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梅冷笑。
总算是装不下去了。
“不日小叔就要离开了。”
赵春梅缓缓开口说出了今日来找茬的目的,“这事儿想来嫂子你应该也听说了。”
“嫂子你身为咱们老李家的长媳呢,有些事儿呢,该避嫌的还是要避避嫌,别总不吭声。”
语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嫌弃。
好似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脏东西。
“小叔呢,毕竟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亦是咱们老李家未来的希望,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勾搭和攀附。”
说着,赵春梅还用眼神鄙夷的看了眼桑榆。
“未来小叔前途必定无量,容不得留有任何的污点。”
“嫂子你身为咱们家的大嫂,就要该有个大嫂的样子。”
“小叔前几日所说的混账话我希望嫂子你能够别放在心上,有机会还是找个时间好好的劝说一下小叔,别跟娘置气。”
到底是李氏怀胎十月生的孩子。
孰是孰非,一眼就能看出,可别到头来后悔。
桑榆抿了抿唇,听赵春梅这弯弯绕绕的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一大堆,总算是明白了她这话语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让她别打李宗的主意。
别拖累李宗。
李宗能救她就已经很好了。
她什么身份,她心里很清楚。
又怎会把他前几日所说的话当真。
桑榆低垂着头,“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会劝说的。”
她说话的嗓音里没有半点的不悦和不满的情绪。
就好似一切本该如此。
赵春梅见桑榆如此识趣,倒也没继续为难,很是满意地扬唇。
“那我就和娘等着你的好消息。”
屋子内,李宗透过窗见两人在院内聊天。
并没有要出去阻止或帮忙的意思。
桑榆虽生的一张花容月色的媚态脸,容易引人怜惜呵护。
可言行举止都太过卑微,怯弱,没有丝毫的自信。
长此下去对她并无益处,只会让她的处境越发的危险。
他今日就算出去帮了她,那也只能帮衬一时,今后危险重重。
她自身若不强立,迟早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鱼肉。
不如趁此时机让她学会一点一点的改变。
可惜李宗的期望到底还是落空了。
没一会儿小女人就端着一杯茶水从屋外走了进来。
“小叔,你要喝杯热茶吗?”
桑榆略带几分热情的上前。
李宗放下书,“刚刚赵氏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
看把小女人这张脸拧的,都快变成一团麻花了。
真是不忍心她在这么继续拧下去。
“啊!”
桑榆抬眸看了眼李宗。
“啊什么?”
李宗看她那呆呆愣愣的样子,放下茶杯,凝望着她。
声音空灵入耳,很是诱人。
“没,没什么。”
桑榆回神,脸唰的一下红了。
略微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板起脸来。
“小叔,看书不能一心二用的。”
她嘟囔道。
然而她那张娇嫩面庞到底还是缺失了几分的威仪。
细算起来桑榆还比他小了整整七岁。
刚到及笄的青春年华就这么早早嫁为人妇。
属实有些难为她。
“以后你可是要考状元,不能这样不专心,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桑榆喋喋不休的说。
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看她的目光里带着的那抹幽深笑意。
李宗挑眉,“你这是在关心我?”
桑榆怔了怔,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小叔,你能不能别老是打趣我?”
桑榆有些不高兴地说。
她虽然胆小,怯弱。
可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她心里是分得清得。
李宗三番四次帮她的忙,甚至还拯救她与水火当中。
作为嫂子的她自然是关心他的。
“只是,小叔你以后要是离开了小溪村,可一定要注意身子。”
她只能趁他在村子里的这段时间照顾他。
出了这村子,以后生活这方面就全得靠他自个儿了。
李宗好看的桃花眼一眯,“你想抛夫?”
任谁都听得出这话语里得危险。
然,鲜少经历过大事儿得桑榆还不知道危险得来临。
一脸得不明所以。
显然是不明白李宗口中的“夫”是何人。
“你忘了,你已快是我得妻。”
李宗不怀好意地出声提醒,“今后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难不成你还想抛下为夫,另嫁他人?嗯?”
桑榆惊愕得都快要说不出话了。
好半响才缓过神来。
“胡说什么呢,小叔,我可是你大哥的妻!”
她说话的声音比平日里都要高出几分。
带有几分的颤栗在里面,
俗话说一女不嫁二夫。
李大才刚逝世多久?
尸骨未寒,他作为弟弟,怎么能够在这个节骨眼娶她呢?
这不是故意引人非议?
李宗拂袖,“那又如何?”
对于死去的人李宗全然不在意。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更应该好好的生活下去。”
“难不成你还打算为我大哥守一辈子的活寡?”
“那又如何?”
桑榆心乱如麻的低下头,“总之,我们是不可能的。”
她懦怯急速地出声。
当初她被婆母等人刁难,她只当他是可怜她,因此才会说出那么一番权宜之计的话出来。
并没有把他的话当成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她宁愿去王家府上为奴为婢,她也不愿和李宗这位小叔有任何的牵扯。
李宗嗤笑。
他废了这么久的功夫和耐心。
等来的居然就是她的三个字,不可能?“
还是他最不喜欢的三个字。
黑眸涌聚,里面夹杂着寒潭般的嗜血和掠夺,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平复下来。
“你同不同意,这已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儿。”
而是他说了算。
他话语强势,带着不容置疑,
“我只是通知你。”
归纳在他羽翼下的东西。
那就是他的,无论谁都不能阻止。
就算是这小女人也不行。
“听明白了吗?”
粗粝的指腹不住的摩挲着圆润的下颚。
这一刻,桑榆那颗颤抖的心,在对视上那双狭裹着的深黯幽光亦是不由得一惊。
她看的出来李宗并不是在开玩笑。
而是真的。
素来不爱多想,一直把他当小叔子对待的桑榆在此时开始心慌恐惧和害怕。
紧接着她便慌慌张张的推开了那只掐着她下颚的手慌忙的跑了出去。
李宗丝毫不在意,看着小女人慌忙离开的背影,以及指腹上还留有的余香。
便忍不住的发出了笑意。
只是这笑却不达眼底。
带着强势的掠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