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以后您老人家就别干活了。”
“这是儿子给您买的新衣。”
“儿子做的这道烧鸭味道如何?”
一连好几日,李逍都在家中陪伴母亲王慧英,给她买新衣,每天大鱼大肉的伺候。
过段时间,他就要前去新月城,想办法混入南家。
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因此打算好好的陪伴母亲一段时日。
“娘,我打算给您买一处宅子,咱们不住这儿。”
李逍开口提议道。
古代把一个城邑划分为若干区,居民区通称为坊。
而市集买卖的场所称之为市。
城邑便是由坊与市组成。
这江平县分为二十多个坊,李逍所处的南街坊是最破旧的地方,里面都是穷苦人家,鱼龙混杂。
自己若是将来走了,家里没个男人,母亲容易被欺负。
因此想要将这处房产换掉,给母亲换一个更好的住处。
这几天,李逍已经偷偷看好了房产。
毕竟是县城,房价不贵。
这城东处的香江坊那边房子,偏一些小一点的一进门院子,三十多两银子就能买下。
关键是那边干净整洁,住的都是正经人家。
此时两人坐在院子里,母亲正在洗菜。
闻言,她摇了摇头:“房子...房子就不用换了,娘住这里这么多年,习惯了。”
李逍皱眉道:“那怎么行,现在有钱了,换个地方住。这地方臭烘烘的,隔壁那个婆娘天天往地上泼粪,能把人臭死。”
“哎....”王慧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李逍见母亲似乎有话要说,道:“娘,你是不是有啥事?跟儿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慧英这才开口:“逍儿,娘想...咱们先不搬走,用这买房的钱,能不能先把你妹妹赎回来...”
“妹妹...”
李逍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有个妹妹,名叫李茹心。
不过几乎没什么感情。
因为自己四岁的时候,两岁的妹妹就被父亲输掉,卖给了大户人家当丫鬟。
这一晃,都过去了十二年。
想来,妹妹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吧。
“娘,您早说啊....”
李逍一拍脑袋,看来母亲是担心自己跟妹妹没感情不好说。
在古代,重男轻女很严重,女儿本就无足轻重。
遇到荒年灾年,都是先卖女,毕竟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
“啊?”王慧英一楞,旋即喜道:“逍儿,你愿意花银子赎你妹妹?”
李逍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愿意,那是我亲妹妹啊,血浓于水!”
他正愁自己走了,母亲孤苦伶仃没人照顾。
如果有个妹妹在家里帮村,自己在外面闯荡也能放心一些。
听到这话,母亲不由泛起了泪花,哽咽道:“逍儿,娘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母亲,别难受了,我现在就去把妹妹赎回来。”
“好,娘这就去给你拿卖身契。”
王慧英转身去了屋子里,从床底下的大木箱中翻出了当年的卖身契,当时卖女只卖了五两银子。
但现在想要赎回来,恐怕要五十两银子。
不过无妨,对于李逍来说,钱财没了,可以再赚。
“这就是当年的卖身契,当年卖给了隔壁黄菊县的王家。”
王慧英将卖身契递给了李逍,还将之前李逍给他的十两银子给了李逍,“拿着,就怕不够。”
她心中祈祷,闺女最好还活着。
很多丫鬟养到五六岁就会开始干活。
累死打死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娘,您就在家中安心等着。”
李逍收好卖身契,盘点了一下银子,抛去这段时间大手大脚花的,还剩下五十二两白银。
这么多银两,赎回妹妹应该不成问题。
毕竟买去的人家只花了五两,他们巴不得有人赎多赚一些。
然而就当李逍打算出门。
却有另外一帮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呦,你们这娘两,小日子挺他妈滋润啊。”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魁梧的胖子,顶着一个大光头,满脸络腮胡,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他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黑衣,挽着袖子的男子。
这几人是县里一家小赌坊的。
听说李逍赢了钱,特意过来讨债的。
光头诨名叫斧子,是这小赌坊的二当家。
斧子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咧嘴笑道:“李逍,听说你最近手气好,赢了几十两,怎么不来还债啊?”
“还债...”
李逍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笔账。
当年,前身的畜生父亲输了钱,在赌场借了贷。
输了底儿掉,知道还不起,就跑路了。
父债子偿,这账就算在了李逍的头上。
原本是欠五十两,但这赌场的利息高啊,九出十三归,三个月为一期,到期不还就是利滚利。
前身和母亲赚来的银钱,每个月大部分都拿去还债了。
差不多还了有四十多两。
但现在滚出来的利息,已经高达二百多两了。
按照前身的状况,这钱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
赌场的这些人也算吃准了他们孤儿寡母,只要月月有,他们就要一辈子给赌场还债.....
“斧子爷,咱不是说好,每个月还你一点吗。”
王慧英急的快哭了出来,“按照往月一样,先还您一两,您看成不?”
这钱若是一下都还了,赎回女儿的事情就泡汤了。
“一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斧子猛地站了起来,怒目道:“这些年,看你们孤儿寡母,老子可怜你们,才没逼的太紧,哦,现在有钱了,不想给?一把赢了五十七两,当老子不知道?”
另外四人也是摩拳擦掌,凶狠的样子。
被这几个大汉一咋呼。
王慧英妇道人家,吓得不敢吱声。
若是前身,恐怕此刻早就给了。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这些地痞流氓,一旦被缠上了,终日不得安宁。
但那是以前的李逍,现在的李逍已经变了。
李逍并未流露出惊慌失色,缓缓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当然要给!”
斧子嘿嘿一笑:“这才对嘛,还是你小子懂事儿。”
李逍道:“我话还没说完,欠钱我会给,但不是这么个给法。”
斧子玩味道:“几个意思?”
李逍冷着脸道:“这些年陆陆续续也还了你们赌坊三十多两银子,我这次再给五十两,欠条撕掉,账目清了!”
斧子哼了一声道:“算上你这五十两,你还欠一百五十两,想清账,想得美!”
李逍露出狰狞的表情:“那对不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钱我已经藏起来了,一文钱你也别想从我身上拿走,以后也别想!老子想通了,反正这账一辈子还不清,不还了!”
得益于技艺“装疯卖惨”,李逍此时咬着牙,双眼通红,还真有一股子疯劲,像个疯子一样。
这技艺来自南街坊的老冯头,是个专业乞讨的骗子。
他平日里在街上装疯卖惨乞讨,明明四肢健全,整天披头散发,装作断脚,在大街上爬行,十几年来练出来的。
斧子哪里会吃这一套,大吼道:“跟老子玩这个,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听到这话,李逍更“疯”了,大吼道:“来啊,弄死我啊,老子死了一次的人,还怕死啊!”
说完,他便飞快冲进了厨房,将身上的银子迅速藏在在厨房的灶台里面,随后从桌上拿出了两把菜刀。
出来后,把一菜刀塞进斧子的手上,指着自己的脑袋大喊道:“来,劈死我,今天你不劈死我,我就劈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