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九天!”谢婆婆顾不得压制死婴了,手瞬间松开铜钉,快速摸出三张符,朝着张琳华挥去!
张琳华松开了一只手,抓向谢婆婆!
只剩下一只手锁喉,我稍稍有了喘息之机。
嗤嗤的声响传来,是张琳华抓中了谢婆婆的符,三张符瞬间卷曲变黑,直接就报废了。
谢婆婆一声闷哼,手臂多了几道伤痕。
我心急如焚,刚好摸到了兜里的几根桃木钉,抓出来后,狠狠拍向张琳华的人中!
鬼魂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有形无质。
要打鬼,就得有克制其的东西,谢婆婆给我的扁挑,只能克制尸体,打不了鬼。
罗家鬼婆的一系列物件,就有克制尸鬼的能力!
桃木钉瞬间没入张琳华人中,她惨叫声更凄厉,瞬间松开了手,退到了门口!
我心脏咚咚直跳,脖子更火辣辣的疼。
我经验不够,早先就该直接用桃木钉的!
先前余小白的尸体在枯死桃树下,都险些魂飞魄散!
偏偏这时,咔嚓的断裂声传来。
没有谢婆婆压制的铜钉成了两截,那死婴嗖的一下窜到了张琳华怀中。
张琳华死死地盯着我,同时紧抱着死婴,就像是普通妇女哄孩子一样,轻轻摇晃。
死婴发出凄厉的哭叫,好似受了莫大委屈!
张琳华人中上插着三根桃木钉,正在不停的发出滋滋声。
更诡异的是,她眼珠的黑色,吞噬眼白的速度更快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张驴子才刚好跑到院门前头,拽开门,他就要出去!
我更觉得惊怒不安啊,我们又要让张驴子跑了不成!?
下一瞬,却是凄厉的惨叫,让我耳膜嗡嗡作响。
张驴子呆站在院门前,并没能跑出去!
殷红的血花,从他后心处绽开,飞速的浸染他的衣服。
张驴子痛苦的抽搐,伸手,要用哭丧棒打前头。
可他刚举起来,手就垂了下去,脑袋同样垂下……
院门前,一个宽大削瘦的身影,挡住了出路。
皱巴巴的鞋拔子脸,圆溜溜的眼珠,脑袋前倾着,阴笑的看着张驴子。
他一只手探出去,就在张驴子胸前。
张驴子整个身体都要软下去,却被他这么撑着,硬生生没倒地。
“她们要害你和娃娃,我替你们报仇了,让它跟我走。”老头的话音极为阴森,又带着一丝丝蛊惑。
“她们没办法把你怎么样,可你的娃娃,却容易被害了!”老头的下一句话,就变得极其尖锐!
谢婆婆额头上汗珠豆大一颗,她右手在发抖,那里的伤口颇为严重,血不停的冒着。
张琳华抬腿,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他在骗你!”谢婆婆颤声喊道:“妮子,他是餽尸,要吃娃娃的!”
我将竹篓拉到了胸前,又摸出来了一小把桃木钉,警惕无比的盯着张琳华,余光更警觉的锁定那老头。
老头一张脸分外死寂,幽幽道:“这两个人,带着你的仇人,一起堵着你,不让你报仇,让你仇人跑,还要打你娃娃!用辟邪的桃木钉伤你,我帮你报了仇,我是来救你娃娃的。”
他话音的蛊惑更重。
张琳华身体飘忽,逐渐朝着院门靠近。
我骤然踏步往前,朝着张琳华拍出桃木钉!
张琳华眼球的黑色愈发多,近乎要将白色完全占据了。
“骗子!”怨毒死寂的话音,从张琳华口中挤出,在院内回荡!
此时,谢婆婆摸出来另外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发黑的毛毡子,上边儿有着根根倒刺,她快步朝着屋内走去,显然是要针对张琳华的尸身!
张琳华又是一声尖叫,她手忽而一抛,将死婴甩出,扔向了老头。
同时飞速后退,躲过我的桃木钉,要冲进房间!
那老头的脸上,笑容瞬间扩大,他奸笑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如坠冰窖,想要拦下死婴,已经是没机会了!
老头抬起一只手,朝着死婴接去。
可就在这时,噗的一声传来,一团带着淡红色的水汽,喷在了老头的头顶!
老头完全没有预料和防备,整张脸都变得极为扭曲!
他一声惨叫,手嗖的一下从张驴子胸口拔出!
张驴子重重倒地,老头惨叫着往外逃窜!
死婴眼见就要落地,另一只手,却从院门左侧探出,一把掐住了死婴的脖子。
紧接着,他另一只手扬起一块发黄的布,直接将死婴裹住,手速极快的将布扎成了一个布囊。
死婴在疯狂挣扎,他重重一巴掌抽在了布囊上。
这一幕行云流水,看得我惊愕无比。
这时,那人往前两步,我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后背高高拱起,就像是塞着什么东西一样,脑袋抬得很高,眼睛虽说很小,眯眯眼,但却充满了凶厉的气息,脏兮兮的衣服满是油污,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
这人是谁?谢婆婆的朋友吗!?
谢婆婆怎么没说过,还有除了荀八两以外的朋友来?!
我刚想到这里,那人却看向了院外右侧。
“格老子的,好凶的尸。”声音极为熟悉,荀八两走到了院门前头。
他手中提了个水囊,往嘴里灌了一口,噗的一下喷到了张驴子身上。
荀八两喷出来的液体,还是泛红的。
只不过,张驴子才刚被杀,又不是凶尸,根本没什么用处。
心咚咚直跳,我眼皮跳得更凶。
荀八两进了院门,又喊了句:“老王,别杵着了,进来。”
老王一言不发,往里跟来。
荀八两目光又落在我脸上,他笑眯眯道:“九天,又和你八两叔见面了,怎么样,你八两叔像不像及时雨?”
前一刻,院子里的氛围还凶险阴森。
让荀八两这么粗犷大声的说了两句话,那阴森居然都被驱散了不少。
我没有回答荀八两,赶紧扭头看屋内。
让我松了口气的,是张琳华的魂魄已经不见了。
谢婆婆的手正压在张琳华脸上,那张毛毡子完全盖住她的五官,污浊的血正在淌下。
只是我不理解,谢婆婆有这种手段,为什么先前不用?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张驴子的脑袋竟然硬生生仰了起来,他嘴巴不停冒血,居然还没死透,还有一口气!
我被吓了一跳,偏偏同时,一声刺耳的猫叫从院门头上传来。
紧接着,一只黑漆漆的猫,就要落在张驴子的身上!
我脑袋嗡的一下,头皮都发麻!
猫咬尸,尸是要借命的!
张驴子这样,活着都不要脸的险恶小人,要是成活尸煞跑了,那就捅了大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