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悄悄。
陈思鹿躺在陈象腿上睡着了。
邱子珊找到遥控器关掉音量，一脸认真地看着陈象。
“你倒是说呀。”
“算是……三个吧。”
“不对啊，程姨那天跟我说，你就谈过一个女朋友。”
陈象愣住了。
“我的程妈啊，你怎么啥话都往外说呢！”
上次自我剖析的时候，陈象跟程瑜提过在学校谈过恋爱，因为兜里没钱被人甩了。
虽说这事儿没啥丢人，可现在咋办，上哪儿再找俩前女友？
因为从小的家庭环境，陈象的朋友很少，相处过的异性、那就更少了。
以至于在需要的时候，连个做挡箭牌的女性都没有。
陈象仔细想了想，说道：“大概……上小学的时候，我妈给我订了个娃娃亲，我跟她关系挺好的，每天上学放学……”
“后来呢？”
“应该是她妈妈改嫁，跟着男方一起搬走了。”
这也算么？
邱子珊嘴角微微动了动，面色狐疑地看着陈象：“那第二个？”
陈象想的脑袋有点疼，随口说道：“等你哪天做我女朋友，咱们再好好聊这个。”
邱子珊摇了摇头：“不可以，你要先说清楚，我才能考虑其他问题。”
“……”
前女友跟谈恋爱有关么？
陈象暗自叹了口气，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三个女朋友这个答案比较合理。
他脑袋一抽就说出来了，谁知道还要往回找补啊。
“我高中还谈了一个，是我同桌、关系非常好……”
听罢陈象的解释。
邱子珊疑惑的蹙着眉头，轻声道：“你们一起学习，为了迎接高考，每天一起熬夜？”
“呃，可以这么说。”陈象迟疑着点了点头。
“你的第三个女朋友，就是医科大那位老乡？”
“是的。”
“陈象，这样不行。”邱子珊拍了拍陈象的胳膊，正色道：“我们不合适。”
陈象疑惑道：“为什么？”
“我爸爸经常跟我说，人活一辈子要面对太多太多诱惑。只有阅历丰富的男人，才能保护我、为家里遮风挡雨……”
邱子珊轻轻叹了口气：“我和章康荣……就是因为没有听爸爸的话，我、我才会被他骗了。”
这不对吧。
应该是你太笨，这是眼光问题、怎么能怪男人不成熟啊。
陈象的脑袋有点迷糊，理不清邱子珊所谓的逻辑，阅历丰富、是指经历过人生波折，还是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他认真想了想，问道：“那个，子珊姐啊，是你被叔叔保护的太好，才会导致……”
“我知道呀。”
邱子珊靠在沙发扶手，怅然说道：“笨也好傻也好，如果我肯听爸爸的话，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了。”
陈象点了点头。
不合适就不合适吧。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就算说服、感化对方，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质。
人家不答应、以后再找就是，咱也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
陈象抬头去看静音电影，正要换个话题，却听邱子珊继续说道：
“陈象，我希望你可以多经历一些。如果、两年后，你还愿意选我……”
轻轻柔柔的话语，却让陈象心里闪过一丝不悦。
喜欢这东西，根本就没道理可言，如果不能提升亲近关系，异性之间的好感随时都会消失。
恋人和夫妻都无法维系，更何谈才认识几天的两个人。
愣神的功夫。
陈象的胳膊被一阵温柔挟裹，柔软的发丝贴在脸侧，淡淡的果香吸入了心肺之间。
“陈象，这是我给自己找的理由。”邱子珊轻声道：
“这些天，我一直有认真考虑。虽然你的思想比我成熟，可是你还年轻，世上有太多比我优秀的人……与其有一天让我后悔，还不如、我们从没开始过。”
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岁月不饶人、亦或是人心思变。
世上没有永恒的承诺，所以陈象也不想多说什么。
只是他心里有点后悔，之前只考虑自身需求，没有想到缺乏安全感的邱子珊，能否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失策了啊。
“陈象，这些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我不敢接触任何人……在公司戴着面具，回家也只有一个人待着。”
邱子珊紧了紧陈象的胳膊，低头看着陈思鹿白生生的小脸儿，小声说道：
“住进龙象园以后，傍晚或是周末的时候，我经常见到陈先生推着婴儿车在外边散步。
慢慢的，小鹿拽着陈先生的手蹒跚学步，慢慢学会了自己走，学会了背诗、儿歌……”
邱子珊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想起爸爸，虽然没有证据，可……应该是因为我，爸爸才会忽然重病入院，那么快就……”
【——那是、思念的气息】
【——那是、倾心的气息】
望着缓缓飘在空中的黄色、橙色气息，陈象下意识皱了皱眉，‘里边有对父亲的思念，也有喜爱……’
这些天相处下来，虽然能够感受邱子珊的善意，可喜欢自己……有这么快么？
陈象推开她的肩膀，温声道：“子珊姐，因为过往机遇，你封闭自己的内心没有错。
但是我想跟你说，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除非你选择一个人独自生活，否则……”
“我知道。”
邱子珊慢慢仰起头，眉心处依然残留着黄、橙色气息。
那双泛红的眼眶眨了眨，她抿起嘴角，说道：“我也不想的呀，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喜欢你……可它就是不听话呀。”
这不是给自己下套么？
一个很基础的心理学效应，‘我没有想一只狗，那只狗是黄色的，它还在摇尾巴……’
如果不是陈思鹿在这儿，陈象肯定要给她好好上一课，“子珊姐，你为什么要暗示自己，不能喜欢我？”
“什么？”
邱子珊愣了愣，自语道：“我，我说喜欢你了么？”
傻呆呆的女人。
陈象抽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脸颊的泪珠，说道：“不然呢，你现在又说了一遍。”
邱子珊心里越来越慌了。
她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扑倒一个男人，那么用力亲上去。
虽然是为了解决麻烦，报复曾经那个负心人，但终将是自己主动、连嘴唇都亲肿了。
一个人的时候还总想探究根源，就连做梦的时候……
“应该是，是你听错了。”邱子珊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站起来开门匆匆跑了出去。
“真麻烦。”
陈象揉了揉被压的胳膊，叹声道：“虽然大小差不多，但碰到章姐的时候只有冲动，现在怎么还有点儿悸动……”
“唔~，没动呀。”
陈思鹿挠了挠下巴，歪过脑袋又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