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由熊英和祝满夹着的中央是一座高坛。
由赤铜木、石头、青铜制作的古朴祭坛上刻画着神侯、水神、木神、祭坛神的图案。
这是楚国阴间供奉的祭坛,同时也是唐平缔结的祭坛。
如今阴间不再只有这么一个祭坛,各个势力几乎都有一个,或大或小,再也没有当初统一的情况了。
主要还是阴间扩大的缘故。
阴间目前有两个势力,一是已经打完并结盟的荆伍已三国,鬼王为前任荆国国君,炼气修为。
另一个是楚国、夜郎国、玉国效忠的蜃龙神了。
祭坛亮起一道璀璨光芒。
唐平闪身来到祭坛内部。
告地策腾空而起,神通一栏浮现新的字。
【荆坛契·五猖兵马法】:披头散发五猖。游山捕猎五猖。摇旗呐喊五猖(1/2000)。开坛斗法根本——降神通。开坛斗法根本——神打术(1/2000)。
多了两门秘法。
唐平闭上眼睛感应一番。
这个摇旗呐喊猖兵是更强的兵种,天生自带刀枪旌旗,武功高强,飞沙走石。
样貌应该不会和以前的猖兵有何区别,但多了组织性,以前的猖兵是土匪,根本没有什么纪律可言,不听号令,不懂擂鼓,遇到事只会哇哇叫冲上前。
现在的摇旗呐喊猖兵不同,与前者的区别就是正规军和土匪;猖兵本来就强不少,现在有了组织纪律,恐怕一万上限的摇旗呐喊猖兵堪比十万普通兵,十五万乌合之众。
再看下一个,下一个自然不必说。
神打术终于来了,以后直接神灵附体,借助信徒的身躯打斗。
刚开始是一刻钟,随着熟练度的提高,这些持续时间会慢慢变长。
两门高级一点的法术,熟练度都高了不少。
不过唐平现在有的是时间,开山斩草术基本不修炼了,而是让阴土三老三吏代为修炼,除此之外,就太阴炼形法和香火琉璃身。
赤松子秘法尚未开始修行。
次日,唐平将功法修行一圈,随后出门。
恰逢此时,看到山上杜宇等人。
身边跟着袁洪、白蛇常昊。
“拜见前辈。”常昊恭敬行礼。
其实常昊之所以投靠杜宇,有一部分原因是唐平,他与唐平合作多年,拥有深厚的信任基础,知道唐平此人信守承诺,故而相信杜宇。
“嗯,气色不错。”唐平回应道。
“脱离樊笼,自然不错。我若是回去,最少也得是阴风洞拘禁百年,到时不死也半残废了。”
常昊是巫峡王的儿子是没错,但蛇性好淫,巫峡王儿子三五十个,巫峡王记不记得自己名字都是一回事。
于是常昊果断跑路了,现在去东方,正好合自己的意。
“袁洪,你怎么也去东方了?”唐平疑惑道。
“在下寿命不到三十年,想趁这个机会,看看能否突破炼气。”袁洪说。
这附近的机缘是没有了,或者说没有适合自己的机缘。
“原来如此。”唐平倒是想起来了。
袁洪也算是和熊英一个时代的,或许比熊英小三四十岁,但年纪一定比张五郎大。
凡人到了服饵,寿命大概一百三到一百五,食气加两百年寿命。
如今差不多三百年过去,袁洪也是个老头了,估计还是楚国最老的活人。
唐平点头答应,回到洞府翻翻找找,随后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众人:“内有各类丹药,还有云母黄粉方、云母方、黄粉方的炼制之法,还有太白黑煞炼器法,尔等好自修行。”
师父在自己临走之前的教导,让杜宇双目泛红,他跪下磕了三个头,说:“谢师父爱护,徒儿无能,无法在您身边伺候,将来出人头地,徒儿必会来报答师父。”
杜宇的童年是美好的,但这份美好很短暂,转瞬即逝,蚕丛和鱼凫大军让他的家庭破灭,母亲被囚。
他在群玉山成长,唐平师父在他心中早已如父亲一般,虽然这个师父有点不着调,杜宇知道师父内心还是爱护自己的。
“哈哈,不需要你报答,安全为主,切记不要忘记初心,不要与禽兽妖魔为伍,可驾驭它们,但不要加入他们;神职为你们留着,记住此地才是伱们的根。”
