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在处理焦芳之事上,咱们可以换一个思路!”
刘健看向谢迁与马文升,两人开口说道。
谢迁微微有些疑惑,他不解的询问:“换一条思路?换成什么样的思路?”
马文升也开口说道:“这个焦芳是一个非常阴险狡诈的小人,此人在吏部的时候就喜欢拉帮结派,喜欢捧高踩低,对于这样的人,我的意见就是能驳斥则驳斥了,即便驳斥不了,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出此人的把柄,将其从吏部这个位置上撵下去。”
刘健并没有反驳马文升的这些说法,他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润了润一下嗓子之后,开口说道:
“马兄此言有理,不过,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可以,把焦芳换去之后,又该换上谁?
换上那些能臣干吏,还是说是其他的人?就算咱们把能臣干吏推举上去,陛下会不会同意?就算陛下同意,那么李东阳与杨廷和他们两人会不会反对?
如果咱们能够把吏部尚书的人选敲定,对咱们自然会有很多的好处,但如果不能?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两人在听到刘健这话之后陷入了沉默,如果能够敲定吏部尚书的人选,那自然很好,但如果敲定不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那元辅的意思是?”谢迁询问。
“我的意思是,拉拢焦芳!”刘健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马文升。
毕竟,马文升与焦芳关系很差,他担心自己这个办法会引起马文升的反对。
果然,当刘健这话出口,马文升的脸色就变了。
“拉拢焦芳?这怎么可能?怎么能拉拢过来?!”马文升惊叫一声,拍着椅子扶手直接站了起来。
“元辅,别忘了今天早上他在早朝上干的那些事。若不是他站出来指摘,如何会有这般境地。
今天之事,他要负一半的责任!”马文升阴沉的说着,他并不觉得刘健这个办法行得通。
这话说的在理,但刘健并不这么认为。
刘健与焦芳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差,也就是普通人的关系。
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之前也没有什么过节。
虽然在朝堂之上,在马文升进内阁的时候曾经倒打刘健一耙,但对于刘健而言,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毕竟吏部尚书这个职位是铁打的实权部门,现在正处于关键阶段,马文升已经卸任了吏部尚书,如果能够把焦芳争取过来,把这个职位握在手中,从而拥有对李东阳等人的优势。
“马兄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不争取焦芳,一旦被李东阳争取过去?那又该如何?
到时候,就算咱们掌握了焦芳的把柄,有着李东阳的支持,咱们又能否扳倒?”刘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话一出,马文升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这这这……唉!”
马文升长长的叹气,难受到了极点。
拉拢敌人,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了。
刘健看出了马文升的难受,连忙开口劝说:“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到咱们把李东阳等人赶出朝堂之后,到时候,就可以再清算焦芳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马文升无奈。
……
刘健这边想着拉拢焦芳,而李东阳这边也是如此。
书房内。
李东阳看着坐在面前的杨廷和,说道:“今天陛下突然任命焦芳为吏部尚书,我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杨廷和站了起来,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子。
“说实话,我也是有些纳闷。不过,焦芳是吏部侍郎,是吏部的佐贰官,让他担任吏部尚书,也是合理合规的。
我估计,陛下心里应该是有些其他的想法了!”杨廷和又坐在了李东阳的跟前,脸色凝重。
李东阳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此事也不难看出来,之前时候,凡是李兄与在下的建议,陛下几乎都是会采纳的。
按照之前的趋势,在咱们没有推举吏部尚书之前,陛下应该先询问咱们的看法,可是陛下没有,直接选定了吏部尚书的人选。
估计,陛下对咱们应该是有些不满了。”杨廷和认真的分析着。
这话让李东阳更为疑惑了,“陛下对咱们不满,这是从何说起?最近这阵子,咱们也没做什么犯忌讳的事啊!”
杨廷和皱着眉头认真思考,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说不好,如果不是咱们做了犯忌讳的事,陛下应该会询问咱们才对,可陛下没有。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吏部尚书。李兄想想,现在焦芳已经成为吏部尚书了,虽然是暂领,但落实也不是难事。
这时候,就算咱们推举新的人选,陛下未必会同意。而吏部之职非常关键,如果在实施新政的过程当中没有吏部的支持,那咱们将会面临很大的困难。
所以咱们必须要拉拢到焦芳!”
听杨廷和这么一说,李东阳也想明白了其中问题。
“你说的很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陛下对咱们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不满,如果这个时候咱们再去推举新的吏部尚书,大概率通不过。
所以这个焦芳就成了关键人物,看来,得要拉拢他了。”
“从今天的早朝上来看,这个焦芳与马文升的关系很差,而马文升又与刘建的关系较好,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点入手。”
“好!”
……
最近这阵子,焦芳的生活过得可谓非常舒服。
内阁内斗,这本来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可阴差阳错之下却让他当上了吏部尚书。
这还没完,当上吏部尚书不久,内阁首辅与内阁次辅,便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黄中啊,你说咱们怎么办?!”
书房之中,焦芳看向自己的儿子,一脸笑意的开口询问。
焦黄中说道:“目前来看,刘健与李东阳差不多势均力敌,既然他们两个都有所招揽,要不咱们都试着接触一下?”
“不,咱们一个也不接触!”焦芳肯定的道。
“为何?”
“接触他们有什么意思?要跟着陛下,陛下让咱们站哪,咱们就站那,我现在是看清了,只有跟着陛下,才是真的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