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卧室。
陈象拿着扫把，把长了毛的东西扫进垃圾斗，然后拿出个空瓶和一个满是绿色液体的瓶子。
他皱着眉头问：“陈思鹿，这都是什么？”
“流奶~”
陈思鹿缩在程瑜怀里，满是嫌弃的瞥了一眼。
陈象狐疑的看着小豆丁，再次问道：“可是，你为什么放床底下？”
“外婆给我喝，要睡好久，我、就倒进瓶子里啦~”
难怪第一次过来，小豆丁半夜找人要东西吃。
陈象住进来以后没发觉异常，还以为连稚说陈思鹿长时间沉睡，只是连家人找的借口。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老太婆竟然给外孙女下药……
陈象深深吸了口气，克制住心里泛起的怒意，问道：“陈思鹿，小姨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
“那后来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和程妈？”
陈思鹿绷着小脸儿，嘴唇紧抿，弱弱道：“她是妈妈的妈妈，我，我也不知为什么……”
“原来是这样呀。”
程瑜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你还是小朋友，以后有事要告诉哥哥，还有程妈妈，不能一个人偷偷处理，明白吗？”
“唔~，知道呢。”
“走吧，我们找大黄去。”
陈思鹿趴在程妈妈肩膀，歪头看了眼站在那儿的陈象，低声道：“我知道啦。”
回到楼下。
陈象坐在沙发，望着打在地板上的阳光，幽幽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
家里只有连家夫妻，遇到这种事情，一个四岁半的小孩除了保护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不是多了那些记忆，没准陈思鹿已经……
“柳姨。”
“诶，怎么了？”
陈象站在厨房门口，询问陈垅去世前后，以及别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柳姐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老板这几年经常住院，平时都在家养病、很少外出……有时候，他会带着鹿小姐散步。”
陈象问道：“去哪儿散步？”
“不清楚，我除了买菜，院子都很少出去。”
柳姐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记得是三月下旬，老板又住进医院，鹿小姐也住在那边，我平时负责送两顿饭。”
“27号那天，老板病危……哦，夜里又缓过来了。鹿小姐从下午昏睡不醒，医院也查不出原因，醒来以后、就变得不怎么讲话了。”
“1号早上老板去世……按照他的要求，火化后把骨灰送回来，就一直摆在客厅了。”
柳姐皱着眉头，小声说：“也不知怎么，那天中午鹿小姐忽然跑下楼，在供桌旁边哭了好长时间，谁劝都不听……”
“后来几天，家里也没什么事。4号早上吧，连家两口子搬过来，鹿小姐吃过午饭，就没再下楼了。”
“连夫人说，说是被老板的魂儿伤到……怎么可能，老板可是最宠鹿小姐嘞！可是，第二天鹿小姐病蔫蔫的，就跟睡不醒似的。”
柳姐叹了口气，低声道：“下午她偷偷跑进厨房，说让我住在家里，塞了钱让我买熟肉，还不许连太太知道。”
这么看来。
陈思鹿跟自己一样，都是陈垅去世以后才多了记忆。
陈象轻轻叹了口气，别说保姆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帮忙报警，可谁会相信一个四岁小孩啊。
跟柳姐闲聊几句。
陈象走到院里，看见老少三人拎着袋子进来，笑道：“哎呀，这是去超市买东西了？”
“没有，刚摘的柳芽、还有笋子。”茹阿婆笑眯眯的说：“太多喽，要腌起来才可以。”
“……”
陈象站在路边，望着柳树刚结出的无数嫩芽。
海啸过去以后，天气就变热了许多。二三月柳树开始抽芽，怎么还反季节了呢。
程瑜把袋子送进客厅，又转身来到门口，低声道：“婆婆说，小区的植物……很开心。”
“啧啧，元气啊。妈，你说它们以后会不会成精啊？”
“植物演变的过程相对缓慢，几十年后或许有可能……我倒是感觉，大黄现在比小鹿还精明。”
“这……”
陈象尴尬的挠了挠头，这话可不能给小豆丁听见。
程瑜取出手机看了看，说道：“走吧，外边闹起来了。”
“意料之中。”陈象笑了笑：“来都来了，那就废物利用一下。”
早上在论坛发布招租帖子，俩人就猜到有人闹事，但具体情况如何，还是得见了才知道……
安保室门口。
周涛挺直腰身行了个礼，说道：“老板，除了之前那些人，外边多了些老头老太太，手里拿着条幅、喊着权利啥的。
还有个几个年轻人，说是从业主手里租了房子，却怎么都进不来小区……”
程瑜轻轻颔首：“小象，你看该怎么处理吧。”
“嗯。”
陈象想了想，说道：
“周哥，先弄个隔离带出来，然后找几个兄弟喊话，让人都退后些。如果控制不住场面，就通知外出的业主、今晚住在市区，以免发生意外。”
“好的。”
周涛点了点头，去屋里喊人拿上工具，就出了小区大门。
曹婉从安保室出来，说道：“陈象，如果他们一直堵着门，你打算怎么办？”
“不碍事，在两侧的外墙多开几个门就是了。”
陈象笑道：“如果异事局不管闹事的人，暂就不跟他们玩了。”
程瑜抬手在他脑袋敲了下，侧身看着小区内的环境，轻声道：“不管谁坏了规矩，都要受应有的惩罚。”
不多时。
周涛从门外进来，一边擦汗一边说：“十米的隔离带，暂时没人捣乱了，陈少，接下来怎么办？”
陈象拿起窗台的喊话喇叭，想了一会儿，说道：“婉姐，麻烦你拿上纸笔，跟周哥一起、帮忙做个记录。”
“好的。”
从大门出来。
门口隔出一百多平方空间，外围站了百多号人。
其中最醒目的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年龄大概60-70岁之前，身上穿着统一的广场舞服装。
“大家都别着急。”
陈象往前走了几步，喊道：“今天也没有搞活动，天这么热，大爷大妈们来干什么呀？”
唰——
两个横幅亮出来。
【我们要租房！】
【房租要合理！】
其中一位银发老太太上前两步，大声道：“我们都没地方住，听说这边有公寓可以租，你开个价吧！”
“租房啊，没问题。”
陈象点了点头：“不过为了公寓的安全……任何人必须实名登记，本人入住，您觉得怎么样？”
“对对对，应该的，你等我打个电话啊。”老太太眼前一亮，摸出老年机就要按键。
陈象往后退了几步，举着喇叭说道：“本次外租公寓一共24套，实名登记，先到先得，实名……”
“我要租。”
“我我，我也要……”
打电话的老太太面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抓陈象的胳膊，喊道：“不行，必须租给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