
“呵呵。。。老师,您骂的好!我会再考虑的。不过,您真的醉了。来人,送老师回去休息!”
“我没醉!”
所有将士都沉默了。而坐在拓跋烈旁的小枫已经感觉到了拓跋烈压制住的怒意,也终于看清了雀朝中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