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点灯?”几个丫鬟小声问着扈三娘。
“我也不知。”
听到几人的窃窃私语后,向来大嘴巴的鲁智深忙道:“就是点天灯!”
“点天灯?”一众小姑娘个个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鲁智深。
可这位洒家肚里头毕竟墨水不多,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于是乎,趁着鲍旭做准备工作的档口,刘悯一半对着姑娘们,一半对着那边的祝彪,开始了科普。
“将近一千年以前,间接导致东汉灭亡,开启三足鼎立时代的关键性人物,即西凉祸水董卓,在被吕布刺死后,就被愤怒的朝臣们点了天灯!据说,点了足足有三天三夜。具体的操作为,先拿牛毛小刀,在实施对象的肚脐眼处,开一个口,不能深,也不能浅,深了点不多长,且人很快就死了,浅了没到油脂层,点不亮。之所以选择肚腩,是因为汉人都是葫芦型身材,两头细中间粗,因而这里的油脂最为丰富!”
刘悯的娓娓道来,在祝彪耳朵里听来,是那样的恐怖如斯!
“你干什么!”
“鲍爷爷,放过我吧!”
“我给钱!我们祝家庄有的是钱!”
“别,别,别!啊!!!”
“鲍旭,你不得好死!”
“奸夫无名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祝彪声嘶力竭的怒骂声,丝毫不影响鲍旭的下刀。
手法堪比西医的他,甚至到祝彪肚脐眼处的麻油绳被引燃后,令其都没有太大的疼痛感。
人油经烧灼后,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味道!
一众喽啰们闻了,好似打了兴奋剂一般,人人眼里都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狼性目光!
祝彪只觉腹部一团火热,拼命想挣扎却在行刑柱上纹丝不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祝彪那原本白嫩的肚皮,被熏得炭黑。令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除了难以忍受的烧灼感外,肚子上的这碗灯,似乎并不致命。
这一刻,祝彪心里头迫切想要表现出视死如归一般的男子汉气概,同时也急切的需要痛骂造成他落到这步田地的奸夫淫妇。
高高昂着头的他,对着刘悯和扈三娘极尽谩骂之能事,措辞可谓备尽楚毒,气得扈三娘几度想要上前结果了他,但都被刘悯拦下来了。
等祝彪骂得口干舌燥,累了骂不动的时候,沉默许久的刘悯适时开口了。
“刚刚忘了跟大家说了。现在点的灯,只是天灯中较为温和的一种,也可看作是开胃的前菜。你们看,他那腐败的肚子明显小了很多了,对吧?”
众人:“嗯。”
祝彪:“λ#%=#¥=#¥%”
“好的,那么接下来,咱们要进行第二阶段。鲍旭兄弟,准备一下吧。”
“遵命。”
“奸夫淫妇!等我大哥祝龙祝虎一到,必叫你这。。。。”
没给他威胁完的机会,刘悯直接让人把祝彪的嘴用浸透了桐油的布给塞上了。
“祝彪啊,你可真是用心良苦,时刻不忘你那两个鬼兄弟!这样吧,你看这天色这么黑,他俩要来了,看不清山路怎么整?你就做下牺牲,当个大号火把吧!”
说完,口中不断发出“唔唔唔”声的祝彪,眼睁睁的看着鲍旭走了过来。
一大捆浸透了桐油的麻布,缓缓展开。接着,在祝彪绝望、恐惧、害怕、求饶、想哭等等诸多情绪驳杂的眼神注视下,鲍旭像包粽子一半,把他包了进去。
接着,鲍旭找来一个两丈高的架子,将祝彪头朝上脚朝下,吊了起来。
最后,把祝彪脚下那双靴子拽掉,在其黄臭的脚底板上,涂上黢黑的火油。
“这个就叫倒点天灯!”
话音刚落,鲍旭便点燃了祝彪的脚底板。
黑红色的火焰顺着脚一路朝下,不一会儿就红遍了全身。
一个巨大的人烛熊熊燃烧,在黑暗中的枯树山之颠,显得格外耀眼,以至于隔着很远都能望到!
因剧痛而不停抖动的祝彪,让这盏人烛好似随风摇曳的火苗,变得格外真实!
因为麻油布紧裹的原因,并不能直接接触烈焰的祝彪,根本不会一下子便死去。
他在极度痛苦中不断煎熬,苦苦挣扎,却又徒劳无功。
不知道,这一刻的他,是否能想起那两百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遍地的血粥,那横飞的血肉?
焚身以火,
让火烧熔我。
我不愿意,
让黄土地埋了我。
空气中适时传来的一阵诡异阴森的轻吟浅唱,听得正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枯树山的祝龙祝虎一阵心惊肉跳!
他们在接到苏定的败报后,先是一惊,接着便已最快的速度,集结了祝家庄可以调用的所有有生力量!
祝家庄共计有骑兵两千,步卒六千,以及两千弓箭手。
一战枯树山,骑兵几乎损失殆尽。
这一次,祝龙祝虎除把步卒和弓箭手全部带来外,还临时征调了两千名身体强壮的庄客。
不同于轻敌冒进的祝彪,他二人在和苏定交流后,祭出了祝家庄最强阵容。
其主要目的依然和祝彪一样:粉碎枯树山,活捉无名氏。
但又额外多加了一条:营救祝彪。
在祝龙祝虎看来,小小枯树山,一群流寇,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着得罪祝家庄的风险,殺死祝彪,与他们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前头就是枯树山了。”
“嗯!苏教头,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攻打?”
“山路狭窄,骑兵无法展开,更没有优势。虽然咱们现今已没有骑兵,但步兵依然如此。我意,可采取化零为整战术。我方人马,从枯树山四周分散上山,最后于山巅的大平台处,完成对枯树山流寇的合围!他们只有四百人不到,我们来了一万人!三十个打一个,胜利已经在望了!”
“说得好!就是这样的话,容易让敌人困兽斗!被铁桶合围以后,眼见突围无望,到时流寇们万一狗急跳墙的话,祝彪性命堪忧啊!”祝龙祝虎颇为担心道。
与之相反,根本不抱希望的苏定,干脆直言道:“在属下看来,三少爷怕是已遭不测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帮弹指可灭的流寇罢了,借他们一万个熊心豹子胆,谅其也不敢对祝彪下毒手!”
见二人如此乐观,苏定不方便再说什么。但他心里想:“这无名氏连当今圣上都敢杀,还差你一个小小祝彪?”
“报!!”
“说!”
“枯树山一众流寇正在山顶大广场举行庆功宴!”
“很好!这群该死的用酒精自我麻痹,也省得咱们费心思隐蔽大军了。对了,我三弟祝彪现在情况如何?”
“三将军他,他。。。。”
“他怎么了?快说!!”
“他被点天灯了!”
“扑通”一声,祝龙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