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沈向月显然很明白这一点，她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装出一副柔弱可怜又无助的模样，而沈向晚，哪怕是面对杨县令等人，她的态度也极为强势，完全不像是受害者，堂上那些老狐狸还好，围观的百姓却无法分辨真伪，竟真的有人替沈向月不平起来。
“啪啪啪！”
面对某些百姓谴责的注目，沈向晚不但没有心虚或害怕，反而勾唇拍了拍手掌：“沈向月，从以前到现在，我都很佩服你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装柔弱扮可怜简直被你玩儿得炉火纯青，可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柔弱你就有理的。
不错，当年我们的确是被抱错了，你代替我成为了相府嫡女，而我却只能沦为乡野丫头，你在相府受尽宠爱，而我却被你的亲人嫌弃磋磨，哪怕是我回到相府后，那些所谓的血缘至亲也更在乎你这个假千金。
我的确应该怨恨你，但就你这样的，也配成为我怨恨的对象？沈向月，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直到现在，沈向晚的态度依然强势，如果她真的将沈向月视为对手，那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哪还能继续蹦跶？
“你···”
“还有，请你说话的时候说清楚点，不要语焉不详的模糊重点，故意引导别人，你沦落青楼跟我可没有关系，正好天香楼曾经的老板和老鸨也在这里，不如我们就问问，究竟是谁把你卖进青楼里的？”
沈向月刚想要辩解，沈向晚又是一阵的抢白，并且直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侯万山等人身上，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
“碰碰！”
顶着公堂内外所有人的注视，侯万山等人吓得两腿直颤，相继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大人，小的不敢隐瞒，当初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将沈向月卖给我们的，他说他是沈向月的兄长，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才会卖了她，跟她一起被卖的还有另一个女人，她叫谢云韵，是沈向月的嫂子。”
“对对对，大人，我们也怕买到不该买的人，还特地让人查了一下，卖她们的的确是她的兄长，好像叫，叫沈向阳来的。”
侯万山和老鸨早就被堂上的阵仗吓到了，不需要特地询问，两人就跟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合着她被卖进青楼跟人家完全没关系？”
“可不是，我呸，小娘皮太会装了，老子都差点被她骗了！”
“这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教唆别人行凶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公堂上颠倒是非，陷害被害人。”
“臭婊子，太不要脸了···”
围观百姓再蠢，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先前被人愚弄了，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先前他们有多同情她，现在就有多恨。
“不，不是这样的，不···”
眼看着自己再次沦为众矢之的，沈向月连连摆手否认，脸上眼底写满了慌乱与无助，可现场却没人再同情她了，不，正确的说，她表现得越柔弱可怜又无助，大家就越愤怒，恨不得冲进去活剥了她。
“大人，请允许传召民妇的另外两个证人。”
懒得再搭理她，沈向晚转向谢宴之抱拳拱手，这场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
“准！”
“多谢大人。”
得到他的首肯后，沈向晚又转身看向堂外，不多会儿，人群再次让开一条道，几个近卫带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她们一个衣不遮体，瘦成了皮包骨，脸上还有一块很大的烫伤，一个做丫鬟打扮，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的，似乎非常害怕。
“你，你们···”
看到她们，沈向月惊恐的瞪大眼，指着她们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她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沈向晚到底想干什么？
“参见大人。”
脸上有烫伤的女人冲她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带着丫鬟一起跪在堂上。
“你们姓甚名谁？当真能够证明，沈向月的确教唆秦仲棠杀人了？”
视线落在她们身上，谢宴之威严的问道。
“是的大人。”
抬起头，女人毫不畏惧的说道：“民妇姓谢名云韵，曾是沈向月的二嫂，我可以证明，沈向月的确心如毒蝎，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她亲手造成的，另外，她但凡不高兴就会拿伺候她的丫鬟，或看不惯的姑娘们出气，至今已经整死了十数人，那些人的尸体全都埋在天香楼后院里，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挖掘，前段时间天香楼被盗，民妇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人浑身赤裸的独处一室，她还叫那个男人秦大哥，小翠可以作证，她也看到了。”
“是，是的，大人，奴婢也看到了。”
谢云韵话音方落，跪在她旁边的小翠连忙磕磕巴巴的附和，她是伺候沈向月的人，知道的远远比别人多得多，沈向月表面娇弱美好，实则比毒蛇还狠，要不是有人告诉她，只要她站出来指证沈向月，就能除去她的奴籍，还她自由身，她也不敢出现在这里。
“不，你们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秦仲棠，你们全都是沈向晚找来诬陷我的。”
眼看着自己的底子全都被掀开了，沈向月冲着他们疯狂的大吼，就在她还准备冲上去跟她们撕扯的时候，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压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完全无法动弹。
“是不是诬陷，一问便知。”
冷眼看看她，谢宴之沉声道：“你们都说看到过那个她叫秦大哥的人，那你们看看，堂上可有你们说的人？”
“是。”
闻言，两人小心翼翼的抬首，视线挨个儿看过在场所有人，最后齐刷刷的定格在秦仲棠身上：“就是他！”
她们是刚来到堂上的，按理说应该不认识秦仲棠才对，可却双双指出了他，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真的在除了公堂以外的地方见过他。
完了，彻底完了！
见状，沈向月整个瘫软在地上，浑身的精气神都像是被人抽干了一般，满脑子都只有完了两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