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贝肯鲍尔的视线出现了几秒钟的茫然,随即怅然若失的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也许还是你这样的旁观者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就是足球的进步,iyu人战术和其他战术不同,对‘iyu人’的要求太苛刻,除非再次出现你这样的领先时代的天才,否则即便用队伍纪律强行要求打这套战术,也达到不了你的高度。”徐根宝说了一句,和贝肯鲍尔并肩向前散步道:“说到iyu人战术,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在国内看黑白电视上你的比赛都激动成了什么样。为什么你的称ha不是‘球王’而是‘足球皇帝’?在我们看来,是因为你的地位太特殊了,只要你在场上就是毫无争议的核心和统帅,‘球王’这样一生战绩的总评价不足以描述你的独特的特点。”
贝肯鲍尔笑着好奇的道:“你们当时在国内也能看到世界杯吗?当时你们对我是怎么评价的?”
“当时我们国内电视还很少,但作为国家队队长,我们还是能够看到你的比赛的。不过评价吗?你真想知道?”
“当然!”贝肯鲍尔点头道:“很遗憾当时我没能去中国和你们交流,但我很想知道在你们封闭的国家里是怎么看我的,哦,还有iyu人战术的。”
“我们不管是领导还是球员都很认同你的足球技术,但是对iyu人战术。”徐根宝笑道:“我们当时的评价是:西方资本主义精神、个人英雄主义表现、无组织无纪律,把个人凌驾于集体之上的战术。”
“哈哈哈”贝肯鲍尔大笑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些评价很久远却也很熟悉!当时柏林墙另一边的媒体也是这么批评我的,几乎每一次我有了上佳表现我都会关注一下我的同胞对我的看法,结果他们总是一边批评我一边看我踢球。”
徐根宝也笑道:“其实我们也一样,一边看不惯这种战术,一边又不得不承认它的价值。因为无论怎样,足球终究是胜者为王。一项竞技体育项目,终究是要靠成绩说话的。在十几个人的足球场上,是回避不了个人英雄的表现的。”
两个老头踏着泛青的草皮,迎着德国初春西斜的阳光,一起畅聊他们的青春岁月,说到高兴时,难免手舞足蹈。这对于素未谋面的两人都是非常新奇的体验,对于一生从事足球运动,在各自的事业里都取得了非凡成就的两人,有太多的共同的时代回忆和话题。
两个老头信马由缰的溜达到了训练场旁边的木质椅子上坐下,乖巧的雷奥妮给两人送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和一碟慕尼黑姜饼。
两人向雷奥妮道谢后又接着聊:“金博斯,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外界对你们的议论了吧?”
看徐根宝点头,贝肯鲍尔道:“我这次来也和外界的议论有一定关系。你们的成绩很出色,而且还有三名中国球员以及一个从未有过的中国籍主教练。很抱歉我得说,在我们一般德国人看来,中国足球能出现一个杨晨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这一下又出现了三个。本来地区联赛并不值得太多关注,但你们今年的德国杯表现太特殊。而且经过刚才你的战术演示,我能感觉到你们对沙尔克04也会形成很大的威胁。那么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开放外援好还是继续目前的政策好?”
徐根宝笑道:“如果从我一个主教练的角度来看,当然是可以供挑选的球员越多越好,当然是开放外援更好。而如果从我一个老足球人的角度,纯粹从德国国家队和德国联赛的角度来看,我也认为开放外援是好事。封闭没有前途,这一点在任何领域都是一样的,比如德国足球,比如我的国家。你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二十年,就是吃够了封闭的苦。总之,开放是时代潮流,如果德国足球不开放,那么在联赛水平、竞技水平乃至于国家队层面,德国都会逐渐的落后于英国、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这恐怕是德国足球界所不愿看到的。”
贝肯鲍尔没有马上说话,深深的思考了一会,叹口气:“是啊,时代毕竟不同了,我们踢球那会儿,基本是没有外援的,即便是有,也数量很少。但并不影响当时我们创造好成绩。但今天不一样了,足球中的资本因素决定着比赛要更好看,对抗要更激烈,球员要更iyu的流动。谁封闭保守,就会在联赛和联赛的竞争中落伍。可惜我们的媒体还是持有很保守的观点,尽管我们很多人都支持开放外援,可惜,还需要时间。”
“对了弗朗茨。”徐根宝突然道:“说到这,我到是想问问你,图宾根青年这种情况,明年该怎么办?你知道我们这支球队的历史虽然长,但是在中高级别联赛里的时间很短,前年在第五级,去年是第四级,今年才接近职业联赛。我们这支球队的根基建立在图宾根这座大学城的基础上,或者说是建立在大量的热爱踢球的外国留学生的基础上的,我们的队伍里,如果按照硬性规定是外援很多的。比如现在我们的绝对主力就有艾里森、白广海、王艾、博阿滕、罗彤亮五个外援,替补中还有三四个。可按照德国足协的规定,明年如果我们踢德乙,每场比赛只能上场三个,这对我们太不利了。”
贝肯鲍尔皱着眉头点点头。
“听你的话,似乎德国足协今年不大可能开放外援,明年呢?如果明年也不能开放,我们就会非常艰难。你知道我们队的历史并不长,青训中心还是去年和球场一起建立起来的,还没有自己大批量的成型的青训出身的球员。弗朗茨,对我们这种情况,德国足协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不要求德国足协对我们区别看待,但能否给我们一个过渡期?毕竟我们的情况特殊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