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被装入木箱后,各种不适。
纵使箱子够大,可她的身躯蜷缩在里面得不到伸展,浑身都开始犯软,犯疼。
外加箱子内的空气不够流通,没一会儿她的脑子就开始变得昏沉。
可她的心里却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始终处于警备状态。
过了许久,她好似听到了有人在外说话。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咚”的一声响动。
豁然一道光亮从箱子外照射进来。
她轻抬眼皮,隐约看到有两个穿着淡粉色衣衫的人影把她从箱子里扶了出去。
这难道就是王员外府上的丫鬟?
桑榆蹙了蹙眉。
在接触到外界新鲜空气的那一刻。
她的脑子开始逐渐的恢复清醒。
然而手脚在箱子里束缚了那么久,到底还是有些酸麻乏力。
一时间只能任由那两个丫鬟把她给搀扶到床榻上。
“办的不错。”
紧接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带着文管家出现在房间里。
“老爷满意就好。”
文管家低垂着眉眼道:“这是她的卖身契,上面签下了她家人的名字和画押。”
“嗯。”
王员外从文管家的手中接过来满意的看了看。
“让她先休息片刻,一会儿晚点我就过来。”
李宗赶到镇上,时间已到戌时。
“主子你别着急,属下已经派人去了那王员外府上,相信要不了多久,对方就会乖乖的把人给交出来。”
跟在他身侧的祁墨主动上前禀报。
李宗斜睨了眼祁墨。
目光冰冷,宛如寒潭,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被冻结。
祁墨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了。
……
夜深人静。
“不知孙大人深夜前来所谓何事儿?”
这边,王员外正因为被人打乱了好事儿,有些不太高兴。
可当他看到深夜前来找他的贵人乃是县城里的孙大人。
心底里的那点不满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连忙上前迎接。
“来人,还不奉茶。”
王员外朝一旁的丫鬟吩咐道,紧接着便做小伏低的站在了孙大人的一侧。
“大人,请。”
王富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孙越眼皮轻抬的看了眼王富贵,摆手,“坐就不必了,听说你今天去小溪村买了个女子进府?”
王富贵一愣,似没有想到就这么点小事儿也传到了这位孙大人的耳中,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隐约猜到了对方前来的目的。
“确有这么回事儿。”
王富贵垂眸,淡笑道:“不过大人怎会知晓这事儿?可是有人在大人面前说了什么?”
他王富贵虽说不是什么好人。
可还没有坏到作奸犯科的地步。
讲究的更是个你情我愿。
是谁会在背后捅他的刀子,给他难堪?
“把人带出来吧。”
孙越不愿理会王富贵的那点花花肠子和小心思。
一个员外还没有重要到让他一个当官的向他解释原由。
王富贵顿了两秒,连忙示意身侧的人。
不一会儿,桑榆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孙越等人的面前。
原先衣衫不整的她在丫鬟的伺候下虽衣着整洁。
但头上凌乱的珠钗到底还是出卖了她。
只见她双眼含泪,左颊泛红,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就像是一只刚被人欺负过的小白兔。
孙越蹙眉,“字据拿来吧。”
他说话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兴许没想到人会被王富贵欺负成这样。
王富贵凝眉,踌躇片刻,到底还是从怀中把揣了半日的字据掏出来递到了孙越的面前。
只听见“唰唰”几声,那白纸黑字的字据在顷刻间就变成了碎花。
“人本官带走了。”
孙越道:“银子你拿好,若再有下次……本官来拿的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了。”
王富贵老脸一白,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得罪了贵人,赶忙应道:“是是是。”
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府上后,王富贵差点没瘫软倒地。
文管家眼疾手快,快步上前,“老爷。”
王富贵一把推开了他,“你去哪儿给我找的祖宗,差点没害死我。”
文管家哭丧着一张脸,“这,这小的也不知道呀。”
他要是知道这女人背后有那么大的来头,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小溪村找那两口子把她给买回来。
“哼!”
王富贵俨然不相信文管家的说辞,冷哼一声,便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桑榆被孙越带回衙门府上就一直哭泣个不停。
脑海里只要一想到刚才她在那位王员外府上被他按压在床上欺辱的画面。
双手就止不住的发抖和害怕。
连李宗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跟前,她都不知道。
“哭什么?”
李宗有力的拇指正擦拭着她眼角两侧的泪珠。
眼前的女子娇娇弱弱,好似一朵被磅礴大雨冲刷的十分狼狈的牡丹。
肤如凝脂,身形单薄。
很是让人怜惜。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桑榆哭声顿止。
她抬起眼帘,恰好看到李宗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小叔。”
桑榆有些不确定的唤着他。
“嗯!”
和桑榆的试探相比起来,李宗的这声回应显得落落大方。
带着茧子的掌心在她的头顶摸了摸,以示安慰。
“委屈你了。”
让她这次遭受到了这么大的罪过和侮辱。
“呜呜呜……”
李宗的话就像是打开了桑榆的泪泉。
让她哭的更加的伤心了。
“别哭了。”
看她哭的如此伤心,李宗那双好看的剑眼都拧在了一起。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宗像是在跟她保证的同时,又像是在心里警示着自己。
桑榆哭了半响,凌乱的心绪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她一抽一抽的看向李宗,“小,小叔,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她在王员外府上被对方欺负的时候。
是曾想过她这位小叔会来救自己。
可是她也清楚,她这位小叔有他自个儿的事情要去办。
就算他找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时,她恐怕都没脸在继续活下去了。
“是我报的官。”
言外之意是我救了你。
他不出现在这里,应该出现在哪里。
桑榆一怔。
“好了,时间不早了。”
李宗抚了抚她的发,催促道:“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褪下身上的外衣,李宗把它披在了桑榆的身上。
桑榆本想拒绝,却被李宗强势的给阻止了。
“你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烂,还是披着为好。”
桑榆小脸唰的粉红,拒绝的话就这么被她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