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拂,飘入正大光明的玉虚宫之中,神灯万盏中居中靠北的一截明艳灯火忽然光芒大涨,随后又瞬间熄灭。
负责看守神灯万盏的燃灯道人面色有些迷茫,这两年怪事频出,先是封神一事提前开启,紧接着,便是北方的神灯忽明忽暗,却又让人感知不到具体的方位明灭。
南极仙翁和云中子闭目沉思,心中也泛起阵阵无力感,随即手掐道诀演算起天时。
“苏护为何会提前造反?前些日子他不是自缚其身去了朝歌吗?”
南极仙翁一阵演算之后,颇为奇怪的问道,自己几人都在殿中,十二位师弟也回归洞府,寻来各式根骨绝佳的弟子日夜教习培养着。
只有太乙真人,整日徘徊在陈塘关外,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靖多子多福,快快怀上第三胎,好用上那教中至宝灵珠子。
所以,自己门人都没有去过冀州,哪个天杀的在推动这件事?苏护为何要反耶?
“师弟,如今冀州之灯火全数尽灭,当速遣门人去冀州,护住那丝最后的火苗,若没有此人,这天下再无第二人能容纳九尾狐之魂。”
看着云中子默然不语,置若未闻的模样,南极仙翁气恼:“师兄知你不愿卷入这因果之中,可此时若是我等不出手,难不成亲眼见证我阐教中流砥柱入劫乎?”
“唉~”
云中子一声长叹,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垂着头默默向外走去。
忽然,天边彩霞升起,碧烟与虹彩相连,一只庞大的独角巨牛缓缓飞来玉虚宫,玉虚宫众门人纷纷下拜。
“恭迎通天师叔!”
远古山海的强大异兽背上竟是截教圣人!
通天教主抚着长须,向众位师侄点头示意,尔后径直从夔牛身上跃起,单手扶着腰间青萍剑,往玉虚宫深处飞去。
神灯万盏前的三位得道仙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此时这位截教师叔为何来访。
只见通天教主不过进去片刻,便与自家师尊脚踏七彩祥云,往首阳山八景宫而去。
待得两位师长远去之后,众门人方才起身,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宜,云中子向燃灯道人、南极仙翁拜别,随即飞出玉虚宫,前往冀州方向。
就在云中子行至西岐附近时,却正好遇上了,正往昆仑山方向飞来的姜子牙。
“子牙,师尊让你静候明主,你为何突然回返玉虚宫?”
姜子牙见状,立刻向师兄问好:“见过云中子师兄,子牙下山想着想历练一番,便去了一趟北方,见证了山海之乱,也明白了何为明主,何为英雄!”
“子牙此次回山,便是想向诸位师兄求助,为子牙心中一位英雄求取一两件福德宝物,并请求师尊派遣得力的三代弟子,前往其帐下,助其一臂之力。”
随即,姜子牙便拉着云中子说起了这一路上在北疆的所见所闻。
听得云中子是心中欣慰不已。
“好一个心怀天下,而不拘泥小节的小将军,听子牙所述,倒真是一位辅国的栋梁之才。”
云中子素来与玉虚宫中其他道人有些不同,上古时期也曾襄助过三皇五帝开创人族基业。
对于苏妲己一事,本身就十分反感,只是碍于南极仙翁之请,同时也顾虑着其他十二位师弟的身家性命不得不跑这一趟。
听闻子牙口中描绘的那位“英雄”孟尝,立刻想明白事情的原委,这一次冀州灯灭,恐怕和他脱不开干系。
思虑片刻后,云中子心中再无前往冀州的想法,从袖中取出一杆黄金棍,递给了姜子牙。
“子牙不必在意戚斧之事,神兵本无好坏之分,而是要看手持神兵的人,如何使用。师兄这里有一杆黄金棍,长短随心,轻重由意,无坚不摧,无物可毁,子牙可拿去,望日后那位将军,能尽仁事,行天意!”
姜子牙大喜,没成想还没回山呢,就得到了云中子师兄的帮助,看来自己这趟北疆是去对了。
“若是子牙还欲求助,不妨往太华山云霄洞一去,伱赤精子师兄最近有一仙兽麒麟育成,或可在坐骑上助孟垢男行军代步。”
“如今诸位师弟皆是新收子弟,三代中稍有成就者,无非韩毒龙、薛恶虎二人,你可前往金庭山玉屋洞找道行师弟求助二弟子下山。”
赤精子、道行天尊两位师兄位列十二金仙,一身道行自然不成问题,云中子师兄实乃古道热肠啊,不仅赠予黄金棍,还为他指明了两条明路。
正待姜子牙拜谢师兄,将要离开之时,子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开口向云中子问道。
“师兄,子牙听闻太乙师兄有两件宝物,一名火尖枪,二曰风火轮,不知……”
“子牙切莫自误,那可是太乙师弟的宝贝,师兄劝你,最近你太乙师兄正着恼,最好还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
“谨遵师兄教诲。”
看着逐渐向昆仑山相反方向离去的姜子牙,云中子抚着胡须,面带笑意,手掌一翻,一盏碧玉酒壶就出现在他手上,一边畅饮,一边飞到碧游宫的门口。
“多宝师兄可在?师弟云中子,携玉虚佳酿特来拜会师兄,师兄可愿与我大醉一场?”
