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边。
曹婉三人已经走远。
黄敬国沉默了一会儿，指着挂在左侧墙上的木牌，问道：“陈象，知道那是什么吗？”
“别墅门牌。”
长条木牌是纯黑颜色，中间有个类弯刀形的暗红图案。其他三个独栋别墅也挂了牌子，分别是两个不规则圆形和一个圆柱体。
陈象和程妈之前聊起过，除了代表门牌、还能是什么？
黄敬国缓缓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远处的联排别墅，正色道：“你看那些房子，像不像是一对张开的翅膀。”
“……，所以呢？”
“陈象，隔壁那三个独栋别墅，你进去看过了么？”
“还没顾上。”
陈象心里一顿，狐疑道：“黄先生，你是说……整个龙象园，就是字面意思的鸟？”
黄敬国没有回答，双手揣进兜里、在门口来回踱着步。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说道：“十多年前，这里还是大片的坟地。滨城忽然冒出一个富商，在市区和城郊买了很多地皮……”
富商，陈垅？！
陈象忽然出声打断：“等一下，具体是哪一年。”
“什么哪一年？”黄敬国疑惑道。
“富商来滨城，不对……”陈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好意思，你继续。”
既然决定直说。
黄敬国自然也不作隐瞒，理了理思绪，慢声道：
“十五年前，我刚去理工大读书，也是那时候……盛势房地产正式成立。
我读大三那年夏天，西郊这块儿地被他们买走，周边的住户都获得了大额赔偿，包括我们家……”
陈象皱着眉头，不大明白黄敬国为什么说这些。不过，程妈也是十五年前回的滨城，倒是挺巧的。
“后来，我大哥看中地产行业，就带着赔偿金去了京城，”
黄敬国踩了踩脚下的土地，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容，低声说：“我二哥呢，就在镇上讨生活，从龙象园规划到建成，他看了三年、又在工地干了两年。”
陈象点了点头，附和道：“有什么可看的，难道建小区的时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倒没有。”
黄敬国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陈垅高价买了这块地，也算间接帮了我们兄弟几个。
黄敬豹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木匠，整天神神叨叨的，从龙象园打地基开始，他就觉着奇怪，直到建房子以后……
那年春节，我们在喝酒的时候，他神神秘秘的说，龙象园的房子用料非常扎实，还说些什么风水局、帝王命。”
黄敬国缓了一会儿，笑道：“我大哥也信了他的邪，在京城找了好多高人打听。当时我在魔都实习，没怎么关注这些。
别墅区建成以后，黄敬豹也成了包工头，年节见面聊天。他又说陈垅有那么多钱，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搞什么龙象园，短短两年就老了十岁，人还没住进去，身体就垮掉了……
陈象，你说他图什么？”
是啊。
他图什么呢？
程妈查过陈垅的病历，人确实是七年前开始患病。
还有西郊这块儿地，十二年前的夏天买下来，这个时间信州突发水灾……
陈象在心里苦笑一声，暗忖道：‘如果陈垅那么厉害，还会把自己搞成那样么？’
“黄先生，就算龙象园有什么风水局、帝王命……”
陈象指了指远处的别墅，说道：“七年前建成以后，你们也不差买房的钱吧？”
“你还是没明白啊。”
黄敬国严肃道：“这些房子，不是谁都能住进来的。我大哥也不是贪图别墅，而是……为了跟住进这里的人，建立关系。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我推测，应该跟海啸事件之后，出现的能力者有关。”
这些话还真够坦诚。
‘黄氏一门三伥虎，为非作歹黄家军……’
有这种名声的主儿，陈象怎么可能跟他们合作。黄敬国似乎说了很多，却又没多少实际内容，可着劲儿在这瞎忽悠呢？
“明白了。”
陈象故作恍然的说：“黄老大想要人脉……可以保障龙象园的安全、让我赚钱，是这意思吧？”
黄敬国点头道：“没错，互惠互利，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太对。”
“为什么？”
陈象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住进龙象园的人，肯定有身份地位、或是有实力的能力者，可以这么说吧？”
黄敬国：“是的。”
“那既然是这样，黄老大都想交好的人，我来做不行么？让给你们……中间商赚差价么？”
“……”
听罢陈象说的话。
黄敬国背着双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说道：“陈象，假设这是一块宝地。
但是没人造势宣传、也不能证明它的价值，反而……经常有人搞破坏，往里边扔垃圾，甚至发生几件大案子。
你还认为，会有人出高价租这里的房子吗？”
“啧啧，还说不是威胁。”陈象感慨的摇了摇头，“那就不租呗，反正我妈有钱。”
黄敬国嗤笑道：“陈象，真当程瑜是你妈啊。”
“不然呢。”
陈象转身往院里走，调侃道：“黄家三兄弟有钱、有势、有脑子，可是想白嫖……慢走，不送。”
黄敬国也不生气，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往山下走。
瞧见等在路边的黄瑶两人，他脚下顿了顿，问道：“小白，看出什么了？”
“没有任何阴晦气息。”
白幽夜低声道：“如果您不说，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十几年前的这里……竟然是大片坟地。”
“别的呢，就没有什么金色、紫气之类的……”
“三叔，我的能力是通灵，又不是开天眼。”
黄敬国摆了摆手，笑道：“我就随口一说，回头让大哥请那些个高人再看看吧。”
“三叔！”
边上的黄瑶气呼呼的说：“你说陈象是神官下凡，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做什么，你二叔可是说过，独栋别墅刚建成的时候，有人不相信陈垅说的话，进去别墅……没一个活着出来。你看陈象，在里边啥事都没有。”
“哼！我绝不会放过他！”
说话间。
三人走出龙象园小区。
路边停着三辆跑车，几个年轻男人凑在一起，正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黄敬国愣了片刻，上前打了个招呼：“小连总，王公子……”
“黄律师，我正想去找你呢！”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见黄敬国，骂骂咧咧的说：“特么的！明明是我家小区，这光天化日的……还有没有王法啦！
我奶奶被人赶出来，首饰和银行卡都还在里边。我特么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起诉他们，实在不行，老子找人……”
“小连总，先别急着上火，咱们找地方聊聊。”
“行，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