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往哪跑!”
还是刚才说话的黑衣人,他喘着粗气,站到秦百福和姚月朔跟前,将二人打量了一番。
“哈哈哈哈,怎么不再用你的小伎俩了?”
“原来是崴足了呀,哈哈哈哈,那些秦贼不顾你们了?早点把国书交出来,何至于此?”
他的话,引得所有黑衣人跟着狂笑起来。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吧?既然看到只有我二人,还想着国书呢?哼哼,真是无智狂徒!”
“竖子!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根本没有脑子!”
“秦贼,找死!”
黑衣人气得怒目圆瞪,就要拔出铜剑,刺向秦百福。
“且慢!”
突然,姚月朔高高举起一个竹筒,喝住了此人。
“国书不在我们身上,但是此物,对你们也有用处!”
“这是何物?!”
“此物是什么,我只和你们公子说,你让她来!”
“放肆!我看你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存心找死!”
黑衣人说着,又要动手。
姚月朔直仰头,冲着黑衣人的身后,大声地喊了起来:“韩祺!你还不快出来?!”
“躲着不见,是何道理?!”
一听姚月朔叫起了韩祺的名字,秦百福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姚月朔究竟为何如此。
黑衣人听到喊声一下子愣住了,他左右张望一番,居然没有下手。
“韩祺,我姚月朔本想和你能成为朋友,你却躲着不见,如此对待我等,你心不疼吗?!”
“如果,你只是为了国书,你就出来和我姚月朔见一见面,有些话,我们不妨直说!”
“彩!”
“不愧为秦国间者,姚公子果然厉害!”
“居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夜色当中,就能想到是本公子!”
说话的声音,果然是韩祺。
她说着,从黑衣人的身后闪身出现,站到了秦百福和姚月朔的面前。
秦百福一见是她,顿时怒由心生,双手颤抖了起来。
“秦将军莫怪!你我本就是各为其主,方才截杀之时手下之所以留情,就是念将军之谊!”
韩祺说着,却只顾躲闪着秦百福的目光,根本没敢看他一眼。
姚月朔冷笑一声,似苦似怨地对着秦百福言道:“百福,你现在明白了吧,韩人不可信!”
“姚公子,斗嘴的话,我韩祺从来不喜,你手里之物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感兴趣!只要你们交出国书,我韩祺立刻放了你们!”
“韩祺啊韩祺,你的手下都是无智之徒,怎么你也是?这里只有本公子和百福二人,我们会把国书放在我们身上?难道,我们就是为了等着被你们追到,再拱手送给你们吗?”
“哼哼,姚公子伶牙俐齿,本公子当然知道,国书不在你们身上,本公子可以用你们换!”
“哼,你休想!”
“休想?”
“你姚公子可是姚贾姚大人的心肝明珠,用你换国书,姚大人不会不同意的!”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
韩祺和先前判若两人,秦百福自觉自己识错了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未等姚月朔再次开口,上来两个黑衣人,啪啪两下,就把姚月朔和秦百福打昏了过去。
韩祺得了手,可看着地上的二人,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欢喜。
“来人,把秦将军抬到本公子的车上,姚月朔你们先拉回韩国,切记,莫要伤她的性命。”
“另派两个斥候换好快马,追上姚贾他们,让他拿国书到我韩国换人。”
“喏!”
吩咐完,韩祺就转身往安车走去。
黑衣人不敢耽误,一一照做。
很快,两个斥候就换好战马,去追姚贾等人了。
而姚月朔则是被抬进一快车,几个黑衣人押着,先往韩国方向去了。
韩祺只带了两个随从,慢慢跟在了后面。
……
夜风袭袭。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阵的颠簸,秦百福渐渐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看着车顶,直感觉天旋地转,恶心地想要呕吐。
可是,任他怎么转身,却是死死不能动弹。
原来,韩祺早就让人将其五花大绑地捆成了一个木桩。
秦百福努力清醒着,才想起刚才的事情。
姚月朔,她好像也被人打昏了。
秦百福急得胡乱挣扎,左右找了半天,姚月朔没了踪迹。
他想喊,可是后脑还是疼得厉害,怎么喊也喊不出声。
秦百福心里又急又恨,他恨韩祺的狡诈,却更恨自己对她的过于信赖和心软。
“秦将军,你不要再挣扎了,姚公子无碍,你大可放心。”
秦百福立马听了出来,安车之外,赶车的是韩祺。
“韩祺,你真卑鄙!既然想要赵王国书,为何不在贤章馆直言相告?!”
“告诉你们,你们会给吗?你们是秦人,我是韩人,为了韩国,我韩祺愿意背负骂名!”
韩祺虽然大声说着,可声音有些颤抖。
她的话,一下子把秦百福问住了。
是啊,这是战国时期,七国争雄,韩国最弱。
韩祺为国之利益,如此行事,又有什么错呢。
见秦百福不再说话,韩祺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寂静的夜,车马奔驰,只能听到车轮碾压着碎石的声音。
“我们,这是去哪?”
秦百福打破了沉默。
“韩国。”
“既然我也是要去韩国的,为何不将我和月朔同时押去?”
“本公子想带将军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将军去了便知。”
两个人就像是在打哑谜,如此说了几句,又陷入了沉默。
“秦将军,为何如此牵挂姚公子?你们,相识很久了吗?”
此番,打破沉默的是韩祺。
“我不是什么将军,只不过被姚贾姚大人封了一个驷车庶长,实际上,我是月朔的护卫。”
“身为护卫,我岂能不牵挂她的安危?!”
“驷车庶长,已经是秦国很高的爵位了,秦将军还说自己不是将军?”
“韩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爵早先确实颇有权利,眼下,只是虚职罢了。不说封我之人只是姚贾大人,就算是秦王亲封,我也不能是那早先乘驷马而掌握军政大权之卿的。”
“哦,原来如此。”
“那秦将军不如来我韩国,本公子可以举荐,封将军一实职,让将军立下丰功……”
“韩公子抬爱了,我秦百福实际上不过就是个区区伍长,实在难以担当国之大任。”
“秦将军自谦了,我在贤章馆的时候,听吕将军说过,秦将军乃是雍城之人?”
“正是。”
“雍城多出人杰,秦将军当属之一。”
“韩公子莫再说笑了,我秦百福不过贫寒卑微出身,哪敢奢望人杰!”
“秦将军有一舅舅,是他为将军求得姓名和伍长,如此也算步入爵制,缘何说卑微呢?”
想不到韩祺把自己打探得如此清楚,秦百福苦思冥想,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晨阳,居然透过缝隙照进了车内。
原来,韩祺带着秦百福,已经走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