“???”……………………
话分两头。
此时的冀州城一片泽国,所幸有王恒、顾风二位巨人相助,冀州城百姓虽死伤惨重,却远不及北海十室七空的惨烈。
钟家兄弟还在上游重新围堵河道决水口。
冀州城的水位慢慢降了下去,但是整个城中淤泥聚集,泥泞不堪,一座雄城臭不可闻。
于是,孟尝立刻通禀崇侯亲临冀州,想办法先迁走一部分冀州百姓,安定在崇国南境四城,以贴补冀州入侵时屠城损失的人口。
也算是感谢崇侯应承替他压下奴隶风波的第一份谢礼。
待得十日之期刚满,便见到王师威武雄壮的大军向冀州开拔而来。
孟尝等人满城搜捕,到处寻访着苏护的家眷,其妻、弟、子侄一应俱全,活者见人,死者有尸,唯独孟尝单独交代的苏妲己,却死活找不见踪迹。
听闻冀州侯府的奴仆有言,似是一位骑着白额虎的道人,在大水来临之际,带走了苏妲己。
心情还是有些沮丧的,苏妲己未死,孟尝心中遗憾,不过想到苏护一家老小俱被擒获,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没有苏护的侯爵身份,这苏妲己应该没有资格再入宫中,祸乱宫廷了吧。
其实,孟尝也不想将一个时代的终结,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在一个女人身上,只是见证过山海异兽的威力,也见过幻化人形的柳四娘之后,他担心的,是苏妲己背后那些妖魔鬼怪,仙神之人会利用苏妲己那独一无二的身份来祸乱天下。
也不是可怜她,乱世之中谁不可怜?身为苏护之女,便已是最大的悲剧。
好在,这一次苏护叛的,不是大商,而是崇国,这对于天下稳定而言,是不可相提并论的概念。
两位侯爵背叛大商,和两位侯爵背叛北伯侯,这其中的意义截然不同,将所有的风波直接扼杀在摇篮中,对于大商而言,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隔着老远,崇侯就已经带着崇国各大将领等候在冀州城十里之外迎接王师。
王师还未靠近,便见大军中一位高大威武的壮汉带着数百骑兵,策马扬鞭,提前往崇国群将而来。
“外臣崇侯虎,恭迎大王。”
孟尝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一位壮硕似猛将,全然不像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形象,方正的面庞颇为英俊,而不怒自威的眼神又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说是人王,却让孟尝有一种面对洪水猛兽般的压迫感。
似曾相识的气场,让孟尝不自觉的想到了昔日梦境中,那位怒触“不周”的首领,共工。
随即,低下头和其他人一起,拜伏大王。
未等马停,帝辛翻身下马,稳稳落在地上,单手拉住马缰,直拽着亮黑色的骏马寸步难行,极其别扭的急停在众人跟前,发出阵阵嘶鸣。
“诸位,寡人之力如何?哈哈哈。”
看着开怀大笑的帝辛,众人纷纷迎合道:“大王神力,当属天下之最,大王威武!”
“哈哈哈,少恭维,平时战阵之上,尔等当如我一般,以勇武为先!”
看着才数月不见,头发花白不少的崇侯虎,帝辛有些感慨,昔日这位好兄弟在战阵之上犹如猛虎,如今却是两鬓斑白,面色愁苦,全然不似一疆之主,反倒是和街头那些为了生计麻木的老翁一般。
“起来罢,莫非要寡人亲自扶你?你是北伯侯,你不是奴隶或者平民,我大商真是奇怪,越是普通的百姓,就越想要挺直了腰杆做人,你们这四大伯侯贵为一疆之主,却总爱如奴仆,躬身下拜。”
“寡人予你三年,冀州苏护要反,那是他的问题,我可曾怪罪于你?”
“站起来,你是北疆的伯侯,诸侯之长,收起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若是你都不看好自己的北疆,那你治下的百姓又该有多绝望?”
听着这些话语,孟尝心头有些别扭,这些话如果换成西伯侯来说,他都觉得正常,可从大王的嘴里说出,却是分外的怪异,这……
纣王,不是刚愎自用,残暴的代名词吗?如此一副心灵导师给崇侯虎打鸡血的样子,着实让孟尝别扭。
倒是身边的其他将领,个个感动得涕泪交加,称颂着大王的仁义。
就在孟尝愣神之际,忽然听闻耳边传来帝辛的问话。
“来,哪位是垢城男孟尝?让寡人好好看看,我大商的北疆战神是否真有三头六臂,青面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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