唐平的神道乃是新的大道,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跟自己竞争,随着时间流逝,唐平不敢保证能统一世界。至少割据一方是肯定的。
南方百神,北方昊天,西方昆仑,东方蓬莱。
这就是唐平看到的未来。
当然,未来终究是未来,他现在可不敢大摇大摆地出现。
很快,杜宇等人相继告别山上众人。
“小青师弟,为兄暂时离开一趟,山上交给你守护了。”
“呱呱,师兄,一路顺风。”青蛙有些不舍。、
石头翁和在一旁打酱油的瑶姬也纷纷出言祝福,他们倒是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
瑶姬是天生地成的造物,不知道什么叫离别。石头翁一千多岁,石头的身躯让他的思维变得不太正常,冰冰冷冷,没有多少情感。
杜宇又来到群玉林神梅林处,对着附体梅树的姬丽点点头,随后看向树下的红发仙子,张梅已经近乎疯魔,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说话,唐平看其气息正常,并且还在增长,故而并未打扰。
或许是在悟道。
这个世界修行者奇奇怪怪,什么成道都有,不能以常理而观之。
“梅姨,弟子要下山了,望你多多保重。”杜宇不知道张梅听没听见,该有的礼节还是没少的,梅姨没有悟道之前,对自己多有照顾。
师父不会做菜,小青喜欢吃虫子,还是梅姨照顾自己,这份恩情自己一直牢记于心。
这时,张梅蓦然睁开眼睛。
“你要去哪?”张梅檀口轻启,双目有神。
“去东方。”
“东方何地?”
“不知。”
张梅观四周之声,观枯木之落,观流水潺潺,忽然说道:“此去远两万里为吉,近水则凶,近火则通。”
“什么意思?”杜宇不解道。
“你记住这几个口诀即可。”
说罢,张梅再次闭上双眼,任凭杜宇怎么呼唤,也不回答了。
杜宇告别众人,随后飞往东方。
唐平躺在木屋前的躺椅上,喝着不知名的饮料,吹着淡淡的风。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望着杜宇离开的背影,不知想着什么。
会回来的吧?
或许会回来,唐平渐渐习惯了,所有人都会离自己而去,神明最终而孤独而又璀璨,如天空中央的帝星。
“你也是这样?”唐平对着星辰自言自语。
呼呼呼!
这时,银月之下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阴影逐渐扩大,唐平抬头一看,赫然是一艘船,长百丈,外表堆叠一个个漆黑鳞片,似蛇鳞,似鱼鳞,风帆是不知名的皮革,船首处是一个血淋淋的蛇头。
神船悬浮距离群玉山三丈的空中,其上飘下一群红衣人,这些人身着红袍,面部涂抹油彩,人首蛇身,样貌奇古。
不用问,肯定是巫峡古国过来兴师问罪了。
“玉鼎唐平,你的徒弟杜宇杀了任甲公子,本将来找你算账了!”
为首的大将放出威压,竟是一个炼气。
源源不断的蛇人从船上飞出,覆盖整个天空。
唐平面色一变,怒道:“什么徒弟?分明是叛徒自作主张,他已被我逐出师门,诸位若要帮我清理门户,老夫感激不尽!”
唐平拿起玉杯正要摔了烘托气氛,但一想还挺贵,于是尴尬放下。
这一幕把巫峡大将气笑了,简直侮辱自己的智商。
“无论叛徒儿徒,总有人付出代价,左右!”
“在!”
“此山满门一个不留!”
“等等,你看看这是什么?”唐平不知何时变出一个铁牌,上书明烛神宫四个字,脸上带着奸诈的笑容,“若想杀我,得先问问三位宫主,要不让巫峡王跟衔烛蛇大神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