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巨大的叉状闪电划过。
遥远的夜空,张牙舞爪的电光此起彼伏。过去半分多钟,却没有雷声传来。
海平面涌起滔天巨浪。
一波波浪潮疯狂翻滚、涌动着,逐渐形成巨大的漩涡,夹裹着五颜六色的光团四散而去。
……
二楼卧室。
陈象推开半扇窗户。
打着旋的狂风夹裹着雨水,只是一瞬间就打湿了地面。
他赶忙关上窗户,凝视着末日一般的雨夜。
即便陈象的目力远超常人,也看不真切远处海面,但他心里却有种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正朝着海岸袭来。
程瑜抱着小豆丁站在角落,问道:“小象,会是海啸么?”
平淡的语气当中,陈象听出了些许紧张。
他笑了笑,低声道:“这种风势,应该是……龙吸水。”
跟进来的连稚走到窗前,把手搭在额头瞪大眼睛,也只能辨认小区门口的商业楼。
“哪有什么龙吸水,你还有火眼金睛不成?”
“连小姐,咱们不熟。”
“你……”连稚瞪了陈象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程瑜把小豆丁放在床上,坐在床边、轻拍肉乎乎的小肩膀。
那天离开病院,原本她只是过来看一眼,然后回去演场戏,把家里那些蛀虫清理掉。
可是才刚进门,陈思鹿就扑进怀里,让心思沉稳的程瑜心跳都漏了一拍。
软糯糯的小娃娃谁不喜欢,而且,这还是便宜儿子的妹妹。做梦都想要个女儿,竟然以这种方式得偿所愿了。
下雨天,留客天。
连稚答应保守秘密,连家夫妻不认识自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程瑜也就暂时住下了。
晚上跟陈思鹿睡一屋,娘俩的感情就跟坐飞机似的,‘嗖嗖’涨得那叫一个快……
望着睡熟的小豆丁,程瑜给她理了理额前碎发,轻声道:“小象,不打算带她进去?”
“……,我再想想。”
特殊空间里。
属于程瑜的冰鉴隔壁,多出一个半米多高的鸡蛋,以及二十多厘米的小冰鉴,就跟个小板凳似的。
陈象反复思量,考虑该怎么跟陈思鹿沟通。
毕竟,这孩子脑袋不大灵光,万一暴露里边的秘密……
“妈,要不这样吧。夜里弄几个面具、斗篷,然后想办法……等她进去,咱们这样事……”
程瑜为难的咧了咧嘴,感慨道:“糊弄……你妹呀?”
“……”
听着怎么像骂人呢。
面对程妈,陈象可不敢乱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
“虽然同样多了些记忆,但我还是现在的心里年纪,估计她也差不多。有些事知道太多、有益无害,就当陪她玩游戏了。
况且,万一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做些防备还是有必要的。”
“也是。”
程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人心难测……即便只有储物,冰鉴的功能也极为重要。
行吧,就当陪小鹿玩儿。我去找找有什么玩具,夜里我喊她去卫生间尿尿……”
望着离开房门的背影,陈象轻皱眉头,自语道:“妈宝男还没当几天,怎么就失宠了啊。”
晚饭过后。
外边的风势减弱,只剩下小雨淅淅沥沥下着。
连稚走到门口看了看,喊道:“小鹿,过来,小姨带你出去玩呀。”
“我不……”
无视外甥女的反抗。
连稚强行抱起她就往外走,‘这可是我亲外甥女,才几天时间就变心了,必须得想办法挽救一下!’
被困在柔软怀抱的小豆丁,只得大声求救。
“程妈妈救我~”
“好冷,我不要出去~”
“……”
小区的地势比较高,雨停以后,路上的积水快速消退。
陈象和程瑜远远跟在后边,低声道:“妈,连家暂时没什么动作,明天我陪你过去吧。”
“行。”
“您答应了?”
程瑜轻轻颔首:“连女士整天摆脸色,估计也忍不住了。我这一走,她肯定会有所动作……
先跟我过去串个场,等这边的戏台搭起来,刚好赶得上。”
“……”
曹鸿一家三口。
只找到了两具尸体。
程瑜被路人发现、送去了医院,醒来以后,她就只通知了曹婉。
为了瑜鸿商贸的股权,曹家那边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虽然不知道程妈作何安排,但戏台已经搭好,现在就差主角登场了。
连家这边也是如此,下了几天大雨,别墅还有个外人……
连家两口子早已按耐不住,整天在屋里吵个不停,就为了做给自己和程妈看,总要把外人赶走,才好搭戏台嘛。
陈象点头:“好。”
……
某医院。
单人病房里。
躺在床上的人昏迷不醒,缠在下巴的绷带、不停渗出殷红的血迹。
三个脑袋缠着绷带的壮汉,各自坐在轮椅、一个个腿上还打着石膏,正围在茶几跟前,面红耳赤的摔扑克。
房门从外边推开。
郑偆杰清了清嗓子,面色恭敬的站在旁边。
三个壮汉转头看去,赶忙扔掉手里的扑克,齐声喊道:
“老板好!”
其中一人难为情的挠挠头,说道:“豹哥,您来啦,我哥他……”
“生活不错嘛。”
来人身高将近两米,毛寸短发、大长脸,穿着一件黑色T恤,上边的图案是个独眼的铁钩船长。
黄敬豹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病人,喝骂道:“特么的!一个个没见着人,都被揍趴下了,还有脸在这儿打牌啊。”
“豹哥,我们……”
“闭嘴!赵武你来说,二蛋的下巴到底怎么回事。”
名叫赵武的男人,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心有余悸的说:
“老板,我们真的没撒谎!那个奶娃娃小腿一抬,二蛋哥就飞出去了啦!送来医院的时候,郑医生也瞧见了,那个小皮鞋还卡在下巴呢。”
“小郑,你是外科医生。”
黄敬豹转头看向郑偆杰,“跟我说说,二蛋是下巴受伤,为什么会变成脑震荡啊?”
“二老板,虽然是踢在下巴,但外力足够……大脑出现震荡,也是有可能的。”
“那小孩查了么。”
郑偆杰微微点头,凑过去小声说道:“我问过欣荣私立医院的朋友,3月27日,陈垅人快不行了,陈思鹿哭得太凶……
曾经昏迷过一段时间,第二天她就醒了,连家那边没当回事,也就没把人送去病院。”
“4岁半的能力者……”
黄敬豹眯了眯眼睛,沉吟道:“不对啊。我大哥说过,二区的人力气大增,也不大可能……
那就算踢坏了下巴,二蛋的牙齿没磕到、怎么会变成个傻子?”
这种情况确实不好解释。
郑偆杰琢磨了半天,猜测道:“二老板,她可能练过,用的是巧劲,比如隔山打牛……”
“牛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