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脚,祝彪当胸一脚,将不闪不避的刘悯踹了个正着!
这一脚势大力沉,刘悯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近十米。
“中看不中用的臭皮囊!还敢大言不惭!”满脸不屑的祝彪,大步前来,作势就要拿刘悯。
“兀那撮鸟!先吃洒家一百禅杖!”
“驴日的祝彪!你鲍爷爷特来收你皮!”
“祝彪!!拿命来!!”
早就按耐多时的鲁智深,鲍旭二人,来不及查看刘悯伤势,举起手中的兵刃便朝祝彪猛扑过去。与之一道的,还有重拾日月双刀的扈三娘。
“公子,公子!”
那五个幸存的丫鬟簇拥到刘悯身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要恋战!”
说完,刘悯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快速朝着枯树山上退去。
鲁智深,鲍旭这对临时组成的粉碎二人组破坏力本就极其惊人,加上还有个武艺绝伦的扈三娘!
这是典型的“三娘”教子局。
拿着鬼头大刀的祝彪左闪右躲,上滚下爬,疲于应付,好不狼狈!刚刚还颐指气使,把人命当草芥的他,没抖几个回合便狼奔豚突,要紧卖个破绽跳出了战圈。
依靠着背后的两千人马,祝彪的锐气瞬间又回来了。
“弟兄们!给我上!粉碎这枯树山!!除了刘悯必须活捉外,其他但凡能喘气的,统统让他咽气!!”
“咚咚咚”
颦鼓声接连作响!
祝彪带来的两千人马中,除了那临时充当刽子手的两百步军外,还有三百弓箭手,剩下的一千五百人,都是马军!
“嘶嘶嘶嘶”
战马嘶鸣声不断!
三通鼓罢,作为这支队伍最精锐的力量,骑兵却是个个勒住马笼头,遏制焦躁不安的马匹想要冲锋的念头。
原来,指挥马军的是祝家庄的兵马总教官——苏定。此人一到这立刻就去枯树山脚下查看了一圈周遭地形,刚刚才回到阵营中,却又适逢祝彪下达总攻命令。
对此,苏定的意见是,由于山路较窄,不利于骑兵大规模大范围进行冲锋,最好是先派步兵上山,把人引下来,在旷野中与之决战,方能发挥出骑兵的最大优势即机动性和冲破力!
然而,一心只求功成的祝彪,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加上刚刚一脚踹翻刘悯的场景历历在目,刘悯表现出来的不堪一击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联想到这枯树山只有三百多人马,而己方的人数是对方的五倍,此战安有不胜之理?
于是乎,在祝彪的强烈要求下,苏定不得不做出让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兵家大忌!
在祝彪的不断催促下,苏定把骑兵分成十人一组,递次上山。
就在山下的骑兵开始上山扫荡之际,已经退处半山腰的刘悯,身边除了搀扶他的五个丫鬟外,还有就是鲁智深,鲍旭,扈三娘,以及各伍的伍长了。
“报!祝彪开始攻山了。”
“什么阵型?”
“骑兵十人一组,接踵上山,推进速度并不快!”
“接着探。”
“遵命!”
斥候刚离开,这边的鲁智深迫不及待道:“要不还跟上次擒杨再兴时一样,俺去做引子,把那祝彪引到陷马坑里头,活捉了那厮,如何?”
刘悯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次是在白天,视野极佳!而现在是子夜时分,天黑得厉害。你就算去当引子,人家祝彪未必会看得到!更何况,大师你也未必看得到祝彪在哪。如此一来,猎人看不到猎物,谈何故技重施呢?”
“那怎么办?”鲁智深有些焦躁道!
“等。”刘悯的神色中,明显有些高深莫测。
又过了一会儿,斥候来报!
“报!敌骑的先头部队快要到山口了。”
“离我们这还有多少路?”
“约莫一里山路。”
“再探!”
“遵命。”
斥候前脚刚走,刘悯后脚就让大家一起往山顶走。
这期间,尽管刘悯一再表示,他并无大碍,可以行走,但五个丫鬟一直环侍在他的左右,一刻不分离。
“报!敌骑先头部队已到半山腰!”
“知道了,你下去吧,不用探了!”
“遵命!”
转过身来的刘悯,对着鲍旭、鲁智深以及扈三娘道:“先头部队已到半山腰,我料,敌骑大半已进入山道,咱们破敌的机会来了!”
“大哥,请问如何破敌?”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俺急得不行了嘛!”
“呵呵!不用着急,离时机完全成熟,还有一点时间,可供我来排兵布阵。”
说罢,刘悯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条线。
紧接着,他又在线的中间位置,画了一个叉。
最后,他在整条线上套了好多小圆圈。
乍一看,就跟一串糖葫芦似的。
直把众人看得一头雾水。
“大哥,这条线我看懂了,应该是上山的山道。咱们枯树山虽不比西岳华山,但也是自古一条道,别无他路。”
“不错。”
“这个叉画在中间,应该是指半山腰。您之前让我把除第一、二伍外,所有的人马都埋伏在半山腰的两侧,想必就是代表要在这里发动奇袭,是吧?”
“正确。”
见鲍旭接连答对两次,鲁智深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见鲍旭似乎没有弄清那些小圆圈,便自告奋勇道:“如果俺没猜错的话,这些圆圈代表敌人吧?”
“你猜错了。”
众人:“……”
“带兵打仗,打胜仗,无非天时地利人和。枯树山是咱们的主场,这里的一石一木,弟兄们都非常熟悉,地利就在咱们手里。经过先前的几次整顿,目前留在山上的弟兄,战力如何先不论,但意志力,纪律性和服从性绝对无问题。这三点具备,则人和亦在咱们手里。最后就是天时了,这大热的天,简直是神助。枯树山没有植被遮挡,满山都是顽石。最近接连的高温暴晒,石头都晒得哔哔啵啵快要炸开,其有多烫自不必多言。我刚刚在山下的时候就看得很清楚,那些战马踩着灼热的顽石,早已焦躁不堪!且清一色都是广马,寡盈易足,好逞易穷!这些马一旦上了布满顽石的山道,犹如走在了滚烫的铁锅上一般,与赤足蹈火无异!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此战,焉有不胜之理?”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佩服佩服。”扈三娘对着刘悯连连拱手道。
“不敢不敢!鲍旭,鲁智深,命你二人即刻从野道滑入半山腰,分列两侧,待敌人的骑兵大部到来时,率埋伏的弟兄们一齐发难,从中间将呈一字长蛇的敌骑拦腰斩断,使其首尾难顾,阵脚自乱!待敌骑中路被断,其先头部队必然大乱!扈三娘,命你带领第一、二伍弟兄,居高临下,大声鼓噪喧哗,制造我方人马众多的假象,进一步扰乱敌骑方寸,则其众必然亡命往山下奔!这时你可率人正面追击,我料,必可以少胜多,成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