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事实，讲道理。
说困难，谈失败。
在周正阳的见证下，罗枫一点点地把之前画出来的大饼一圈圈缩小，直至缩小到专门针对校园男女市场的幼稚乐园APP。
让周正阳感觉见鬼的是——楼天城居然同意了！
本来，画出来的大饼是改变世界，颠覆现有互联网产业格局。
谈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先搞幼稚乐园这个APP，然后在幼稚乐园的基础上不断增加功能和项目，逐渐拓展成包罗万象的超级APP。
周正阳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虽然罗枫明明白白地把每一步操作都给自己展示了，他却什么都没看明白。
也没想通，为什么很简单的一件事要绕这么大的一圈才完成谈判。
累不累？
罗枫一点都不累，反而比较兴奋。
临别之际，热情地握着楼天城的双手：“老哥，那我等你好消息，现在就赶回金城大学为你招揽骨干编程力量。”
瞧瞧。
瞧瞧。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给楼天城打工似的，让人心里顿生亲切感。
“罗总，那就有劳你了。要不是清大这个会我早就答应了，现在就想跟您回金城大学去开发APP。”
楼天城胖胖的脸上洋溢着诚挚的笑容，不断点头哈腰感谢罗枫为其筹谋。
从始至终没说话的周正阳更不敢说话了。
沉默地看着二人你侬我侬，感情越发炽烈。
沉默地看着二人依依惜别。
沉默地跟在罗枫身后，缓缓离开清大校区。
实在没话说了。
劝楼天城不要相信骗子的鬼话？
他干不出来。
毕竟，罗枫才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跟楼天城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夸几句罗枫的口才？
骗子！
大骗子！
人家楼天城明明有更好的发展前景，硬是被这货一通忽悠果断辞职，加盟了一个底薪只有五百块且股权尚不明确的企业。
这特妈的上那说理去？
年薪百万美刀，不香吗？
除了沉默，他实在想不到该怎么面对在自己面前暴露真面目的罗枫。
“怕了？”
离开清大，罗枫很快察觉到周正阳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略一思索大概想通了原委。
这孩子过于实诚。
头一次见到这种忽悠人的小把戏，三观有点跟不上见识了。
话说，这年头但凡混出点名堂的老板，那个不会这种小手段？
没有这种小手段的话，当年杰克马创业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一群有天赋有才华的年轻人跟着一起吃泡面？
闲的蛋疼吗？
基操，勿6。
但，对这个让他以命相待的兄弟，还是得多解释几句：“是不是觉得我在欺骗楼天城？”
“反正你不太靠谱。”周正阳憋红了脸，总算憋出来一句话。
呵呵！
罗枫洒脱一笑，并不做过多的解释。
搂着兄弟的肩膀，指着五道口华丽的一栋栋大楼：“信不信，这些大楼里的绝大部分老板，都会我之前对楼天城用的那些小花招。而那些大楼里工作的打工人，绝大部分都吃这一套小把戏？”
“哥，你的意思是……老板都是骗子？”
周正阳的理解有点偏差。
罗枫不疾不徐地纠正：“你这样说不对，在无法向员工支付更高的福利待遇的时候，身为老板，我只能给他两个字——希望。”
事情明摆着的。
他无法支付得起楼天城应得的百万美刀年薪。
除了画饼，还能干嘛呢？
放弃准备创业的项目？
扯淡！
把项目做起来并顺利实现盈利，他才能对得起跟自己一路打拼的所有员工。
他是骗子不假。
但，骗的是投资机构的投资款，又不是自家员工。
该兑现的时候，决不吝啬。
可以翻倍兑现。
眼下的楼天城名气够大，才华够用，欠对方的人情和财富，兑现时间延长一点不算什么大事。
可怕的是那种专门骗自己员工的老板。
这种货色，什么本事都没有。
对外唯唯诺诺见谁都装孙子，对员工却颐指气使跟大爷似的作威作福，还抠抠搜搜绞尽脑汁地扣工资，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员工反手一个举报，什么都完了。
“说的好听，还不是骗吗？”
周正阳彻底不相信罗枫说的话了，不屑地撇嘴：老板没一个好东西！
都是骗子！
“今晚回金城，我约几个姑娘出来玩，你来不来？”
眼看兄弟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罗枫只好祭出老办法——转移话题。
果然。
听到约姑娘出来，周正阳双眼冒光：“那种姑娘？可以包夜的那种？”
蠢货！
气恼的罗枫拍了他脑袋一把：“给你创造交往女生的机会，不是花钱找包夜姑娘。”
“人家不理我怎么办？”周正阳有点苦恼地摸着脑袋。
“没关系，哥认识的姑娘多，这批不行就换一批，总能找到跟你有共同语言的好姑娘。”
“真的？”
“废话，我费这么大劲，难道只是为了教会你找包夜姑娘？”
“哥，你是我亲哥。”
“我感觉更像你爹。”
“你要这么说……其实也不是不行，义父大人。”
“靠。”
“……”
闲着也是闲着。
订完机票，还有两小时才需要赶往机场登机，罗枫索性带周正阳去洗浴中心泡澡。
纯泡澡。
事情得一步一步来，目前还不适合带这小子夜夜笙歌。
且先让其熟悉这种环境。
多来几次，各种场面都经过、见过后，再玩更刺激的，胆色才会慢慢壮大起来。
自信心就是这么培养的——吃过见过。
还不怕失败。
这就够了。
而不是那些授课大师们精心编纂的各种唬人课程。
只要见识足够广，舒适区覆盖的范围足够大，在自己的舒适区内，谁都能自信。
相反。
没什么见识，没什么经历，处处都是陌生领域——谁都无法自信起来。
罗枫控制周正阳节制男女之事外，开始着手增加见识。
不是旅游。
是经历！
“我去，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享受了全套按摩后，周正阳疲懒地躺在沙发椅上小口嘬着可乐，显得无比惬意。
还不错。
才半个小时的功夫，已经习惯了洗浴城的氛围。
不像刚刚进来的时候到处探头探脑那幅做贼的样子，神态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