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竞尧策马走在最前面,一路只顾着和李成说些不相干的话,根本就没有提起要带他们到什么地方去,李成沉住了气,只当没事一样的跟在王竞尧身边,也不多话。
“好像是往吕平方府上去的。”李襄阳越走越不对劲,疑惑低声在李成耳边说道。
“沉住气,看看他玩什么把戏。”李成放慢了马匹行进的速度,说道:“万一一会要是王竞尧和吕平方互相勾结,切记不要管我,自己先行逃命!”
渐渐的,前面出现了大片火光,接着是传来了大声呵斥的声音,听声音都是些江南口音。李成再也忍耐不住,走到王竞尧身边,问道:“王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我看今天天气不错,让人心情愉快,我顺手让人取了兴化吕府,抓了吕平方。”王竞尧淡淡地说道,象是一点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李公,本官还你的这份礼,你可还满意?”
李成父子惊的目瞪口呆,防卫如此森严的吕府就这么被这位王大人在谈笑间给攻破了?父子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
但等他们终于走到吕府,门口的景象却又让他们不能不信。一队队官兵举着火把来回进出吕府,不断地抗着一口口沉重的箱子,押出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犯。周围是一圈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监视着四周的精锐士卒。
“启禀大人,锋锐营已将吕府攻破,名单上的犯人全部落网!”一身精干打扮的司徒平一大步走上上,双手抱拳说道。
王竞尧从马上跳了下来,笑道:“辛苦了,那吕平方天天监视跟踪着我,他见我今天去了李府上,就以为天下太平,可没有想到我偏偏就在今天发起攻击,那么外邦小丑,就算在我中原生活的时间再长,又怎能学到我中原汉人计谋的万一!”
原来,王竞尧以自己吸引麻痹住吕平方,随后在当夜以锋锐营全部精锐二千人突袭吕府。此时吕府中仅有守卫不到两百人,没多少时候就被锋锐营攻破大门。那些驻扎在吕府外的乱党,虽想前来救援,但随即陶亮带人以弓箭手封锁住所有通道,那些乱党群龙无首,又看到这些士兵不同于以往官兵,个个透着精炼,因此谁都不敢造次,只能在吕府外和官兵对峙。
有些乱党想偷袭常州难民的营地,以此换得吕平方的性命,但才一接近,就被蔡戌中和黄声福带领的一百名士兵以乱箭射回,黑夜中乱党又不知道难民营究竟有多少兵马,不得不重新退了回来。
“老大,吕平方是被抓住了,不过现在这周围吕贼的手下已经啸聚了一千多人,眼看要是到了天亮,前来增援的会更加多,得尽早从这里撤离。”陶亮低声提醒道。
王竞尧一笑:“撤什么,我今天来了就不会走,这是我管理的地盘,难道还容这些跳梁小丑猖狂不成?”
走进吕府客厅,里面摆着几张放慢了美味珍肴的酒宴,几十个兴化的官员都被反绑着,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钢刀,一个个浑身哆嗦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说我让你们第二天就来汇报思想,结果一个个全都不见了,原来是来这里汇报思想了,看来吕府才是兴化的衙门啊!”王竞尧坐了下来,拿起双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冷冷地说道:“看来各位是真的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比钢刀硬啊!”
“王大人,我们都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斩七品以上官员需报皇上批准,否则罪同谋反,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一个看起来骨头还算硬的官员大声说道。
“斩!”王竞尧看也不看,从嘴里吐出了这个字来。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当空飞起,司徒平一看了下花名册,踹了脚这个官员的尸体,说道:“启大人,兴化州都监郑中秀已经伏法!”
“编写地方志的官员在哪里?”王竞尧似乎懒得管死了说,点名问道。
一个留着一丛漂亮胡子的官员从推了出来王竞尧挥了挥手,随即有人帮这官员松开了绑,王竞尧说道:“我说什么,你记什么,不许有一个字误差!”
纸笔被送到了那官员面前,没想到这官员还没等王竞尧说话,奋笔在地方志上写道:“至元十二年秋,福建道兴化州知军事王竞尧不经朝廷允许,擅杀朝廷要员,其行迹等同谋反!”
陶亮将地方志从官员手里一把夺过,踹倒那官员,将地方志交到王竞尧手里。王竞尧看了遍,也不动气,只是将这张撕了下来,说道:“大宋坏就坏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有骨气的人手中,鞑子入侵,你们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会今天弹劾这个,明天弹劾那个,好好的一个江山就败坏在了你们这些只会高谈阔论,一无是处的书生手里!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做了多少了不起的事情,真当你们自己是太史简,董狐笔?历史是由强者来书写的。你叫陈茂是吧?陶亮,我说,你写!”
“至元十二年秋,兴化州笔记官陈茂,勾结外番乱党吕平方,阴谋造反,兴化州知军事王竞尧并麾下将士临危不惧,一举擒获乱党,当场格杀兴化州笔记官陈茂!”王竞尧想也未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陈茂脸色大变,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抗声道:“王大人,你不可坏了我一世清名!”
“清名?”王竞尧大笑出来,从座位上站起,指着陈茂说道:“你们还见过有比他更加无耻的人吗?吕家都是些什么人?外番的商人,一个在中原发了财,然后在我们汉族土地盛气凌人的外国生意人。你堂堂天朝官员,居然去勾结讨好他们,不为老百姓做点好事,在这喝酒聊天,象条狗一样的巴结吕平方,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有什么清名,你们见过比他更加无耻之徒吗?”
陈茂一颗脑袋耷拉了下来,王竞尧厌恶地说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真正的骨气去哪了,为什么不拿起刀来和这些外国人拼命?你们还是汉人的官员吗?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