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房内的空气自然没有精装公寓的空气流通,呼吸难免有些不顺畅。
但很显然,有人不在乎这些。
叶星凌小小的身子缩在床上,眼神总是忍不住往坐在门口的苏渊身上瞟去。
但视野里一出现苏渊的身影,就连忙假装没看见。
等过一会,周而复始,不亦乐乎。
她沉溺在这有趣的游戏之中,与自己的内心做着搏斗。
“再看一眼,就再看亿眼!”
或许,只有在千年之后回首,她才会明白,今日心中的那份悸动叫什么。
苏渊优雅的躺在沙发上,怀中抱着小黑,正做着研究。
小黑鼻中喷吐的黑雾在他手上起舞,穿过手背,又绕着手指。
苏渊试着让这些黑雾分离出来一小部分,看能不能在虚空之中存活。
黑雾很快从小黑体内分离出一部分,跟随苏渊的驱使,向远方遁去。
可才不过一米,黑雾就仿佛被刺破的气球一般,猛的炸开。
“看来,它似乎不能离体。”
苏渊失望的摇了摇头。
黑雾的奇异,显然不是目前自己的眼界和视野能够参悟的。
拆迁队的通知三天之内就会下来。
到时候去见一面李语涵,去要一个参与明年武考的资格。
只有这样,苏渊才能走上正统的修炼道路。
不然,光是武者突破药剂,他就得找破头。
因为这份药剂,属于管制物品,只有登记在册,接受过武考等高等教育的武者才能使用。
这也是很多富二代,为什么从学校毕业后,往往就会停留在一星武者或者是二星武者。
单纯是因为他们失去了突破的机会。
苏渊默默的闭上眼,等候着黎明的曙光。
可他的这一幅模样,却让某些有心人起了猜测。
叶凌星只看见苏渊长叹一口气后,又露出烦闷的表情,小小的她当即认为苏渊内心有事。
她鼓起勇气。从床上滚过身来,眼睛毫不退缩的直视苏渊,小脸鼓鼓的。
单单是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她的巨大力量。
这种动作自然会让苏渊侧目。
他一只眼斜斜的撇了过去,好奇的问道。
“咋啦?”
叶星凌的表情超级严肃,死死的抿着嘴,像是再做一个超级重大的决定一般,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在想女人?”
“啊?!”
这句话把苏渊雷的外焦里嫩,差点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问他是不是想女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苏渊露出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奇怪的问道。
“这?从何谈起啊?”
叶星凌看着苏渊的状态,愈发笃定自己的想法。
药膏在脸上散出淡淡的清凉,叶星凌心中一片宁静。
“我爸爸再跟妈妈离婚前,就经常这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
说着说着,似乎又勾动了叶星凌心中的悲痛。
神情有些哀伤。
“啊……你爸爸,如今在哪?”苏渊沉默了一会,问出了一句废话。
“死了,死在后面阿姨的床上了,我的小床,玩具什么都被抢走了。”叶星凌提到这件事,神情冷酷的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小黑喵了一声,灵魂深处残存的某些本能指引它上前去安慰这个小女孩。
苏渊站起身来,怜爱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他不禁想到,回想起前世在地球上,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还在天真浪漫吧。
会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与爸爸妈妈打闹,在一个相亲有爱的环境中健康长大。
她会顺利的考上大学,无论普通也好,优异也罢,她只会拥有正常人该有的烦恼。
担心工作,担心结婚,时不时在朋友们面前骂几句自己的傻叉老板。
总之,她不会在这黑暗的贫民窟里暗无天日,从垃圾堆里刨食,从食人的野狗嘴下逃生。
苏渊承认,自己做不到想象中的那般残忍无情。
面对不平之事,心中总有一口气想要伸张。
就一如前世,面对倒地的老太,他也可以一口气搂上七八个,日日夜夜的打官司。
苏渊上前,将自己的怀抱短暂的借给叶星凌。
泪水湿襟。
……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苏渊的一整夜。
这一晚上,他想了很多。
有对未来的思考,有对过往的怀恋,更有自己穿越的意义。
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一个想法。
他的思绪是被屋外的吵闹声打断的。
黎明时分,好像有一伙人来到了此处。
然后拿着广播说这些什么,贫民窟立刻群起激动,接着又传来一阵惨叫和哀鸣。
一直持续到此刻,终于平息。
叶星凌昨晚上哭了很久,遭逢大难后,第一次在舒适的环境中熟睡,估计要睡上一阵子。
苏渊起身出门,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在白天,黑暗已经不在庇护他,出于安全考虑,他用【灵蟒身躯】变幻了身形,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
贫民窟是没有什么城市规划的,很难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负责来此通知的萧军满脸不爽。
今天早上临危授命,从床上被强行叫来,已经足够不爽,没想到才说上几句,这里的人竟然向他发起了攻击。
这简直让他抓狂!
给你们这些贱民拆迁,还不要,非赖在这不走!
一声令下,负责控场的几位武者迅速把带头闹事的人全全拿下。
闹事的是一个老头,一个年轻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分不出性别的怪胎。
为什么这么形容他呢?
只是因为他拥有着两套性别系统,却又跟普通的人妖不同。
他是切切实实拥有着显著的性别特征。
此刻,三人被捆绑着跪在人群中央,萧军一方的人,看着他们三人,脸上充满了厌恶。
而另一边围观的群众,全是冷眼漠视。
甚至有人露出了期许的眼神,长期处于底层生活的他们,内心似乎被某些奇怪的所情绪支配。
萧军走到那个怪胎的身前,一脸惊奇的说道。
“哎呀,这是谁啊?真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活着呢?”
“看来,还是陈家对你太过于心慈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